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礙事的東西一消失，他第一反應就是慘了，但轉眼一想自己好歹也和之前不太一樣了，又放下心來，直到程暮客氣的叫他的名字時他才真的明白自己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就暴露了。
    他沒有去想這事意味著自己會和昨晚看到的那些“人偶”一樣成為隻有踩上頭同胞屍體變成競拍的商品才可活下去的可憐蟲，也沒想到自己會就這樣被程暮殺死，他早該想到他並非善類，他滿腦子的隻有和平時完全不同的程暮，平靜的沒有憤怒，就好像他早就知道這件事的真相一般。
    晨曦身體微顫起來，就連程暮也是詫異的看著晨曦向來波瀾不驚的眼中泛著名為驚恐的情緒，當然他也很明顯的感知到手掌傳來的顫動。
    “你認錯人了”這時他反而淡定了，頂著紋絲不動的萬年麵癱衝程暮否認。
    這要是在以前程暮絕對會發怒的把敢對他明目張膽撒謊的人好好料理一番，但現在看著鎮定站在他麵前臉不紅心不跳的人，就覺得好玩，要不是他剛剛明顯的感覺到他的失態，說不定真的就信了。
    “哦？我認錯人了嗎，Brand行了，你再怎麼掩飾也沒用，我的眼力可還沒差到連自己的下屬都認不出來吧。”說著還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強烈的表示他的眼睛絕對沒問題。
    程暮存心要逗晨曦玩，但晨曦畢竟接觸這社會的時間還不長，再加上晨曦一門心思的放在自己被發現了的事情上，他完全沒有想到程暮的意圖，再看到程暮刻意裝出來的憤怒。
    在這個瞬間臉色也褪去了顏色。
    “放手。”
    “不放。”說完還示威般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晨曦想到少年的話，還有莫笑他們推測他是最會出錯的人，現在他可以理解他們的話了，也深深的體會到了那些被丟棄的“人偶”的絕望。
    無法體會到晨曦的絕望，程暮隻把晨曦強作鎮定的窘態看在眼裏，不由得又起了逗弄的心思。
    “Brand，被我抓到了哦，來讓我猜猜，你這是為了什麼原因來我身邊潛伏，想要殺了我？那幹嘛等那麼久，我可是一直都留著空擋讓你動手的說。”
    晨曦驚，原本還以為是自己在剛剛在和程暮碰麵時漏了什麼馬腳，聽他這麼一說自己早就被人懷疑上了，究竟是什麼時候，昌宙那一次還是他在公司的行為和工作能力太過張揚了。
    “我的罪名是什麼讓你觀察了這麼久還不動手？Brand我說過的吧，我最恨人家騙我了，你說我該怎麼處置你？”
    程暮的語氣和聲音都輕柔的讓人舒心，但晨曦還是聽出了寒意，他知道自己可能隨時就可能死在這個男人手中。
    晨曦始終沒有再抬頭看他，他也不敢去看程暮的樣子，他開始害怕自己看到的是一張冷嘲熱諷，厭惡他的臉，害怕自己會就這樣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他本不會在意這種在他看來毫無意義的事情，可又偏偏自己開始懼怕起來，晨曦就連自嘲的力氣也沒有了。
    程暮牢牢抓著晨曦的肩膀，他也沒有去看晨曦，他也可以想象到身前的人會有怎樣的，他從未想過要對晨曦怎樣，純粹的隻是他無聊逗逗這孩子還給自己解解悶，但這麼做的結果就是大條了。
    晨曦的大腦回路運轉了不知幾回了，他被自己的想法震驚著，他沒有想到主人即將給他的懲戒，隻是一直畏懼著，他該怎麼麵對程暮，一想到自己再也回不到以前的生活，自己會被他丟棄。
    不知哪來的力氣，晨曦在程暮驚異的眼神下掙脫出來，終於兩人可以好好把對法的樣子映在腦海中。
    晨曦決絕想要逃離這個讓他混亂的地方，程暮的反應也不慢。
    他在不爽，晨曦仿佛要哭出來的樣子刺痛著他的眼睛，隨之而來的便是自己要被拋棄的挫敗感。
    “你居然還想要逃。”要是說之前他是裝的，那麼現在是發自內心的怒火，他居然要逃跑，要跑去哪裏。
    力竭的晨曦哪是程暮的對手，身子重重的砸在牆上，身子緩緩的滑落。
    眼紅的程暮被自己嚇了一跳，愧疚之前呼之欲出。
    突然一抹殷紅的一片讓他晃神。
    晨曦瘦弱纖細又有些透明的手上留著一條十多厘米的傷痕，皮肉也開始外翻出來，血液一刻不停的朝外噴湧著，還有一條貌似剛愈合又被撕扯開。
    但晨曦沒有一聲悶哼，就好像手上並沒有這兩道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