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三集人生如夢(大結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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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戴雪幫助嚴一虎洗完澡,就讓他早早上床休息。嚴君芳走了以後,嚴一虎養成了早睡的習慣。嚴格來說是一個早躺床休息的習慣。因為躺在床上兩個小時才能真正入睡。這兩個小時都是回顧過去的事情,想念和嚴君芳在一起的生活。想著想著就進入夢鄉。
戴雪洗完衣服,收拾好屋子,看了一會兒電視已經晚上10點鍾了。睡覺前,照例要看看他的被子有沒有蓋好,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去衛生間。她悄悄地走到他的床邊看到他的眼睛還沒有閉上,就問:“爸爸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去衛生間?”
嚴一虎搖搖頭說:“不要,不要!”
戴雪問:“爸爸怎麼還沒有睡著?”
嚴一虎說:“人老了,睡覺少了。人們常說前30年睡不醒,後30年睡不著。你是個孩子就多睡一會兒吧!”
戴雪說:“我不瞌睡,陪爸爸說一會兒話吧!爸爸跟我說說話就睡著了。”
嚴一虎說:“你隻要不嫌我囉嗦,我們就隨便聊一會兒吧!”
戴雪說:“爸爸先休息一會兒,我洗漱完了就陪你。”
戴雪到衛生間洗漱完畢換上睡衣就鑽進嚴一虎的被窩。
嚴一虎驚疑地問道:“你怎麼不睡到你的床上鑽到我的被窩裏了?”
戴雪笑嘻嘻地說:“我們之間距離太遠說話不方便。說話聲音大了太費勁兒,說話聲音小了聽不清楚,還是在一個被窩裏方便。”
嚴一虎說:“我一個人睡習慣了,你鑽進我的被窩我睡不安穩。”
戴雪問:“昨天夜裏你抱著我睡得很香,怎麼會睡不著呢?”
嚴一虎努力回憶著昨天晚上的事情,想了很久才模模糊糊地想起一點兒。他說:“對不起,昨天我把你當丫頭君芳了。我有沒有失態?”
戴雪說:“沒有,沒有。隻是抱著我說了很多話,說著說著就睡著了。”
嚴一虎如釋重負,似乎是自言自語地說:“還好,還好,沒有失態我就放心了。”
戴雪鑽進他的懷裏說:“爸爸,今天我們就繼續說話吧!”
嚴一虎把戴雪推開說:“抱著一個小姑娘睡覺成何體統?”
戴雪問:“昨天能抱著我睡覺,今天為什麼不能?”
嚴一虎說:“昨天我喝酒喝醉了,頭腦不清楚,也不知道是你。”
戴雪問:“小芳姐你可以抱,為什麼不能抱我?”
嚴一虎說:“因為丫頭是我女兒。”說完這句話感覺有點兒不合適,他有點兒後悔,怕戴雪挑理就看了一下他的表情。
果然,戴雪說:“小芳姐是你的女兒,如今我也是你的女兒。難道在你的心裏還沒有我這個女兒嗎?”
嚴一虎馬上解釋說:“你也是我的好孩子,你不要多想。隻是你和我在一起的時間還比較短,還不太習慣。”
戴雪說:“這好辦,今後我天天伺候在你的身邊形影不離,很快就會習慣的。現在就抱著我習慣習慣吧!”說著就往他懷裏鑽。
嚴一虎又把她推開說:“我雖然是你爸爸,但是,也算是個男人。你躺在男人的懷裏能睡著嗎?”
戴雪說:“在我的心裏你隻是一個沒有性別的爸爸,從來沒有把你當成男人。再說了,你的身體瘦弱到這種程度了還能把我怎麼樣?”
嚴一虎說:“當然,我已經老了,沒有年輕人那種激情衝動。可是,我畢竟是個男人,也有男人的生理反應。當我抱著你的時候也會心跳加快躁動不安。”
戴雪說:“我的意思是和你說說話聊聊天,不讓你寂寞沉悶保持愉快的心情。你抱著我睡覺一定會睡得很香的。”
嚴一虎說:“戴雪,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怕抱你抱久了會出事兒。”
戴雪說:“我們都穿著衣服睡覺能出什麼問題。再說了你的人品,你的自製能力,比柳下惠不差,還怕什麼?”
