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個火氣呀，就算事實這樣，你也不用明說啊，虧你還是我弟弟。
    我瞥了他一眼，哼了一聲。
    “好哥哥，算我失言了，我不懂事，我瞎說的。”
    不理。
    “好哥哥，我錯了還不行麼”
    繼續裝。
    “李梓郎，你再給我裝高冷，我現在就回過頭去叫令狐洵姐夫。”
    臥槽。
    “別。”我拽住他的手腕，嘻嘻笑道，“季兒可千萬別啊，你知道，哥哥我，臉皮薄，就算這是事實，嘿嘿，季兒你也不必要把它給捅破了，對吧。”
    “是，”他雙手一拱，彎腰對我道歉，“季萱衝動了，我不說，我不說。”
    我點頭，“這就對了。”
    他直起腰來，壞壞一笑，“我回去給母親說。”
    “你個沒出息的，就算你喜歡令狐洵，難道也要沒出息的去做一個受麼？你想想，你要是壓了令狐洵，那可真是給咱們李家長誌氣了。”他披頭就是一聲痛罵，我羞愧的無地自容。
    他即刻笑的腰肢亂顫的，“哥哥，騙你的，我怎麼可能給母親說呢，她什麼都不知道，你放心，母親那裏我會給你圓好場的，你就好好待在令狐府，做你的令狐夫人吧。”
    是可忍孰不可忍，季兒說話真是肆無忌憚了，我當下決定，不再和他多費口舌，直接扭頭。
    “哥哥。”季兒在背後叫我。
    我頓了一下。
    “令狐洵他真心待你，你可不要辜負了他的一片心意，如若你背叛了他，那一切都將是不可扭轉的。”
    我沒有回應他這句疑問，當時我一直想的是，我不會離開令狐府，自從恩師走後，我便在心裏許下承諾了，此生不會離開他。
    可人生總在戲劇中，上蒼它從不會讓一個人如願遵守他的諾言。
    多年以後我才明白，季兒從一開始就看清了令狐洵，而我卻是從來沒有，這句話飽含了他所有的期盼，同時流露了他所有的擔憂，如若當時我能細細咀嚼這句話，那以後種種皆不會發生。
    那日，我送別季兒到曲江亭，長安的春日總是美的，尤其是曲江池上的柳樹，枝條長垂，碧綠成林，幽幽茫茫，一眼望去，仿佛置身仙境。
    季兒握著我的手，一再囑咐不可心生雜念，離開令狐洵，我能感受他的情真意切，他的眼裏是那麼的強烈，我認真地答應下來，“季兒放心，我說過的，這一生會好好的跟隨他。”
    他算是把一顆心裝進了身體裏，末了，他又多問了一句，“可要言箐前來服侍？”
    我思了一會兒，搖頭，“還是算了罷，讓他好生照顧母親，若是想念我了，書信一封，我自然能收到。”其實說實話，我不敢讓他前來，我怕他會說我，他總是在我麵前說我喜歡令狐洵，而我卻一次一次的逃避否認，如今他說的話都一一成真了，我卻不敢麵對他了。
    我又一次看著親人的背影在我麵前離去，他們的背影總是那麼的絕烈，尤其是季兒，即使他長大了，可終究還是那麼的瘦弱，他是我的弟弟，親弟弟啊。
    胸口的酸無法再強忍，我蹲下身子，抱頭痛哭了起來。
    難道真的所謂的真愛就是在愛人和親人之間的選擇，那到底到何時才能把愛情轉化為真正的親情呢？情分的至高境界到底什麼時候可以實現，即使很愛，可為何還是有痛苦？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見耳畔一聲細細的呼喚，“梓郎。”
    我以為是令狐洵，或者溫卿吟。
    我強迫抬起頭來，卻看到了賈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