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夏娜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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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雷盧卡宅院。
古典喇叭轉盤播放著哈恰圖良的避世套房之華爾茲。裝設雅致的客房裏滿是濃濃的咖啡味道,一對男女在房中跳著一套全新的華爾茲,尤其是女方更是樂在其中,每一步輕盈而洋溢著青春的氣息,雖然已年過三十。
男方順著她的腳步,,並沒有多少表示,隻是一直陪她跳到了最後。
莫紮特的A大調單簧管協奏曲開始播放,女方把聲量調小,坐到了靠窗的單人沙發上。“你從來都學不會放鬆啊,科尼。這麼好的華爾茲,你跳起來就像是聾子在跳恰恰。”一邊放鬆地往後仰去,挪了挪身子。這個美麗性感的婦人正是雷盧卡家的大夫人,也就是瑪格麗特口中的夏娜夫人。她見對麵的科裏奧斯•西多又泡了一壺速溶咖啡,不禁搖了搖頭,“告訴我,科尼,你知道放鬆是什麼感覺嗎?”
科尼挑眉,“什麼感覺?死人的感覺?”
“哈,科尼,我親愛的可憐的科尼。為什麼你就不能感覺一下,感覺這個世界的美好,感覺這個世界所充滿的愛意!”夏娜舉止浮誇地想表現出她話中之意,隻可惜科尼與她對這個世界的看法向來不一致,卻和她的丈夫非常相似。別人都說配偶之所以相互吸引,必定是對方都有著不同的性情和生活樂趣,也許夏娜與她的丈夫便是如此。
科尼疲倦地扶額點頭,“是的,親愛的。要是我的敵人也像你這麼充滿愛意的話,我和他們可能已經在集體跳探戈了。”
夏娜點燃煙草,拿起那細長的煙鬥吸了一口,“那很好啊,而且是非常地棒,多麼美好的畫麵啊!隻是探戈是像你這樣的石塊所駕馭不了的。你還是先好好地和我多跳幾首華爾茲吧。還有拜托你,不要總喝那麼多速溶咖啡,你會猝死的。”
科尼輕笑,“說這話的女士自己就該先養起一些好習慣。”喝了一口咖啡,又放回桌上,“至少我的咖啡不會讓我的肺部變黃。”
“你不能怪我,煙草是我和寂寞的朋友。”
“咖啡和我又何嚐不是?”
夏娜點點頭,“好吧,這麼爭論下去,誰也贏不了。告訴我,你來羅馬是為了什麼?”
科尼這才饒有興趣地倚著沙發看她,“我以為你不想聽呢。”幾天前剛到這裏,接見他的是雷盧卡家的管家——安東尼。年輕的管家把一封信交到他的手裏,裏麵是夏娜夫人留下親筆信,隻有短短的一句話:‘我知道親愛的科尼又要把外來的龍卷風帶到我的家裏來了,請饒恕我和我那可憐的耳朵,現今已在阿爾加維避世修養。X與愛,自夏娜。’他還記得自己讀到尾端的時候,真的有點想要立馬啟程到阿爾加維的衝動,但不是因為心跳,而是因為憤怒。
“我想我已經沒有其他的理由可以拒絕你了。當我說拒絕的時候,我說的不僅此一個方麵,還包括了這裏。”夏娜輕笑,一邊把掌心放到了心口。她看進科尼的眼裏,嘴角微微上挑,她有著一雙會說話的天藍色眼睛,就像大海一樣清澈,有著與眾不同的魅力。
“我……感到極其榮幸。”科尼淡然地說道,緊接著一聲笑,“怎麼,你想要喝一杯?”
“你,科尼是一個非常狡詐的男人。隻有你這樣的男人會選擇在知道的陷阱裏落下。”
“那就要看是誰設的陷阱了。”
“哦,那是個邀請嗎?嗯……我記得保羅說過‘這個世上沒有一個男人會借用一杯酒來邀請這麼一個完美的女士,尤其為了一個盛禮。’不過看在你的份上,我一樣不會拒絕的。”保羅便是夏娜的丈夫。
科尼深深地看了一眼夏娜,無奈苦笑,“你不覺得我們扯遠了嗎?我們是不是該把話題拉回正軌上?”
夏娜拍手大笑,“原諒我,科尼,這隻是正餐前的開胃菜。我不想聽到那些索然無味的正餐就沒了繼續的食欲。”她背倚著沙發,攤開了雙手,“你可以開始說了,我在聽呢。”
科尼將英格蘭裏發生的一連串事情重述一遍,包括了碧流玉的事情。他也將尼雷故鄉的情景挑緊要的說了,隻是找不到一個適當的時機將這兩者之前的關係說得直白一些。夏娜抽了兩口煙,最終搖了搖頭,“請饒恕我,我有一個非常根本的問題。”
“請說。”
“這個叫弓魂的男人,總部和他的糾紛……起因是什麼?”
