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
    叫了幾聲，沒有人應答。再往幾個房間看看，還是沒有人。
    好吧，花慕白撇了撇嘴，真的沒有人。
    連最後的一麵都沒辦法見到，真是慫。
    自顧自在謝希應房裏的那張白色大床上坐著，試了彈性，摸了摸，感受一下舒舒服服睡在這裏的感覺。
    明明應該很舒服，一種說不清的疼痛卻突然從心髒蔓延開來。花慕白緊緊按著胸口。
    得咧。不是幻覺，也不是因為傷心或者受了刺激而來的痛楚。真真切切，從胸口流向四肢百骸。
    該死，竟然在這個時候……明明明天就可以走了的，按照一直以來的計劃，到大洋彼岸去。怎麼可以在這種時候出差錯……
    胸口按得越來越緊，疼痛卻越來越劇烈，漸漸地，就像六年前一樣，沒有絲毫力氣地倒下去。那一次，由於沈函楓的內疚，被送去了醫院活了下來，這一次，不知道會怎樣啊。
    花慕白抽痛之餘，竟有空閑歎了口氣。認命地撥了謝希應的電話。
    “喂。我在開會。”
    “應應……我在……你家……。快……快回家……”
    “喂……喂，喂……”
    再沒有人應答，謝希應突然慌亂起來。白了臉，衝出會議室就開車回家。
    助理說這是場很重要的會議。是了，到美國出差，就是為了更好的洽談合作事宜。
    “滾。”
    謝希應一路慌慌張張，不知道超了幾次車，闖了幾次紅燈，甚至差點將攔車的交警撞飛。
    他很緊張。
    當手機那邊傳來說話聲的時候，他更加緊張。
    “應應，我現在在你家床上呢。”
    “應應，下次不要把我踢下去。”
    “應應，小爺我其實很感激你，嗬嗬，你好好愛過我。”
    “應應，對不起……”
    ……
    好像六年前那個話多的小小小白突然回來。
    說著說著，竟哽咽起來，最後嗚嗚嗚出聲。
    “怎麼了……”謝希應的聲音有點抖，眼睛跟著紅了。
    “應應對不起……好像沒有辦法像自己承諾過的那樣陪你到最後……”
    然後，是無止境的黑暗。
    花慕白的眼前是，謝希應的眼前也是。
    “慕慕，慕慕……”把人抱在懷裏，拚了命的往醫院趕去。
    誰能告訴他，昨天還好好的人為什麼會突然像是快要沒有了呼吸。
    昨晚還罵他貪心呢，今天怎麼突然就變成了這樣……要是貪心的話，怎麼樣貪心都可以的，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給他也可以的。
    隻是在他說還要去美國研修的時候發了火而已。早知道會這樣，再離開五年十年甚至幾十年都是可以的……。
    隻要你好好的。不要躺在那一聲不吭好不好。
    真是個自私又殘忍的家夥啊，我都沒說錯，不然，為什麼要這麼懲罰我呢。
    “花慕白，要是你不醒過來，就永遠不原諒你。”
    我不接受你的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