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徒勞的守候（上）
    “九點方向，兩千一百米，有車……唔，過去了……嗯，祝賀他，這家夥喝酒太多，撞路邊牆上了。”
    “十一點方向，三百米，三個行人……該死，是三個賊，他們在撬一輛停在路邊的汽車……啊，倒黴的家夥，那是一輛最新款的中國產的‘dragon’磁懸浮車，那車主會心疼死的。嘖嘖，市價起碼是在千萬左右，那幾個家夥就算撬不開車門，也會劃花了車體的。”
    “七點方向，五百四十米，三十七人，嗯，在用砍刀火並呀！頭兒，好久沒有看到這樣火爆的場麵了，如今的黑幫都是用衝鋒槍、激光槍火並，誰還用砍刀？哦啦，一個家夥的手斷了，唔，真是有勇氣呀，他居然撿起自己的斷手跑了，不錯，趕快去醫院，保證可以接上。”
    “嘖嘖，頭兒，快看，快看，十二點方向，三百米，那棟白色的小樓裏麵。啊，那個男人一個人對付三個美女，真是火辣辣的場景呀！唔，那三個女人的身材真不錯，嘖嘖，太妙了，這家夥辦事的時候居然不拉窗簾，真是便宜我們了。唔，等一下，我把夜視儀接上錄像設備，這種真人表演，可絕對不能放過了。”
    萊茵哈特一腳踏在了趴在地上的亞當屁股上，冷冰冰的說道：“啊，很好，如果你想要拍那種東西，我不介意直接把你從這裏扔到那樓裏去。亞當，我們賭一百塊，我可以直接從這裏把你扔過去，你相信麼？……還有你們，那些打架鬥毆偷盜的事情和我們沒有關係，你們給我好好的監視四周，萬一出了什麼紕漏，我要你們好看。”
    法羅趴在地上扭動了幾下，嘀咕著說道：“啊，這個頭兒，可是越來越有頭兒的威風了。唔，剛見他的時候，他是多純潔的一個小夥子啊，可是現在，真是不幸，居然這麼快就被這該死的官僚氣息給沾汙了！”
    他搖頭歎息到：“社會，是個大染缸，就算是神，都能讓你給墮落了，何況是一個侍奉神的小家夥呢？”
    這棟寫字樓的樓頂，萊茵哈特他們的重型武器都已經架好。一挺帶有自動瞄準、生物追蹤係統的連發冷凝炮，一門高能激光炮，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萊茵哈特根本說不出名字的東西。
    至於監視係統麼，看看趴在地上的法羅他們四個，就知道了。他們麵前的小三角架上支著的，是如今歐盟軍隊製式的夜視儀，號稱可以在夜間辨析出十公裏外的一隻蒼蠅！
    但是很顯然的，這幾個家夥並沒有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查找可疑人物的身上，反而是仗著手上的精良器械，開始了不堪的偷窺。
    荊吟風，這個剛剛因為巨額傭金的關係，毅然的加入了萊茵哈特小團體的頂級刺客，懶洋洋的裹在了一床毯子裏，蜷縮在樓頂一個避風的角落，借著手上一盞小小的電燈的光芒，正在看一張上麵有十幾個紅點的地圖。
    “唔，萊茵哈特，按照你的說法，這是血族最古老的也是最血腥的血祭儀式咯？在都市中的若幹個點，按照一定的順序，每三天晚上進行一次十三人的血祭，就可以獲得龐大的黑暗魔力？”
    萊茵哈特悄無聲息的走到了荊吟風的身邊，靜靜的蹲下，看著那地圖上的紅點，點頭說道：“沒錯，的確就是血祭的儀式。你看，從六十天前開始，三天一個點，每個點殺死十三個男人，頭顱被擺放成了金字塔的模樣，周圍有血紅色的魔紋，還有強烈的血能氣息，除了血族，沒有人能夠作出這樣的事情來。”