嚴一虎說:“戴雪,你錯了!我不是柳下惠,沒有坐懷不亂的定力。就是柳下惠在世,天天抱著一個美女睡覺也會有意亂情迷的時候。”
戴雪說:“你是我的爸爸,我是你的女兒。我相信不管我如何接近你,你都不可能對我非禮的。”
嚴一虎說:“人和動物的根本區別在於人不但有先天的與生俱來的感性和後天養成的理性,動物隻有感性而沒有理性。人有禮義廉恥道德情操,而動物什麼都沒有。人的行為被道德情操控製,被法律法規約束,人與人的關係才能和諧,社會才能安定。所以,人必須有理性有理智有自我控製能力。有血緣關係的直係親屬,父女、母子、兄妹之間有與生俱來的親情。這種親情是牢不可破的。它好比人身上的‘鋼鐵鎧甲’不容易被性衝動擊穿,不容易被愛情的火焰融化。所以,一家人風雨同舟患難與共一輩子生活在一起也不會出軌。而爸爸和義女之間也有親情,也有‘鎧甲’護身,但是這種‘鎧甲’的防護能力遠不及生身父親。我的意思是我們之間要適當拉開距離防患於未燃不能無所顧忌。”
戴雪說:“爸爸多慮了!在我心目中爸爸就是爸爸,爸爸不可能變成我的情人。我對你隻有親情永遠不可能產生愛情。我之所以靠近你主要是想多給你點兒溫馨快樂,讓你從寂寞憂鬱中解脫出來。”
嚴一虎說:“你說的很對,你不會對我產生愛情。我主要是擔心自己,為自己設置一道防線。因為你年輕漂亮很容易打動人心。我剛才說的是理性,理性好比一種屏障,感性好比炙熱的火焰。沒有理性的控製,感性的火焰就會無邊無際地蔓延直到火災泛濫,後果不堪設想。正常的男人都有男性荷爾蒙,有荷爾蒙就會有性衝動。男人女人的身上都罩著一層‘鎧甲’,有這種‘鎧甲’的保護都不容易出軌。誰都不要高估自己的定力。當頭腦清醒的時候,一定要穿好‘鎧甲’防止迷失自我。”
戴雪笑了笑說:“爸爸這一套理論很新鮮,我沒有聽別人說過,細想起來也有些道理。不過,這個理論用在爸爸的生身上肯定不合適。說什麼我也不相信你會變成傷害我。”
嚴一虎說:“在宇宙空間,任何事物都隨著時間地點環境的變化而變化,沒有靜止不變的事物。所以,你的思想也要適應這種變化,在變化中保護自己免受傷害。”
戴雪說:“我們一家人在一起生活還要小心謹慎如臨大敵,是不是有點兒草木皆兵了?”
嚴一虎說:“你不要精神緊張,總的來說我還算一個好人。但是,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任何事物,任何人都要一分為二,總是有正反兩麵。你隻看到我善良陽光的一麵,看不到我醜惡陰暗的一麵。所以,你把我當君子當聖人看待。任何人都有缺點都有錯誤。連偉大領袖還有三分缺點,何況我們普通百姓呐。”
戴雪說:“不管怎麼說,在我的心目中你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好人,是我崇拜的偶像。過去我把你當恩人,現在又是我的親人,是我的爸爸。無論你如何貶低自己也不能改變你在我心中的光輝形象。”
嚴一虎心中暗想:“戴雪和當時丫頭的思想狀態何等的相似。多好的孩子啊!我一定吸收過去的經驗教訓吧!決不能坑害了她!”
嚴一虎無可奈何地說:“幾句話很難說明白其中的道理,我給你講一講丫頭的故事吧!”
戴雪說:“小芳姐也是我崇拜的偶像,我很想知道他的故事,爸爸詳細說說吧!”
