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三世約之談判
    我心裏很是生氣，就算你是刀筆客，毫不留情的窺探了我的隱私，也不用這麼直白的說出來，顯得我過於兒女情長，忘了建功立業。怎麼不說說我滅了林一飛救了嶽飛？
    “老爺爺您見多識廣，男女情愛之事也是過來人，那就勞您費心看看了。”故意忽視執白的刀筆客，我很是恭敬的拍著執黑老人的馬屁。“幾年前，我情竇初開愛上了一個人，我們說不上天設地造，也相互愛著不離不棄。三年前他突然失蹤，我想著再也見不到他，最近他又突然回來了，我高興的不知所措。隻是這三年物是人非，我們都有了新的身份，不能再用三年前的方式相愛。這真的是近在尺咫，卻觸不可及。”
    執黑的老人手裏拈著一枚棋子，靜靜聽完我的話，問了我一句：“如果他死了，你會怎麼樣？”
    我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蕭遙太特殊了，如果真的假設他死了，我現在也看開了，隻會懷念他，不再整日失魂落魄。“三年了，有些事我看開了。”
    “那就當他已經死了。”執黑老人給了我最直接的答案。
    這一局是平局，兩位老人也要回去休息，執白的老人讓同伴先走，他單獨留下來給我說話。“你是我刀筆客一門的人，這一門吃力不討好，規矩也多，我隻想告訴你，‘冷眼錄六合’中的‘冷眼’，有時候冷的不隻是眼，還有心，所以該走的走，該留的留。”
    晚飯是在酒店的餐廳吃，現在是旅遊的旺季，又加上明天初一，吃飯的人格外多些。白流離早早選了個角落的位置，點了餐等我們。坐定後，龍軒問我：“今天見了什麼人啊？”
    “老爺子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還用問我嗎。”早就聽你吹噓過了，福建發生大大小小的事，都瞞不過你從二品龍軒大人的法眼。
    “知道什麼叫天外有天了，被人窺探的滋味不好受吧。”
    “他是誰？”不理會龍軒的嘲笑，我直接問這位刀筆客的身份。
    “你命真好，剛才那是我們門中的司空大人，一般的刀筆客世見不到的。”
    “這麼說我還占便宜了。”翻個白眼，這龍軒不知道司空大人怎麼樣威脅我嗎？不甘心的又追問一句：“他的品級真的很高嗎？”
    “刀筆一門分內衙和外戍，內衙設六部，工、禮、邢、吏、兵、戶，各部各司其職，歸太尉大人管。外戍設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氏，所以外戍分成了三脈，大司馬一脈，大司徒一脈，大司空一脈。福建大部分的刀筆客都是司空一脈，連我都隻能在一年一次的金鼎會上，才可以見司空大人一麵。”
    聽完龍軒的講解，原來刀筆客的品級是按照古代官職製度劃分的，內衙是魏晉以後，外戍是魏晉之前。通俗講內衙是機關內勤，外戍就是地方前線，真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晚飯吃到一半，白流離用眼神示意，王賢之正向我們餐桌走過來，龍軒讓了一個位子，說了一番迎來送往的場麵話，王賢之謙虛的坐下來。
    龍軒又專門點了一瓶酒，老爺子不是好酒的人，平時很少見他喝酒，今天這樣可是要和王賢之好好過招了。龍軒連飲三杯，王賢之也不推脫陪了三杯。
    “王先生給了我們地圖，無功不受祿，你想要什麼？”直奔主題。
    “一起進古墓，你們要保護我的安全。”開門見山。
    “撇去你是佛門弟子修行數年不說，你也掌控著無極指環，不需要我們保護。”拒絕。
    “你明明知道，我隻是擁有，從來沒有掌控過。”退讓。
    “你為什麼進古墓？”步步緊逼。
    “贖罪。”避開鋒芒。
    “理由不充分，我拒絕王先生的要求。”死棋。
    “我給的地圖不是關鍵，古墓裏最重要的機關不再圖紙上。”棋勝一招。
    “我要你帶著道瑁的魂魄去。”權衡。
    “好。”成交。
    一番較量，兩個人總算達成了一致，這餐飯吃的很是歡暢。王賢之給我的印象是高雅脫俗，滿身的魏晉遺風，今日和龍軒舌戰，也沾染著奸商的味道。
    自從在花園裏遇到了司空大人，晚上我又去了休閑吧，如果再次遇上，我一定全力排司空大人的馬屁，不為別的，有些事我想問一問。做了一個小時，等來的不是司空大人，而是王賢之。他在我麵前坐下，一貫的彬彬有禮。
    “真沒有想到，黃小姐是刀筆客門下，隻是我覺得你不適合做刀筆客，到可以修道參禪，那一天成正果得道升天。”
    “我沒有那個天分，也不像成為官奴兒和道瑁，盡心盡力也沒有一個好下場。”
    王賢之笑了起來，沒有因為我的尖酸刻薄生氣，“你說話真不討人喜。”
    “你對古墓很是熟悉？”我轉移了話題，其實就是好奇心太重，古墓到底有什麼秘密。
    “古墓是我為道瑁修建的，幾乎耗費了我的全部修為，所以我墮入輪回裏，生生世世是一個凡人。”王賢之也起了興致，繼續往下說，“佛教裏有六道輪回的說法，中軸線上的六個墓室，每一間墓室對應六道輪回的一道，而每一道輪回又把‘八苦’融合進去。在輪回裏，幻象、欲望、恐懼無處不在。修為不夠的人，進去了就出不來。千百年來，多少人打古墓的主意，都是有去無回。”
    我要找個理由明天不去了，聽著就不寒而栗，雖說進了林一飛的鎖魂陣後，我對地獄有了一定抵抗力，有時候半夜看見有麵目猙獰的厲鬼在大街上走，我也能淡定的無視，但是王賢之描述的古墓情況，我是真的不想進去了，怕日後留下陰影。
    “你不必害怕，古墓是我修建的，我會引到你們避開的。”王賢之在安慰我。
    “真的不想去。”
    “我想問一個人？”這王賢之怎麼這麼八卦。
    “是誰？”
    “先前，你與林竟是‘求不得’，我知道是黃小姐在騙我，真正的是與蕭遙‘求不得’，我若是你，寧願選擇林竟。”
    慢著，王賢之話裏有話，容我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