    他一個點一個點的指點著，沉聲說道：“十二天前，還看不出他們的用意，可是十二天後，這個魔法陣的主要支點都已經成型，哈羅德上校，是特別調查局專門負責情報分析部門的主管，他們對於血族的密聞知道很多，也清楚這樣的血祭會帶來什麼——起碼可以讓一個血族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內，實力直接提升一級！”
    撇了一下嘴，萊茵哈特眼裏已經有濃濃的殺氣流了出來：“膽大妄為的家夥，根據他留下的血能氣息分析，哈羅德他們給這個或者這些混蛋的定義是，能力大概是血族普通後裔的水準，也就是說，實力極其低微的，所以才冒險用這樣的方式提升能量。可是，黑暗議會在六百年前，就已經禁止血族再次使用血祭的儀式，難道他們發瘋了不成？”
    荊吟風吹出了一團白氣，把幾片落在地圖上的雪花吹散開，淡淡的說道：“也許他們想要強大的力量想發瘋了，要麼就是黑暗議會突然解體，管不了這些混蛋。可是，既然如今倫敦城還是風平浪靜，並沒有看到黑暗生物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大街上，那麼黑暗議會還存在，那麼，隻能說是那幾個小家夥想要強大的力量已經想得發瘋了。”
    她突然看向了萊茵哈特，眼裏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不過，我就覺得奇怪，既然這個血祭是六十天前就開始了，已經被屠殺了數百人，為什麼公眾輿論一點消息都沒有呢？嗯，你們的新聞管製……”
    萊茵哈特輕輕的站了起來，冷漠的說道：“荊小姐，不是我新聞管製，這是情報局方麵的意思。你想要告訴所有倫敦的居民，說一個或者一群發瘋的低級血族在背後屠殺百姓以增加自己的魔力？那麼，倫敦估計立刻就會變成空城！這樣的損失太大了，他們承受不起的。”
    聳聳肩膀，萊茵哈特把肩膀上積累的十幾片雪花震成了粉碎，淡然說道：“這些事情和我無關，我也不想和你解釋太多。總之，我隻要幹掉那些肮髒卑下的黑暗生物就是了。而你呢，在需要的時候出手就足夠了，我會按照你出手的次數和難度付款的。”
    抬頭看了看天空，萊茵哈特低沉的說道：“還有一個小時，就是午夜時分，那些家夥應該出現了吧？以這棟大樓為中心，方圓三百米的地方，應該是他們血祭儀式的核心地點，在這裏，他們需要殺死三百六十個男人，並且按照‘血靈聚神陣’的方位擺放好，這個工作量，可不小啊。”
    荊吟風無聲無息的站了起來，隨手就把那地圖放在了一旁。
    輕輕的活動了一下身體，她冷冷的說道：“我會親手砍下他們的腦袋。這些對於生命，一點都不尊重的家夥，實在是罪該萬死……當然，你準備好你的酬金！嗯，雖然你已經給了我足夠的款項，可是如果能在三年內多賺一點是一點。”
    她臉上有點擔憂的神色：“誰知道那幾個該死的家夥能賺多少？說不定他們去非洲某個突然爆發內戰的國家放手做幾次單子，就會撈取一大筆錢呢，想要穩勝他們，還真是難啊。”
    萊茵哈特沒理會荊吟風的憂心忡忡的感慨，隻是有點好奇的看著她，不解的嘀咕到：“刺客還會尊重生命麼？”
    荊吟風的耳朵也是極尖的人，她看著萊茵哈特，連連點頭：“當然，隻有真正的明白生命意義的人，才能成為頂尖的刺客。不管是刺殺人，還是被人殺死，一個刺客一生中最燦爛的時刻，就是在他揮出手中利器，奪去他人的性命或者被人奪去性命的那一刻！那時候，才是刺客一生中最為動人，生命最為升華的美麗時刻。”