嚴一虎看了一眼戴雪又閉上眼睛陷入對往事的回憶中。往事如煙,舊情如夢,他心亂如麻思緒萬千。未曾開口淚水便從眼眶裏滾落下來。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靠著床頭坐起來說:“戴雪,你也把衣服穿好,聽我慢慢給你講講丫頭的故事。”
戴雪下床穿好衣服,衝了一杯熱茶遞給嚴一虎說:“爸爸喝口水再說吧!”然後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他的床邊等待他的故事。
嚴一虎說:“說來話長。丫頭也不是我的親生女兒。”
戴雪驚詫地問:“你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嚴一虎說:“丫頭不是我的親生女兒,1997年我才收她為義女。她原本姓劉,叫劉君芳,後來隨我的姓改為嚴君芳。她老家在豐陽縣靠山屯,祖輩都是種田為生的老實農民。1996年夏季連降大雨房屋倒塌,父親的腿被砸斷。……”
嚴一虎說了半個小時聲音越來越低,戴雪連忙扶著他躺下來,蓋好被子。
戴雪小聲說:“爸爸該休息了,咱明天繼續說。”她聽到均勻的鼾聲後,自己才躺在他的身邊睡覺。
從此以後,嚴一虎每天晚上給戴雪講嚴君芳的故事。一個喜歡講,講得生動,一個願意聽,聽得津津有味兒。
戴雪闖進嚴一虎的生活,使他的精神麵貌有所好轉。她是一縷燦爛的陽光,射入陰暗的小屋,給屋內帶來了光明。她是戈壁沙漠上的一顆小草,給饑渴疲憊的行人帶來了生機。她是草原上的一朵鮮花,給大地增添了光彩。戴雪每天伺候在嚴一虎的身邊,陪她下棋打牌放風箏,講故事。嚴一虎很愛聽她唱歌。她那美妙動人的歌喉,能使他忘卻心中的寂寞和煩惱。他不想馬上去找丫頭君芳了,他還想繼續聽戴雪唱歌。
轉眼間幾年過去了,秦如玉和韓長河的女兒已經三歲了。嚴一虎給她起名叫韓小玉。小玉聰明伶俐,很像她的媽媽。“爺爺,爺爺!”的叫聲又給他帶來了天倫之樂。
然而,嚴一虎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味覺神經功能逐步喪失,吃什麼東西沒有味道。腸胃功能減退食欲不振消化不良經常拉肚子。體重從原來的80公斤,下降到40公斤。兩條腿沒有力氣,出門兒遛彎兒必須有人攙扶。連上廁所洗澡也得戴雪伺候著。他越來越離不開戴雪了。當初,嚴一虎不好意思讓戴雪見他的下身,時間長了就不在乎了。但是,他給自己定了一個底線,永遠不看她的身體。戴雪是自己的女兒,她覺得看了她的身體,就是侮辱了自己的女兒。他非常喜歡戴雪,但是決心汲取過去的教訓,防止悲劇在戴雪身上發生。
退休,是人生的轉折點。沒有事業沒有愛情,沒有希望,沒有對美好生活的追求最容易心靈空虛萎靡不振。何況嚴一虎經受了嚴重的心理創傷,更覺得心力憔悴抑鬱寡歡。戴雪根據他的心裏狀態,每天陪他打牌散步看花喂鳥。每天在嚴君芳的墓碑前麵坐兩個小時,嚴一虎沒完沒了地講述他的生活經曆。一個老人即將走到生命終點的時候,他的心裏總是經常展現出過去的一幕又一幕生活經曆。懷舊成為一種明顯的心理特征。他翻出自己的日記,沒完沒了地給戴雪講著他的故事。戴雪像一個專心聽講小學生,看著他的臉,隨著故事情節時而興高采烈,時而傷心流淚。
是啊,嚴一虎是一個充滿傳統觀念的知識分子。《傳統觀念》這個詞本來是個中性詞,在物欲橫流爾虞我詐道德淪喪的社會環境中它已經是忠厚老實墨守成規呆傻無用的代名詞。他的思想意識中充滿了傳統的道德觀念,並時刻利用道德觀念規範著他的行為。他事事為別人著想,嚴於律己寬於待人,唯恐觸犯了別人的利益。他總是心腸太軟,優柔寡斷,見不得別人流淚,不忍心讓別人為難。他想保持心靈的純潔和清高,可是要幹成一番事業他的麵前會出現很多不可逾越的障礙。要清除這些障礙就必須采取非常手段。市場競爭非常殘酷,不是一個墨守成規書生氣十足的謙謙君子可以暢行無阻的。作為一個普通老百姓,無疑他是個好人,是一個受人敬仰的大好人。如果作為一個企業領導,在商海中拚搏的企業家,就不能適應社會發展的新潮流,不可能像嚴君芳那樣在商海中叱吒風雲。可是,這種人也是社會上不可缺少的人,對社會有利的人。大社會像一台戲,需要有各種角色互相配合互相襯托共同努力,才能把戲演好。
戴雪聽完嚴君芳的故事說:“爸爸,沒有想到你也有非比尋常的生活經曆。能不能把你的經曆寫成一個故事讓大家分享?”
