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困境的轉機
    幾個人正商量不定，那邊又來了四五個人，為首的一個大叔，儀表堂堂，氣度不凡，他手下幾個人看起來也是青年俊才，比剛才那群烏合之眾強多了。桃城他們手按在刀柄上，不敢放鬆警惕。
    “嗨，這不是近藤桑嗎？”來人笑著上前打招呼。
    乾在背後推了推大石，作為試衛館館主近藤勇的大石慌忙向前施禮，卻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身份，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乾觀察了一下對方的身高和容貌，低聲道，“此人是芹澤鴨的可能性是百分之八十三點五。”
    大石也顧不上考慮他那精確度是從哪裏來的，隻好賭一把，“您好，芹澤先生！”
    “哈哈，我還以為你已經不認識我了呢。”芹澤鴨道。
    大石求助的看向乾，乾推了推眼鏡，上前道，“怎麼會？我們來京都這一路上多虧有芹澤先生多多照顧了。”乾看過山南日記裏的記載，和他們這群毫無名聲的鄉下浪人相比，芹澤鴨是當時已經赫赫有名，之前還坐過牢。這次加入清河八郎的隊伍後，恰好是他們這群人的小隊長。在來京的路上因為近藤在安排住宿的時候一時疏漏，忘記了給芹澤鴨安排住宿，結果被當眾羞辱。所以他這句話有所暗指，又有所保留。
    芹澤打了個哈哈，說，“好說好說，清河八郎那家夥已經和幕府鬧翻了，帶著人準備去攻打外國人的戰船，你們怎麼還在這裏？”
    乾想芹澤鴨既然還留著京城，看來與清河八郎的政見不和，此時沒有必要因為政見的問題得罪人，忙道，“我們來京的目的既然是保護將軍，清河八郎的做法出爾反爾，為我等所不取。”
    “英雄所見略同！”芹澤鴨“啪”的打開了手中的鐵扇，上書”盡忠保國”四個大字。大石以為在這個亂世見到了這英雄，不禁對芹澤鴨肅然起敬，握著他的手激動的叫道，“芹澤先生！”
    “各位如果沒有地方去的話，不妨到舍下小敘片刻。我久仰近藤桑的為人，非常希望能和近騰桑掌燈夜談，討論國家的未來。”
    大石看了看手塚，現在他們的首要任務是找個落腳的地方，又難得遇到個賞識他們的人，就像是他鄉遇故知一般激動。手塚點了點頭，菊丸現在隻想找個地方洗洗澡，好好睡一覺，不禁歎道，“大叔，你真是個好人啊！”
    芹澤鴨所說的舍下也並不是他的家，他們住在京城西郊的壬生鄉八木源之丞的家裏，古典式的庭院修葺得非常整齊，一草一木，一花一石都顯得精致典雅，菊丸和桃城等人讚歎不已。在光滑的木地板上坐下，芹澤鴨已經吩咐人把飯菜準備好了。雖然以現代的眼光來看，稍微粗劣了些，但是已經餓了一整天的他們根本顧不上挑剔了，吃得狼吞虎咽。桃城把所有的米飯一掃而光，芹澤鴨毫不介意的讓人再次添飯，直到桃城拍著肚子道，“好飽啊！”
    交談之中，他們已經漸漸知道了對方的名字，芹澤鴨身邊的三個人分別是新見錦，平間重助，平山五郎，看他們的一舉一動，進可攻退可守，就知道這些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對方對他們並不陌生，他們也隨遇而安，遇到關於他們過去的問題，一並交給乾來回答。芹澤又談了很多關於時局的看法，他本人也是為了攘夷才到京城的，但是他認為像清河八郎那種蠻幹的做法是無濟於事的。他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全國上下團結一心抵抗外侮，可不是各藩和幕府爭奪權力的時候，所以幕府也好，攘夷派也好，他認為根本沒有必要水火不容。這番話贏得了大家的一致讚賞。席間他時不時打開那把寫著“盡忠保國”的鐵扇，那四個大字在燭光下熠熠生輝。
    吃飽喝足，芹澤鴨吩咐人給他們安排了房間休息。這時候的他們對於芹澤鴨完全放下了戒心，不但對他欽佩之至，而且感恩戴德。畢竟他在他們走投無路的時候收留了他們，而他那些高談闊論，又正中大家的下懷。
    之後的日子他們就留在了壬生鄉。芹澤鴨在幕府中有關係，正懷著一腔熱情上下奔走。每天傍晚才看到芹澤鴨等人從幕府回來。
    “我正在幫你們找尋出路。包在我身上好了。”每一次芹澤鴨都會這樣說。他似乎早已經忘卻了過去和近藤的誤會，對他們禮遇有加，青學眾人不禁對他心懷感激。
    經過那天和攘夷浪士的衝突，他們已經知道時局有多麼嚴峻，手中的劍就是生命的保障，想要活下去，就必須練就一身好的劍法。手塚為大家製定了詳細的練習計劃，眾人不敢有絲毫的大意。每一天，乾都會出去走走，打探時局的消息，再就是尋找穿越的辦法。這種鬼地方，他們真是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但是穿越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呢？以他們的現代知識來說穿越還隻是科幻，一百五十年前的他們又該怎麼穿回去呢？
    這一天，晚飯期間，芹澤鴨愁眉不展，不時放下筷子，用鐵扇拍著自己的膝蓋。
    “芹澤桑，今天發生了什麼事了嗎？好像很不順利的樣子？”新見錦道。
    “啊，不是啊！”芹澤鴨說，“是眼下有一個好機會，隻是不知道能不能抓住。”