    趴在地上的法羅幾人渾身突然哆嗦了一下，幾乎同時低聲的咕噥道：“變態。”
    他們心裏一陣的寒氣湧了上來，卻是徹底的打消了去勾搭荊吟風的念頭。他們感覺，這個女人的腦子，實在是有點不正常！偏偏自己的頭兒，還真花了那普通人一百輩子都賺不來的巨款，聘用了她三年！神啊，瘋了，一切都瘋了啊。
    萊茵哈特也是滿臉的不可理喻狀，看著荊吟風愣了半天，這才搖搖頭，低沉的說道：“你們中國人的想法，實在是古怪！似乎我認識的一個朋友，他的祖籍也是中國，他也說過類似的話，不過，他的那些言語，嗯，比較難聽就是了，和你的話風格完全不同，可是性質卻是相同的。”
    好奇的看著萊茵哈特，荊吟風奇怪的說道：“能有人說出和我一樣的話麼？那麼，他對於‘武道’，想必也是很有心得的了。他說了什麼？”
    萊茵哈特死死的看了荊吟風半天，這才滿臉古怪的說道：“你真的想聽麼？”
    荊吟風連連點頭。
    “嗯，那好吧，那家夥說：身為男人，尤其是他那樣優秀的男人，一生中最為璀璨的時刻，就是當他的百煉金槍捅破一張張的處————女！！~膜，看著那些處女發出呻~吟聲，她們的血液染紅了各式各樣的床墊的時候！而當他一次次猛烈的那個啥~，讓身體下方或者上方的女人達到無邊的高￥，讓自己的靈魂也飄蕩起來的時候，就是他的生命最為美麗的一刻。”
    萊茵哈特死死的咬住了嘴唇，哼哼出了這段話，同時在心裏再次默念著每次聽到這段話都想說的一句話：“色狼，去死吧！”
    荊吟風的臉色突然變成了一片的通紅，她死死的咬著牙齒，憤怒的冷叱道：“那個家夥是誰？我，我，我要免費……你付出一萬塊，我就替你幹掉他！這個混蛋，他，他，簡直就是下流齷齪到了極點。”
    連忙退開了幾步，萊茵哈特滿臉難以抑製的笑容，低沉的說道：“哦，那麼，抱歉，這一萬塊，我是絕對不會付給你的。雖然他的思想，嗯，和正常人非常的不同，在他的腦子裏麵，似乎除了女人和金錢就沒有別的念頭了……讓人真是不爽！可是，我不能讓你傷害他，哪怕是動他的一根頭發！我這輩子的朋友很少很少，除了Alin和安，他……他算是我的一個朋友。所以，很抱歉。”
    荊吟風的眼角猛的跳動了幾下，驚訝的看著萊茵哈特，低聲說了一句：“可憐的家夥！就算我們行走於黑暗的刺客，起碼也是有家人和幾個朋友的，而你！”
    搖搖頭，荊吟風不再追問‘那人’的消息，扯過了一條毯子鋪在了地上，她也趴在了地上，抓過一具夜視儀，朝著四周胡亂的掃視了起來。
    萊茵哈特苦笑了幾聲，也學著荊吟風的樣子，幫著查探起四周的動靜。
    他在心裏歎息到：“沒錯，我也覺得奇怪，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一個朋友！可是，易天星雖然絕對算不上是一個正人君子，但是我實在是無法對他產生任何的反感啊！而且恰恰相反的是：我似乎永遠也不想傷害他絲毫也似乎永遠都無法抵抗他的要求……不過，她剛才說的‘武道’是什麼？嗯，是中國那種追求長生的，虛無邊際的‘道’麼？“
    萊茵哈特在心裏偷偷的嘲笑了起來：“至高神說過，除了他們神族外，世間不會再有其他的神或者仙，普通人類，除非是神靈賜予了他們神格，否則他們怎麼可能通過自己的修煉成為神呢？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呀！可憐的中國人，他們都被那些修煉‘道’的人給蒙騙了呀！不過說實話，如果日本人的忍術真的是從中國的五行遁法演化而來的，他們的實力卻也是很驚人的呢。”
