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答案呢？”
    那個男人像往常一樣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屋子裏，嘴邊彎著玩味的笑意，像是不急於殺死獵物的獅子。
    “我想我已經回答過了。”
    桑沒有看向男人，被困在這裏的時間長的足以使她不在慌張，回複這樣的冷漠。
    “總有一天你會被馴化，而那個時間也不會遠，因為你選了一條最為煎熬的路。”
    男人並未察覺，其實在很久以前馴化就早已成為了習慣。現在說來，便覺得可笑了。
    “若我還是當年的那隻小狐狸，也許現在早就瘋了。。。”看著已關得死緊的門，桑喃喃自道。
    “裳裳。。。”
    那個男孩隻有六七歲的樣子，黑色的短發貼附在耳際，一身白色的衣袍寬大的不成樣子。男孩一手提著衣擺，一手攥著鈴鐺，鍥而不舍的追著前身那抹白色的毛球。
    “裳裳是我的，所以要帶上鈴鐺。。。。”
    “裳裳麼。。。。”桑輕笑。
    桑看向窗外，眼神卻沒有焦距。
    洛，其實你忘記了太多重要的事。
    裳裳和鈴鐺。
    白色和絨毛。
    小孩和狐狸。
    你忘記了記憶，忘記了習慣，忘記了。。。
    我還在等你。
    “裳裳。。。。”
    也許有很多事早已被確定，比如那些兒時最刻骨銘心的事，在成為大人後就消失得毫無蹤影。
    卻不隻是這些，有太多的事被這樣來對待了。
    而最起初那個前提，隻是兩個字就能被概括的。。。。
    人類。
    我想，我才是哪個健忘的人，忘記了你已忘記。
    已不記得是多久以前的事了，自己還是未能化為人時，被那個年紀尚早的男孩，如此執著，如此不舍的追逐。
    而如今，被困在這四方之地獨享著孤寂，洛用這最殘忍的方法一點點折磨著她。
    鈴鐺叮鈴作響。。。
    “父親！裳裳是為救我一命。。。。”
    幾年過去，那六七歲的男孩已是少年，臉上還帶著不少稚嫩，卻已能看出那是會令人迷戀的臉龐。
    “不必在做任何解釋，吳洛，妖就是妖。”
    少年藏在衣袖裏的手狠狠攥起，他低下頭去，卻不能再找到任何理由。
    裳裳，明明是我再連累你，為什麼要如此執著地從妖獸手下救我一命，而因此暴露了自己。
    明明該被保護的人是你。
    角落裏，那隻白色的小狐狸看著男孩攥起的手，眼裏全是悲傷。
    “明日午時，我要那隻狐狸的屍體。”
    除妖師吳家的大家長，吳洛的父親，深深地看向自己的兒子，冷漠地轉身邁步離去。
    不能留有任何同情，他在用行動教導自己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