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程明楓到底是個什麼心態呢？
    說實話，他憋屈一晚上的怒氣早就隨著嚇煞眾人的那一摔消散得差不多了，雖然稍微容易衝動些，但好在理智回歸的速度也非同尋常。撇開憤怒、失望外加小小嫉妒之類的幹擾項，剩下的就是冷靜的分析。
    裴嵐鈺和蘇曼更早交手的優勢現下就顯示出來，他對蘇曼不照路不按常理出牌的特性好歹產生些免疫，不至於在震驚之餘手足無措。
    所以裴嵐鈺表現得一直很淡定，除去剛剛那讓人想入非非的一吻外沒有任何出格之處，而且在蘇曼出門後他就安靜地自飲自酌，閉著眼睛舒適地讓自己陷在沙發裏。
    程明楓分析著蘇曼，裴嵐鈺優雅地品酒，兩人默契十足都是不吭不響，明明十分和諧的氣氛在其他人看來就成了詭異的死寂。
    覺得身邊一沉，裴嵐鈺睜開眼睛看了眼坐在身邊的人。
    怎麼？裴嵐鈺用眼神詢問到。
    “哥，你有那個蘇少的電話沒？”陸錦睜著撲閃撲閃的大眼睛滿含期待地看著裴嵐鈺。
    連個開場白都沒有，一上來就就問蘇曼的陸錦讓裴嵐鈺有些意外。
    “怎麼，對他有興趣？”
    陸錦點頭：“我覺得蘇曼雖然行為古怪了些，看起來倒是挺有意思的。反正將來說不定還有打交道的機會，認識認識也沒什麼損失吧。”
    他語氣拿捏的恰到好處。在裴嵐鈺態度沒明確顯示出來之前，陸錦對表示想跟蘇曼進行私人交往的想法實在是忐忑不安。
    裴嵐鈺不是他唯一一個表格但卻是跟他最親近的，從小到大他都跟在裴嵐鈺屁股後麵跑，對這個表格可謂言聽計從。裴嵐鈺雖然冷淡對他倒是真心好，作為裴家最小的後輩簡直就是把陸錦當成親弟弟對待了。
    又親又敬，這也就是為什麼陸錦心中的想法就算再不著調都敢跟裴嵐鈺說——獲得支持固然很好，得不到支持也能知道自己哪裏出了問題，反正裴嵐鈺總是能一針見血戳中問題所在。
    陸錦是真想跟蘇曼再接觸接觸的，原因很簡單，且不說蘇曼還未真正露臉就讓他大大震驚一下也不說他一進包廂給自己帶來的視覺衝擊，單憑他敢身先士卒調戲裴嵐鈺就足以讓陸錦興奮起來了。
    這個人，絕對勾引起了他的興趣。
    但是他也不知道蘇曼的行為到底有沒有惹到他哥，所以心裏還是挺忐忑不安的。
    “是啊，哥你難道不覺得蘇曼很有趣嗎？”陸錦道。
    有趣？
    裴嵐鈺反複掂量著這兩個字。
    忽然腦中一閃念，似乎有什麼破土而出。
    嘴上應著：“感興趣的話你可以自己去問他，我相信蘇少會很樂意交你這個朋友的。”
    是了，他想到一種很符合常理的可能性。
    蘇曼做了那麼多出人意料的事總要有他的目的，裴嵐鈺習慣性地往家族利益和圈子裏的關係上靠攏，而蘇曼做事又實在是沒什麼線索可尋，因此直到剛才他都沒弄明白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陸錦的話提點了他。
    停車場的初見、蘇家的投資、送安晨歌的畫、今天的聚會、曖昧的言行、時不時露出些關於他和程家的隱秘信息，加之和安晨歌引人遐想的雙雙消失……這一切都看似毫無理由，但卻透漏出同樣的目的——興趣。
    一件一件數下來，雖然最終是為了什麼還有待考慮，但現在看來顯然是為了吸引住他的興趣。
    如此淺顯的目的，也難怪謹慎慣了的自己沒一下子看穿。思量太多反倒會影響判斷，裴嵐鈺覺得啼笑皆非。
    不過想通這一環節心情啊自然轉晴不少。
    拍拍陸錦的肩膀，裴嵐鈺說：“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