嚴一虎眸子裏顯現出猶豫不決的神情,他看了一眼戴雪說:“我和丫頭的真實故事,到現在為止就你一個人知道。想起來我就羞愧難當,怎麼能寫成書讓大家看呢?”
戴雪說:“爸爸,你錯了!我覺得你進入了兩個誤區。第一,你和小芳姐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她叫你爸爸隻是一個稱呼,絕對不能算有悖人倫。第二,你比小芳姐大35歲,你覺得是兩代人,你對不起她。其實小芳姐是非常愛你的。如果她愛你不深絕對不會替你去死。如果你堅持不接受小芳姐的愛情就辜負了她的愛心。小芳姐雖然英年早逝,她用自己的青春和生命拯救了自己最愛的人,九泉之下她會很滿足的。……”
嚴一虎聽了戴雪一席話沉思了很久,他在思考戴雪的話是不是真有道理。
戴雪見他沉默不語又說:“人世間的情感,愛情是最神聖的。它不為年齡、貧富、職業、信仰所禁錮,是人生最美妙的交響曲。你不要以為愛上一個小姑娘就是道德敗壞,不要無休無止的悔恨自責在罪惡裏掙紮。抬起頭來勇敢地麵對這一切,你一定能丟下包袱獲得心靈上的解放。”
嚴一虎細細品味著戴雪的話,覺得戴雪這一番話也有些道理。可是,如今丫頭已經走了,一切是是非非都不重要了。即使自己以死謝罪對丫頭也沒有絲毫益處,留下來的是無窮無盡地思念。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往事一幕一幕在眼前掠過牽動著他那支離破碎的心。抬頭看看牆上的鍾表已經是11點30分了。戴雪又在他身邊像一隻小貓似的睡著了。看著她桃花般的小臉兒,覺得像個可愛的孩子。他本想叫她回自己的臥室睡覺又不忍心叫醒她。他把她的手放到被窩裏,自己也鑽進被窩裏睡覺。
他不知不覺進入夢鄉。他仰望上空,一朵白雲從天上徐徐飄來。白雲越飄越近,他驚喜地發現有一個綠衣少女從雲霧之中漸漸顯露出來。少女長裙寬袖裙帶在身後盤旋,烏黑的長發在身後飄動,雍容華貴儀態萬方,千嬌百媚風華絕代,酷似月宮嫦娥降臨。一縷沁人肺腑的清香撲麵而來震撼了他久已沉寂的心靈。他揉了揉昏花的眼睛仔細觀看她如花的容貌竟是日思夜想的丫頭君芳。對!聞到這熟悉的香味兒就可以斷定確實是君芳這丫頭。思念之情從心頭冉冉升起,興奮激動使她渾身顫抖。幾年沒有見到自己的小寶貝兒了,如今她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不知說什麼好,隻是傻呆呆地看著她那俏麗而熟悉的麵容。
這丫頭對他俏皮地笑了笑問:“爸爸不認識我了?幹嘛不理我?”
嚴一虎上上下下又仔細打量一番說:“看你打扮得仙女一般我怎麼敢認你,我覺得還是穿普通百姓的衣服比較順眼。”
丫頭說:“凡間常說‘入鄉隨俗’,在凡間作凡人的打扮,入仙界作仙人的打扮,何必大驚小怪呢?”
