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再怎麼驚奇，事實就是事實，林笑恭敬朝羽衣抱拳道：“醫鬼在上，在下有個不情之請，往醫鬼成全。”
    “不幫。”女孩軟軟的音調卻是毫不留情。
    林笑當場愣住，小女孩也不管氣氛怎麼冷場怎麼尷尬，從椅子上跳下就想走。
    “羽衣姑娘！你都還沒聽我老大是什麼請求怎麼就走了？”宋存一急了，他也明白在六弦閣上不是他的地盤由不得他胡作非為，但是這小娃娃也太不通情，連忙跑過去攔在她身前。
    羽衣小小的眉間皺著，“我管你是什麼請求，不答應就是不答應。”
    “羽衣姑娘，林某真的有很重要的事需要你的幫助……”林笑低著頭，江湖道義老規矩，“在下……在屋外跪到羽衣姑娘肯答應為止。”
    蕭雨挑眉，這林笑木起來也還真是相當木。
    “請便。”羽衣推開宋存一又想走。
    “等等！羽衣姑娘！你幫幫我老大吧！”宋存一還不死心，“你要什麼我給你什麼！要多少錢我給你！”
    這下不止羽衣，連一邊的徵歎世臉色也不好看起來，冷聲道：“我們六弦閣可不缺那點錢，諸位還是請回吧。”
    “倘若你不答應……”
    “宋存一！”宋存一習慣性地想搬出父王的名諱，被林笑喝住。
    “宋存一？”徵歎世愣了愣，眼神直直朝宋存一看去，似有什麼難掩的情緒呼之欲出，但終究是忍了下來。
    宋存一被自家老大嗬斥，隻得乖乖閉嘴，巴巴看著羽衣跟徵歎世的身影掩入後堂中。
    另一邊宋存一見林笑就要往屋外走，一時不知怎麼辦，隻能幹幹叫著，“老大你不會真要跪到那個羽衣答應為止吧？！我看就算老大跪了她也不一定會答應，我們還是回去另外想辦法吧？”
    “既然都已經到了這裏，不試試又怎麼會知道。”林笑在屋外找塊空地跪了下來，不動如山。
    宋存一看著老大定定跪在那兒，突然心裏也有股豪情油然而生，一個激動就也想過去跟他跪在一起，剛踏出一步卻被人拉住了，回眸，蕭雨展開扇子遮住半邊臉，眸子裏有什麼在轉動。
    “做什麼，我要去陪我老大！”宋存一想要掙脫開蕭雨的禁錮。
    “小點聲。”蕭雨將宋存一往屋內拉了幾步，掩在門後對他說：“你現在去陪著林少俠於事無補，倘若羽衣不答應兩人不是白受罪？宋小兄弟你自己剛才也是這麼說的吧？”
    “但是老大自己一個人跪在那裏怎麼可以？！”
    “聽我的，你讓你老大跪在那兒，你去跟羽衣姑娘搞好關係。”蕭雨眯眯細長的眼睛，“一個小娃娃，宋兄弟冰雪聰明肯定有法子能讓她答應。”
    宋存一突然覺得蕭雨說得很在理，他在家中父王給他特製的搓衣板他跪了還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已經不行不行的了，何況還是硬邦邦的卵石地，“那我應該怎麼做？怎樣才能見到羽衣？”六弦閣這麼大，他又是第一天來這裏，對她一無所知。
    “久了肯定有辦法的。”蕭雨笑眯眯看一眼門外依舊一動不動的林笑，“刷”地收起扇子，說要去辦他自己的事兒，便悠悠然朝另一條小路走去。
    不遠的樓閣上徵歎世和羽衣望著那倔強跪在原地的身影。
    “不然羽衣你通融一下？”徵歎世朝開心吃著糕點的小女孩道。
    “要是一個個來了我都通融，那還不得心力交瘁而死？”
    “但是……”徵歎世向那房門內望去，但角度不夠，看不見裏麵宋存一的影子。
    “我知道小世是因為小堂弟的緣故。”羽衣又掰下一小片桂花糕，站在椅子上踮腳伸著小手臂想往徵歎世的嘴裏送，“但是上了六弦閣，小世就已經跟他們沒有牽連了哦。”
    徵歎世垂下眸子。
    是啊，他是徵歎世，不再是當年的宋浩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