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暮呆立在床邊，難以置信的一遍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晨曦感覺不到痛嗎？
    程暮甚至還伸手在晨曦受傷的手上按了按，這般嚴重的傷口晨曦臉隱忍的肌肉抖動都沒有，果然沒有痛覺。
    “不會痛嗎？”喃喃自語。
    但晨曦聽到了，開口：“我是‘人偶’，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我沒有痛覺很奇怪嗎？”低頭看著流淌著的血液，一時間恍惚，他有多久沒有受傷了。
    看到的也都是別人被他切開皮肉所流出的液體，原來他也可以和人類一樣會流出這種紅色的東西，那他又是什麼。
    “我是人。”少年的嘶吼還沒在他的腦中消失，晨曦打了個冷顫。
    晨曦還在胡思亂想著，程暮從一開始的錯愕轉化為了驚怒，沒有痛覺這意味著什麼，之所以人會感覺到痛，也是因為這是人體對自身的一種保護，沒有了痛覺，這就是剝奪了他的這一保護。
    “人偶”？什麼叫做“人偶”就該是沒有痛覺，那是傀儡。
    “跟我出來。”程暮都開覺得自己要被氣死了，他知道這不是晨曦的錯，但他無法容忍的就是晨曦一直無知下去。
    程暮這些年的調查下所掌握的情報也不是吃素的，所謂的“人偶”並不是外界害怕的那樣是無堅不摧的怪物，他們的確是為了他們的主人任何事情都可以做，也曾有人猜測他們可能是被圈養的死士之類的，但在目擊者看到被連砍數十刀還沒有任何反應隻為了達成目的而拚命時，人們開始覺得害怕了。
    緊接著一個被抓到並處死的“人偶”在幾天後出現在動手的人家中，結果了那人的生命。
    一波接著一波，不相信的人也開始相信了，“人偶”變成了恐怖的代名詞，變成了不死不滅的怪物，而四王也被神化，更甚者，還出現了崇尚四王的教徒們，他們暗地裏活動也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勢力，他們甚至認為四王才該是這個世界的主宰，推崇君王製。
    要是以前程暮一定會冷笑到底，他不相信這世上有什麼東西是真的不死不滅，他堅持那些“人偶”隻是一些忠心的人類而已。
    但現在晨曦的例子活生生的擺在他的眼前，沒有痛覺當然會在被人狂砍數十刀後還毫無感覺，死後重生複仇的“人偶”隻要找個長得相似的另一個不就好了。
    “人偶”是真正的人類，卻又不再像人類，他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把人變成隻會服從的傀儡，但也可猜到這做法絕對的慘無人道。
    又想起幾個不久前聽到的那些傳言和誇張的數據，程暮臉色也越變越難看，一見到晨曦盯著自己流血的傷口就一股氣。
    他要帶走晨曦，這個決定開始還沒那麼早就付諸於行動的，但他的耐心在這一刻宣告完結。
    晨曦一會思考少年也就是秦淵的事情，一會又在想自己不多的時間裏要怎麼做，是自我了結，還是尋求機會逃出去，所以他沒有聽到程暮讓他一起走。
    這麼一來的結果就是程暮的臉黑的更徹底了，走神的人看起就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的樣子真是氣的直咬牙。
    “Brand。”磨牙的聲音聽起來瘮的慌。
    後知後覺的晨曦再看向程暮的時候，看到了他意料之中的厭惡和憤怒（其實是恨鐵不成鋼），苦笑：“要我怎麼死？”
    程暮一愣，隨即恨恨的吐字：“現在跟我走。”
    還未等晨曦做出答複，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