    “您何不說來聽聽！”
    “嗯，事情是這樣的。今天聽在幕府任職親戚說，鬆平殿下正在選拔一批武士打網球……”
    “網球？”青學的人吃了一驚，沒想到能從這個時代聽到網球這個詞。
    “是啊，你們知道嗎？”芹澤忙道，“知道的話就太好了！”
    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乾道，“是啊，聽說過一些。嗯，聽說好像是外國人的運動。”
    “還是山南桑見多識廣。”芹澤道，“這次將軍上京好像說太悶了，長州藩主就提議說為將軍舉行一場網球表演，讓將軍高興高興，說什麼網球是他們長州發明的新運動。沒想到將軍一下子來了興致，提議說要進行一場網球比賽，還讓鬆平殿下準備準備。我聽說鬆平殿下正在選拔武士，進行練習呢！如果各位懂得怎麼打網球，這倒是不錯的機會。”
    “如果能夠討好將軍，說不定還能封我們一官半職。”新見錦說。
    “那就麻煩芹澤桑帶我們覲見鬆平殿下吧！”手塚說。一官半職什麼的，他根本不感興趣，但是將軍，長州派，鬆平容保都懂得打網球，這不能不讓他起疑，他們是不是也和穿越有關呢？一百五十年前的日本根本不可能有人懂得網球啊！
    “那就太好了！”
    他們沒想到會這麼容易見到京城裏的大人物，第二天芹澤就帶著他們來到了鬆平容保在京城的府邸，接待他們的是一個叫外島機兵衛人，他聽說芹澤他們是來應征打網球的，非常狐疑的看了看他們，接著便去通報了。鬆平容保很爽快的答應要見他們。
    “最近殿下喜歡上了新鮮的玩意兒。”外島機兵衛說，“上次京都發生了點小小的震動，殿下那時候和他弟弟鬆平定敬殿下還有見回組的頭目佐佐木正在談論公事，沒想到忽然暈倒了，醒來之後就好像變了一個人。”
    “哦。”大石答應著，看看其他幾個人，他們都有同樣的疑問，難道那個鬆平容保也經曆了和他們同樣的事？
    “我本來以為隻有殿下喜歡這種新玩意兒，沒想到長州的人也喜歡。趁將軍上京期間，還說要舉行一場比賽呢，這不殿下這兩天正忙著培訓呢！”外島機兵衛說著領著他們穿過大廳，來到後花園，那裏已經開辟了一塊空地出來，遠遠的看去竟然是一個網球場。
    天啊！幾個人驚訝不已，想不到一百五十年前竟然也有這種東西！
    一張非常寬大的扶手椅就擺在場地邊上，坐在椅子裏的男人側對著他們，他一手支頭，正在聚精會神的觀看比賽，他旁邊觸手可及的桌子上，放著鮮紅的葡萄酒，男人伸出修長的手指，端起玻璃杯，輕輕啜了一口，又放回原來的地方。他旁邊的椅子上還坐著另一個看起來身份同樣高貴的年輕人，而他們身後站著一群手持刀劍的侍衛。
    “啊，今天鬆平定敬殿下也在呢！”外島機兵衛說。鬆平定敬是鬆平容保的弟弟，桑名藩的藩主，這次將軍上京，他受命上京保護將軍。
    “他們的衣服？”菊丸和桃城他們幾乎同時叫出來，鬆平兄弟身後的那群衛士身上竟然穿著冰帝的隊服。
    “啊？你說衣服啊？這是殿下專門為了這項運動設計的，說是這樣穿起來方便。”外島機兵衛完全誤會了他們的意思。
    此刻賽場中正在進行著激烈的比賽，隻見一個穿著黑衣的男子手握球拍正在發球，長長的留海遮住了他一邊的眼睛，即便這樣依然可以看出那是一張非常英俊的臉。更讓人注目的是他身上的沉靜氣質，那是大變發生在眼前，也會波瀾不驚的神態，雖然安靜，卻有著無論如何都不能忽略的存在感。他頸上的圍巾隨著他的動作飄蕩，潔白勝雪，在如此激烈的運動中竟然沒有沾上一點塵土。
    網球劃過優美的弧線，飛旋而來，彈地之後竟然直奔對方的麵門！
    “右旋發球！”幾個人同時叫出聲來。
    “啊！”那人一聲慘叫，被球直接擊中麵門，倒地不起。
    乾撿起球來看了看道，“原來如此。這球是realtennis的用球，是用軟木做成的，威力比橡膠的網球大很多。”（注：realtennis看過英式庭球的親們都知道吧）
    隻見那邊黑衣男子忽然用球拍指著倒地不起的武士，喃喃道，“madamadadane！”眼眸裏是如此的鋒芒畢露和狂妄不羈，與他沉靜的氣質完全不相稱。
    “這個人是越前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乾微笑道。
    “小不點！”菊丸跳躍著衝了上去，試問這世上還有誰可以那麼不可一世的在擊敗對手後說出那句話！雖然此刻的越前已經是個英俊的美男子，但菊丸還是忍不住稱呼他的外號！
    “越前！越前！”大家一起衝上去把越前抱在懷裏用力的揉捏著，這真是他鄉遇故知，亂世逢知己啊！比什麼都更讓人激動。
    “越前，你這個家夥總讓人不可思議啊！明明去美國了，怎麼突然跑到這裏來啦！”
    越前撇了撇嘴，“桃城前輩，好痛啊！怎麼穿越了，還是這個德行！”
    “還敢說別人，你還不是一樣！”
    “但是小不點長高了呢！”英二說。
    “切！”
    越前抬頭看了看手塚，不自覺的笑了，這些天他一個人在京城四處流浪，彷徨無依，也真的很害怕。和浪人們打過架，在街頭露宿過，今天聽說這裏找人打網球，就過來看看，沒想到對手完全不堪一擊。此刻見到青學的米娜，就好像找到了家人一樣。
    注：本文隔日更新，周末日更，請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