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這時，有一夥人往雲良閣走來，推推搡搡的，季子墨就這麼隨著人流，被推進了雲良閣。
    這雲良閣內白日裏也是燈火通明，樓道上，回廊裏，好幾名小斯端著食盤穿梭於各個房間，飯菜香四溢，而且還混合著某種好聞的藥香……
    季子墨偷偷深吸口氣，暗歎這裏的奢侈。
    他站在雲良閣的大廳裏，左右觀望了一陣，這雲良閣與別的妓院倒是不同，客人進來，也沒人一窩蜂的湧上來拉人，而且好像也沒看到那些姑娘，倒是麵貌好看的男子不少。
    此時樓上一房門緊閉的雅間門外，燕南一身黑衣勁裝，右手握劍，如門神一樣守在門口。
    驀然看見樓下大廳裏一副搞不清狀況的季子墨，愣了一下，心中疑惑，他怎麼來到這裏了？
    想到在室內那位脾性古怪的自家大人，燕南覺得有必要去稟報一聲為好。
    他伸手輕敲了三下門，得到應聲，這才走入室內，附在東方瑞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東方瑞聽著，微微皺起眉頭。
    “怎麼了？首輔大人。”坐在對麵的德康王爺一手摟著一名陰柔的男子，一手擎著酒杯，眯著眼睛，笑問道。
    “沒什麼事，有點悶，本官出去透透氣”東方瑞神色不變地回道。
    “本王在封地就曾聽人說，東方大人你對女人沒有興趣，現在看來對男人也不感興趣啊。這天下好色的人本王見多了，不好色的，今日才算見識了。”德康王爺眯眼看著東方瑞俊美異常的容貌，意味深長地說道。
    東方瑞沒有理他，起身走出了雅間，出門一眼便看見樓下的的少年，而少年也正巧抬頭與他的視線對上。
    季子墨向他揮了揮手，見他半天也沒有反應，便循著樓梯上了樓。
    剛上樓，就見東方瑞眯著眼睛走過來，臉色晦暗不明，
    “你在這裏做什麼？”他鎖住少年的身形，低啞著聲音問道。
    哼，膽子大了，竟然來這裏逛小倌館。
    “我……大人，下官是來找大人的……“季子墨不明白東方瑞從何而來的怒氣，吞了吞口水。
    東方瑞一聽是來找他的，心中的怒氣去了一些，問道：“找我？是什麼事讓你竟然找到這裏來了？這裏是雲良閣，你知道吧？”
    “我知道啊，我在外麵看到這裏叫雲良閣……而且這裏是妓館……”說著，臉上浮起一層緋色。
    “哦？你還知道這裏是妓館？”東方瑞捏著他的下巴，鳳眸裏閃過一絲陰毒，緩慢湊近少年耳畔低聲問道：“那些聲音你有聽見嗎？”
    “什麼，什麼聲音？”季子墨被他捏著下巴發痛。
    東方瑞見他身體的重心有點不穩，忙一把抓過他，見少年似乎被嚇到，再次怒氣盈胸，冷聲道：“季子墨，你沒發覺自己在東搖西晃的嗎？”
    “沒，沒有啊……”季子墨覺得自己很正常啊，如果能忽視被他捏著的下巴話，他可是好的很。
    “沒有才怪！”空氣中彌漫著勾人情欲香氣，這個小傻瓜連自己吸了這些香味都不自覺，還敢來這種地方？
    東方瑞回頭看了一眼那間他剛剛待過的雅間，眼底閃過嗜血的陰狠，抓著懷中的少年，將他推進旁邊一扇無人的房間裏。
    這間房內的香味倒是不重，他取過帕子沾了洗臉盆的水，塞到季子墨手裏，“把臉擦擦，清醒清醒，說吧，找我到底是什麼事？”
    “大人……上次鹽堿地的事，下官未曾拜謝大人，今日來找你就是為這事。”說完，季子墨小心地後退了幾步，他總覺得今日的東方瑞與平日裏有些不同，還是跟他保持距離的好。
    “你……你就是為這事？“東方瑞愣了，好一會兒扶著額頭低聲笑起來。
    季子墨被他笑得莫名其妙，心中發毛。
    “你笑什麼啊？”季子墨有些羞惱。
    “沒什麼！”東方瑞在桌邊坐下，心中鬱悶一掃而光。
    “大人，我現在已經表明了謝意，這就告退。”季子墨小心翼翼又退了一步，想快點離開這裏，還很客氣地笑道：“大人，您繼續，您繼續……我不打擾您的雅興了。”
    東方瑞見少年左一小步，右一小步地往門邊退去，好像他隨時會惡狼撲羊一樣，心中啞然失笑，這個小蠢蛋到底在想什麼？
    已經快到門邊的季子墨忽然停下，又走了回來，欣喜道：“咦，還有飯菜……”
    此時已近午時，季子墨走了這麼久的路，肚子早就餓了，看著滿桌子豐盛的飯菜，立刻被吸引住了腳步。
    自從老爹去世之後，他有多久沒有嚐到這麼豐盛的飯菜，這一頓飯菜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銀錢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