嚴一虎詫異問:“你本來是我的女兒與仙界有什麼關係?”
丫頭淡然一笑說:“我本來是君子蘭花仙子,為了卻和你的一段情緣下凡還願。現在情緣已盡,隻得返回仙界。讓我不放心的是爸爸為了這一段情緣癡迷不悟耿耿於懷纏綿不已難以自拔。然而這一場撼天動地蕩氣回腸的愛情隻是一場夢。既然是一場夢,總有夢醒的時候。但願爸爸盡快釋懷輕鬆快樂地度過後麵的歲月。”
嚴一虎喃喃地說:“你剛滿22歲就慘遭殺害讓我痛不欲生,你為什麼替我擋子彈?為什麼不讓我去死?孩子,你太可憐了!”
丫頭說:“人間的生生死死都有定數,我下凡還願就是專門為你傳遞幸福愉快為你消災驅難的,隻有這樣我才能還清你的情債。我們本來隻有五年的緣分,緣分已盡自然結束不必互相掛牽。”
嚴一虎的眼圈紅了,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他擦了一下眼淚說:“丫頭太可憐了,年紀輕輕就走了,讓我這個老頭子如何活下去?”
丫頭俏皮地笑了幾聲,這清脆響亮的笑聲他很熟悉,她的音容笑貌又把她帶到幾年前的安樂窩裏,使她浮想聯翩,久久說不出話來。
丫頭見她沉思不語說:“我是修煉千年的花仙子,下凡投胎才做了你的兒女,論年齡我比你大一千多歲。你這幾十年的人生不過是一閃念之間的光景。你大可不必為我少年早逝而痛苦,忘了吧!這畢竟是一場夢,是一場三河夢。”
嚴一虎望著她如花的麵容哭泣著說:“刻骨銘心的深情哪能說忘就忘?你走了,把我的心也帶走了,留下一具僵屍又有何用?你把我也帶走吧!”
花仙子見他如此傷感不由得有些動情,她承襲了過去的習慣動作想給他擦眼淚。她舉起絹帕向前移動了幾步,沒想到身上的真氣將他逼得連連後退。這時她才意識到如今已經不是溫馨和諧的一家人了,仙凡相隔不能接近。
花仙子歎了一口氣說:“不是孩兒狠心,我確實不能帶你走!你的陽壽未盡,還有人間的情緣未了。”
嚴一虎說:“我不管什麼陰壽陽壽,不管什麼生死淵源。今天既然見到了你,你千萬不要把我一個人留下,我一定要要跟你走!”
花仙子無奈地搖了搖頭說:“已經幾年了,還是這麼癡情。看起來我很難勸慰你了,就讓時光撫平你心靈的創傷吧!”說罷向嚴一虎擺了擺手就要升空離去。
嚴一虎見她要走,急忙向她麵前衝去抓她的手。由於她身上的真氣阻擋沒有抓住她的手。強大的氣流把她的裙帶吹起。嚴一虎伸手抓住長長的裙帶不放鬆。他感到自己身輕如紙隨著她飄飄搖搖向上空飛起。突然,他手中的裙帶滑脫,從空中墜落下來。他從驚恐中醒來嚇出一身冷汗。
睡夢中的叫喊,把戴雪驚醒。戴雪驚慌失措,一邊給他擦汗一邊問:“爸爸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嚴一虎坐起來把頭靠在床頭上追憶著剛才的夢境。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夢見丫頭君芳了。”
戴雪看著他的臉問:“小芳姐是你的親人,夢見她有什麼可怕的?”
嚴一虎說:“我天天想她怎麼能怕她呢?隻是覺得很奇怪。”
戴雪問:“有什麼奇怪的?”
嚴一虎說:“她說自己是修煉千年的花仙子投胎人間。你說世界上有沒有神仙,我夢中的事兒是真是假?”
