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卷 絢爛華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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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擾著她了,我低頭看到那洋溢著明媚笑意的嘴角,微微泛紅。
也許,是昨夜粗魯了。
王茂元想把我引薦給李德裕,我激動不已,可最後卻委婉拒絕了。
我說,李公一世如蓬蒿,我功名未得,不堪如目,怎地能傷了他的大雅情懷?
王茂元執手細說,“李公雖出身關隴貴族,可他的身上卻沒有一點傲慢之氣,反而是平易近人,視才若己出。”
“我非才。”
“何故謙虛?”
“甘露事變,你作古有清君側,今非乏老成,素心雖未易,此舉太無名,誰瞑銜冤目,寧吞欲絕聲,這是有誌之士對仇士良無辜妄殺孺子的痛斥和批判,聖上無名,雖不昏聵卻無能為力,梓郎,你總在推脫。”
“李公相見你。”
啊,我啞然,“什麼?”
“李公聽說過你,他想見你。”
我驚喜不已,可最後我沒去。
李德裕是我的神,我若見了他,豈非成了與他一同修道?我是凡人,是俗子。
這世上清高大雅之人永遠隻是李德裕。
晚兒將桃花緋紅的花瓣用玉手細細搗碎,添了許些清水攪勻,然後用毛筆反複塗在白紙上,再撒上一層碎碎的花瓣,用寬但薄的木板夾壓,放置在陰涼處,風吹來,漸漸的,這些板都幹了。
彩箋。
晚兒很用心的把這些彩箋都拿到庭院中去,然後她親自捉筆,一字一字的抄起了那些我曾做過的詩文。
一篇一篇錄在上麵,最後織成了一副錦繡山河長帶。
一排一排的整齊擺放在府中的庭院中,每每來過一個客人,他們都會一一鑒賞而過。
有人說,“這先知風起月含暈,尚自露寒花未開作的好。”
有人說,“背燈獨共餘香語,不覺猶歌起夜來作的好,豔豔夜來香。”
有人說,“這當君白首同歸日,是我青山獨往時作的好。”又有人說,“顧索肅琴應不暇,憶牽黃犬定難追作的更勝一籌。”
我聽著,隻有一笑。
晚兒卻上去接話,“你為何說這後半句作的比前半句更好呢?”
“前半句思人,可人已不再,難免悲傷,後半句念情,人雖不再,可情可長久。”
“胡說,夫君怎麼會思人,你這分明是挑撥我與夫君之間的情意。”
我上前去,牽著她的袖口,“晚兒別說,我卻在思人。”
她怔眼看我,“誰?”
“王雅。”
“是他?”晚兒鬆了一口氣,“甘露之事他被誅殺,也是冤枉,你這麼思念他,當屬應該。”
“我聽說你早些年在令狐楚府上為幕僚。”待到那些客人一一散去,空蕩蕩的庭院,滿目緋紅妖嬈,她卻緩緩揭開話頭。
天哪,晚兒,你不要提及這些陳年往事了好嗎?
然而我卻沒有勇氣阻止了她。
“令狐楚府上有一愛子名曰令狐洵,你可記得?”
“你問這些做什麼?”我牽著他的手往閨房的方向走去。
“聽聞令狐洵有個癖好。”
我手臂顫抖了一下。
她看了我一眼,“斷袖自古有之,無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