“正中靶心啊,夏娜!難怪我這麼喜歡找你聊天。”
夏娜嬌笑幾聲,“誇我吧,誇我吧!可是你必須先把我的問題回答了,再說。”
“弓魂的手上有一本《精言軸》。”
“可是他隻是消失了。”見科尼點頭,夏娜又問,“那他為何不出現?”
“你覺得可能性是什麼?”
“那可以是任何因素啊。他可能覺得碧流玉有這個能力保護自己,他可能在棋盤外觀局,他可能覺得還不是時候……他還有可能已經死了。親愛的,請不要打啞謎,我的腦細胞隻在早上九點到傍晚五點會正常操作,他們現在都已經下班了!”夏娜指著牆上的掛鍾,隻見時針已指向七點。
“他肯定還活著,而且上個星期我還收到了來自家鄉的一封信,說是總部內亂,有內賊在侵犯我們的係統。碧流玉來到英格蘭六天後,就傳來父親墳墓被盜的消息。”
“那不是隻有……”
“是的,就如你所知的,裏麵隻有一具屍骨,可是盜墓的混蛋不知道你所知道的。”
“我求你,小心你的用詞。你不知道和女士說話要斯文一點嗎?”
“抱歉,我的女士。”
“那請問這個可憐的混蛋抓到了嗎?”見科尼挑眉和一臉高深莫測的笑意,夏娜搖了搖頭,“對不起,我對他唯一的敬意也隻有在混蛋前麵多加一個‘可憐’罷了,因為他的確是一個混蛋,人格方麵。”
“我們並沒有抓到這個……可憐的混蛋,但我們能猜到他是誰的手下。”
“嗬嗬,不會是什麼在屍骨上找到了某人的DNA這種玩笑吧?”
“你也太幽默了,夏娜。”
“其實不用你說,我應該也有一點頭緒了。我雖然一直都在度假,可我不是聾子,也不是瞎子。隻要有耗子經過,野貓來過,我還是會知道的。你應該見過我的新任管家了吧?我很慶幸,你沒有把他滅了。他可是一個很能幹的小夥子,尤其那長相真的是無可挑剔!”
科尼知道她的老毛病又犯了。這個少婦除了過於樂觀之外,還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貪戀美色。之前有個叫拉爾夫的老管家,對雷盧卡家族極其忠心,卻在北克英恩出差時遭到了毒手。雖然如此,若說隻因長相英俊而讓他擔任管家之職,這倒是有些說不過去。“你就這麼相信他?”
“我在波西米瑞士爬山時遇見了他,那時候一身汙垢的,我還覺得太煞風景了。你記得主裁之鐮事件吧?當年我可是故意到那裏度假的,怎知道那麼大的幾座山,也無法阻止那個叫鬆田的武士從維斯索尼婭一路追到波蘭來。‘翻山越嶺’這個詞用在他的情況下是再適合不過了。”夏娜厭惡地說到一半,已經不願意在細節上述說。“總而言之,安東尼幫了我很大的忙。他帶著我跑進樹林,最後來到了一個開滿花的山坡……”
“……”科尼靜靜聽著她的敘述,這個故事他早就聽過了,原版還是從安東尼與鬆田正洋本人那裏聽來的。王爵嘛,出席三五個聚會,遇上個把人,總有新鮮事可以消遣時光。他知道安東尼把鬆田正洋打得落花流水,然後帶著夏娜跑走,建立了所謂‘患難之交’的情誼。當然,之後的各種丫丫情節卻是夏娜一人的幻想罷了,包括那些唯美浪漫的背景音樂和半空落花飄香如雨的場景。
“你是不是覺得可惜呢?當初就該答應和我一起去波蘭的。話說回來,那個人就是第八分堂的人,對吧?”
“嗯……?啊,對。”科尼被夏娜突如其來的話題轉換弄得一時回不過神來,反遭夏娜責問是否無視她說的話。
“你就是不想聽見其他男人的故事吧?”夏娜走到他身前,雙手環住了他的脖子,“那我一句也不說了,我們說說別的,說些容易讓你集中的話題。嗯?”
科尼淺笑,“好啊,我們可以從第八分堂開始。”說完,客房的門忽然開了。安東尼站在門口不知所措,他身後是兩個穿著工作服的中年男子,正饒有興趣地看著科尼與夏娜。“好久不見,吉澤兄弟。”科尼問候道,卻沒有打算把夏娜推走的意思。
“安東尼,把客人帶到客廳去,以好茶招待。”
“是的,女士。”
“最後,麻煩你把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