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裕東使勁地瞪著眼睛，這是疑犯！是疑犯！不是上賓啊！
    齊鈞陰森森地瞪回去：“卜大人的眼睛很不舒服嗎？我幫你挖出來好不好？”敢瞪他皇兄？居然敢瞪他皇兄！
    瞬間一股寒意湧上來，卜裕東啪一聲捂住自己的眼睛：“不不不，謝殿下關心，下官的眼睛，眼睛很好！”
    “既然很好，”齊弘慢悠悠道：“就不要總是往外凸了，當心掉下來。”
    “是是是，”卜裕東諾諾應道，又看了杜鬆銘一眼，還是忍不住小聲道：“你個瘋子到底是什麼人？連殺人犯都敢冒充，活得不耐煩了嗎？誰指使你的？多少錢，我給雙倍！”
    卜裕東說話的聲音很小，動作也隱秘，連距離杜鬆銘不遠處跪著的張喜兒都沒有聽見。
    齊弘突然無聲地笑了一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皇兄第一次喝這裏準備的茶啊。”齊鈞立刻就發現了，表示很驚奇。
    “嗯？是嗎？”
    “是！”齊鈞很肯定。
    “哦，還不錯。”齊弘笑眯眯道。
    齊鈞被那笑容迷得恍惚了一下，連忙也抓起茶杯：“那我也得嚐嚐。”一低頭便看見無名指上的紅線，他已不是那不同人事的小孩子，他知道自己是撿到寶了，但這紅線真得像傳說中一樣能把人一輩子連在一起嗎？齊鈞心跳嗙嗙的，但至今為止他也並有發現這紅線有多神奇的作用，除了解不開以外，就像一條普通的線一樣。
    或許隻是他沒有發掘出來？
    卜裕東一看齊鈞的動作下意思地縮了一下，發現他沒有砸過來的意思，隻是莫名其妙地發起了呆，這才鬆了一口氣。
    杜鬆銘雖和他一樣在堂下候審，但人是坐著的！視線都不在一個水平上！杜鬆銘目光下移，很有些藐視地瞥著卜裕東，一點沒有壓低音量的意思：“卜大人說笑了，草民怎麼敢在天子腳下，做那欺天之罪。草民就是山陰郭陽縣杜康正的幺子杜小六，從生辰八字到戶籍本，都一直帶在身上。此外這是草民這次回鄉時取得的書信，草民的七個兄弟姐妹都簽了字證明，草民就是杜小六本人無誤。”
    杜鬆銘一口一個草民，一口一個大人，偏偏言行間卻不見一點恭敬。
    卜裕東咬牙切齒道：“本大人當初找……捉拿疑犯的時候，翻遍了官方的通行記錄，一點出入的痕跡也沒有。凡跨州而行都要路引，凡路引都必須要戶籍所在地批示。可是杜小六十年來都沒有辦過任何路引，可見他已死……不！他，他……”卜裕東一個不小心，打了自己嘴巴，立刻就結巴了。
    十年前已死？那他是怎麼作案的？
    杜鬆銘繼續那樣藐視地看著他道：“當然沒有記錄，因為我壓根沒辦過。”
    卜裕東氣得發抖，這人說謊不打稿，硬是生掰胡謅！沒有路引怎麼出入城門？怎麼租房子住客棧？飛天遁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