“從前有座城，城裏有條街，街邊有個戲班，戲班裏有個戲子喜歡賭錢。”杜師傅開始說故事。
    齊弘莫名其妙：“杜師傅，您不用向我報告行程。”
    “什麼行程？”杜鬆銘奇道。
    “……那個喜歡賭錢的戲子不是你扮來玩的嗎？”齊弘也奇道，不然為什麼突然跟他說這麼個人？他又不好戲曲。
    杜鬆銘一愣，隨即拍了齊弘一腦袋，吹胡子瞪眼道：“師傅看著像是會唱戲嗎？”
    “不像不像！”齊弘連忙道，自覺失言了，戲子是賤籍，不得考取功名，不能購置田地，子子孫孫都不得入士。居然把師傅和戲子相比，齊弘覺得有些不敬了，但他也知道杜師傅向來闊達，玩心起來更是不會理會什麼賤籍不賤籍。
    果然就見杜鬆銘興致勃勃地摸摸自己沒幾根毛的下巴道：“不像的話扮起來不是更有趣嗎？”然後又回過神道，“不對不對，我要說的不是戲子不是我！他名叫四喜，欠了我很多錢。”
    齊弘汗顏道：“那要不弟子借您幾個大內侍衛使使？”齊弘心裏默默地把自己的侍衛長馮繼青推了出去，死道友不死貧道，你就安心的去吧，不然讓他堂堂一個皇子去跟個戲子討債，怕他消受不起。偏偏這種事情他還真的幹過，在他還挺小的時候，杜師傅一次心血來潮讓他和靖麒去收某個小太監的賭債，這麼掉價的事兩人哪敢讓人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小太監滑溜得很，折騰得兩人狼狽不堪。往事不堪回首。
    “借大內侍衛給我做什麼？”
    “討債？”被反問了，齊弘也有些不確定起來。
    “……七天前他突然把錢都還清了。”杜鬆銘覺得自己不能理解小徒弟的思考回路，他哪隻耳朵聽見自己吩咐他去討債來著？
    “哦。”齊弘鬆了口氣。
    杜鬆銘繼續說道：“如果是一個當家花旦一氣兒拿出這筆錢來倒不是太突兀，但四喜不是個紅角，我有些疑心這筆錢的來路就派人去查了一下，發現他所呆的吉祥戲班已經倒閉了。”
    聽到這裏齊弘也認真起來，如果真是不法來源，他有義務去處理，追問道：“然後呢？那筆錢到底出自哪裏？”
    杜鬆銘卻似乎比他更驚訝：“不是你給的嗎？我正想說你這事辦得不妥當，這麼大個漏洞等人來戳破不是？”
    “我不知道什麼戲子。”齊弘皺眉道。
    “據查與他最後一次有銀錢交易的，應該是你手下的一家皮草店。”
    齊弘想了想，恍然道：“的確有接一些訂做戲服的生意，隻是普通的生意來往吧？”
    “在我查到這件事的時候，那個戲子已經被打死了，據說是因為他又欠了一大筆賭債，還不上而被哪個賭場的打手給打死了。”杜鬆銘說著意味不明地看了齊弘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