戴雪說:“我上學的時候老師講過,世界上根本沒有神仙妖怪,純粹是人們編造出來的故事。做夢更不可信,白天想什麼晚上就容易夢什麼。你天天想小芳姐,夜裏自然很容易夢見她。千萬不要把夢中的事放在心上。”
嚴一虎說:“幾年前,丫頭說她是花仙子下凡,我根本不相信,批評她有封建迷信思想。剛才的夢中,我看得很清楚果然她是個非常漂亮的仙女,飄然而來,又飄然而去。”
戴雪說:“你想小芳姐想得思維混亂了,千萬不要相信這一套。小芳姐走了還有我陪著你,就不要傷心了。”
嚴一虎說:“是啊!有你在我身邊就不孤單了。”
戴雪說:“爸爸快睡吧!你看已經淩晨兩點鍾了。”
嚴一虎說:“戴雪,快回你的房間睡吧!在這裏你睡不好。”
戴雪說:“爸爸睡吧!等你睡著了我就回去。”
嚴一虎鑽進被窩閉上了眼睛,戴雪輕輕地拍著他的肚子,像哄孩子一樣唱著搖籃曲等待著他睡覺。一支曲子沒有唱完她自己先睡著了。
嚴一虎的心情很難平靜下來,嚴君芳的影子還在他麵前徘徊。他自己也覺得很奇怪。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高級知識分子,他過去從來不信神,如今卻下意識地盼望神的存在,期望借助生死輪回滿足思念親人的願望。這種自己哄騙自己的想法控製著自己的思想意識,隨著時間的流失大腦逐漸清醒,心中的傷痕會逐漸修複。
長歌當哭須在痛定之後。為了寄托對嚴君芳的思念,他決心把這一場夢寫下來。可是他老眼昏花,思維混亂,心力憔悴,已經不是下筆千言一揮而就想當年了。然而,他已經離開了工作崗位,不用操心公司的發展,不用考慮掙錢的問題,有充裕的時間享受生活。他不把寫作當做工作負擔,可以把它成為生活的調味劑,作為一種消遣融化在生命裏。通過回顧夢境豐富生活情趣,寄托對親人的哀思。想到這裏他心潮澎湃波濤洶湧思緒萬千。他拿起筆在紙上寫出“三河夢”這三個大字,自言自語地抒發自己的慷慨:
“人生如夢,夢如人生!
是夢是醒,誰能說清?
茫茫人海,悠悠眾生,
謀取財富,苦心經營,
爭權奪利,欲罷不能。
功名利祿皆為夢,
夢醒卻是一場空。
但願長夢不願醒,
永遠沉浸在這甜蜜的夢睡中!”
嚴一虎發完這一番慷慨竟然伏案而眠打起呼嚕。戴雪不忍心把他叫醒便用毛巾被將他蓋好讓他多睡一會兒。收拾好桌子上的東西,把嚴一虎寫著“三河夢”的一張紙拿在手裏看了又看,覺得字裏行間充滿了他對小芳姐刻骨銘心的思念。她回憶著嚴一虎講過的故事覺得一陣陣激動。這一場蕩氣回腸的愛情故事使戴雪的心久久不能平靜。她心中暗想:“如果能把這一個真實的故事寫下來多好啊!可惜他年老體衰無力執筆自己又沒有寫作能力。這該怎麼辦呢?”
嚴一虎睜開雙眼看見戴雪坐在自己身邊發呆問道:“戴雪想什麼呢?”
戴雪說:“你和小芳姐的故事確實非常感人,如果能把這個故事寫下來多好啊!”
嚴一虎說:“我年老體衰已經沒有這個能力了,這個任務就落到你的頭上了。”
戴雪不以為然地說:“我隻有初中文化程度怎麼能勝任這個艱巨的任務呢?”
嚴一虎說:“如果按照文學創作的標準寫故事,我們兩個人的水平都不行。可是,把真實的故事用通俗的語言敘述下來就沒有多大問題。我講故事你執筆紀錄就可以了。”
戴雪說:“對!我們不需要華麗深奧的文學詞彙,不需要錦上添花的美化修飾,用大眾的語言把真實的故事講出來就行了。”
嚴一虎深情地說:“是啊!我們講故事的同時也是抒發我們對丫頭的哀思。我的丫頭,我的君芳,你安息吧!我永遠懷念你,你永遠活在我的心裏!”
(大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