    此時的萊茵哈特啊，他哪裏知道，中國大陸上那些真正的追求天道的人，是多麼恐怖的存在！
    也許，他應該知道，因為神庭唯一吃了大虧的地方，甚至連他們的某些神靈都被斬殺的地方，就是在那神秘的東方古國！
    可是，也許是因為出於對神絕對的信仰，萊茵哈特故意的忽略了這個事實吧！現在，在他心目中，神是絕對至高無上，絕對無敵的存在啊。
    一陣陣的狂風沒有任何征兆的掃了過來，法羅突然低聲的說道：“注意，這群雜碎出現了。Sonofbitch，他們有七個人。該死的，看他們的樣子，等階果然不高，應該是被初擁後不到半年的雜碎！哼，來吧，準備幹掉他們……看，十一點的方向，二百三十一米，他們在樓頂上。”
    所有人的夜視儀都對準了十一點的方向，果然，在那個方向的某個樓頂上，出現了七個身穿古怪的緊身衣，背後背著奇形長劍的家夥。
    看他們背後並沒有翅膀出現，再看看他們眼裏那黯淡的血光，沒錯，是很低階的無能的血族。而就是這些家夥，居然做下了連串的血案。
    七個家夥站在樓頂上，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萊茵哈特奇怪的說道：“有點不對勁，他們應該盡快去抓人，然後開始屠殺了，否則時間可就來不及了。這裏是魔法陣的核心點，他們應該在這裏放置起碼三百六十人的頭顱，並且用他們的血畫成魔法陣，然後再繼續去外圍布置血祭點，這樣才能完成整個的血祭儀式！可是，他們怎麼站在那裏，似乎在等人的樣子？”
    亞當慢慢的放下了夜視儀，輕手輕腳的爬到了連發冷凝炮的旁邊，操縱著冷凝炮，瞄準了一個看起來似乎是頭目的血族。
    “頭兒，不管他這麼多了，我先把他給鎖定，然後麼，嗬嗬，給他幾十發強力冷凝射線玩玩！啊，說不定，今天我們可以抓一個活的血族。唔，法羅，七個雜碎後裔，你能收拾掉麼？”
    法羅沉默了一下，冷然說道：“我可以同時對付四個，保證他們跑不掉。”
    克裏斯懶散的說道：“啊，那我就偷懶了，一個。”
    008點點頭，嘴裏哼道：“一個。”
    亞當低聲的說道：“那麼，我這裏一個，那頭兒和荊小姐都不用出手了。唉，這樣低級的血族，實在是沒有和他們動手的欲望啊，太弱了，我一個人都可以對付他幾十個的。剛剛被賜予了血能的低級吸血鬼，能有多少能力呢？哈，鎖定了！好啦，頭兒，如果你閑著沒事做，可以去玩那門激光炮嘛，這種低級的血族，如果被你打中了，一炮就成灰了。”
    法羅站了起來，慢條斯理的活動了一下手腳，低沉的說道：“不過，頭兒，你記得不要打得太低了，最好稍微往高處射擊。這玩意，一炮可以毀掉一棟小別墅，您可千萬不要像在日本的時候，最後拚命的一擊，雖然幹掉了那個老家夥，可是連我們都給打下來了。”
    萊茵哈特臉上微微一紅，咳嗽了一聲，也站了起來。
    “荊小姐，你操縱那激光炮吧，我去給法羅他們助陣，最起碼，我們要防備這些家夥逃跑不是？”
    也稍微的活動了一下手腳，萊茵哈特就要往前撲擊，準備直接從這高樓上跳到兩百多米外的樓頂上去。
    突然，一個厚重的聲音響了起來：“小家夥們，你們最好不要胡亂出手，那些家夥不是你們能對付的……不要看他們是低階的血族後裔，可是他們實際上的能力，比你們想象的要強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