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人生的考場-6-【少年時期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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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考場-6-【少年時期的回憶】
◎我在屋頂養的賽鴿已經有半年之久,每天早上五點多,我都會先放它們出來飛、再喂鴿子…在等鴿子回籠的時間,我就坐在屋頂上想事情;我的人生、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呢?老爸惡習不改地不斷欠下賭債、成天隻追著要錢賭博和喝酒、和老媽為了錢吵架、用日文互相叫囂、對罵--難道我是為了賺錢給老爸還債而活嗎?這屋頂是我的靜寂空間,我一麵眺望長長的淡水河、一麵思考沉澱心思…
突然、我看見雜貨店門口,隱約有兩個小孩在玩火,看起來霧霧的人影,忽隱忽現…我心裏覺得怪怪的,這個時間怎麼可能會有兩三歲的小孩出現呢?我盯了很久,想看清楚,太陽一出來時,又看不見了。喂完鴿子,我就去煮“皮蛋瘦肉粥”,這是我新想的賺錢門路--“賣早餐”。
我自己研發的“皮蛋瘦肉粥”,是結合我在酒店廚房的料理經驗而發明的。我去買最便宜的蝦米(隻要新鮮就好)和菇類,等米粥煮到三分之二熟,就加進蝦米、菇類、胡椒粉、少許醬油調色和調味料去滾,秘訣是白胡椒粉要一起滾到粥稠了以後才放瘦肉,這樣才會肉嫩滑、粥鮮甜;最後再加入皮蛋一起煮,皮蛋一粒切八片,和別人煮的瘦肉粥不同的地方,就是我的皮蛋是大片的和粥一起滾過,然後整鍋放進王伯伯幫我做的超級保溫箱--我請人家寫了‘皮蛋瘦肉粥’五個字,自己依樣畫葫蘆用紅漆“畫”在木箱上。
當初我的早餐生意是在北投大同公司門口賣,每天七點我就騎車把粥載到大同公司門口等上班的人潮,當場裝好一杯一杯的,趕著上班打卡的人可以很快地拿了熱熱的粥就走、不必等,生意好得不得了,常常都有人吃不到而拜托我幫他明天留一杯;不然就是有人抱怨說他特地沒吃早餐要吃我的粥卻買不到、連下雨天門口的守衛也叫我不能缺席,他的守衛室門口屋簷讓我擺,守衛伯伯每天一定要買一杯我的粥吃,他總是追問我粥的作法,他想幹脆學我去賣粥,因為他看我早上一個小時就可以賣七十幾元--我都推說是我老媽煮的--其實老媽對於我的瘦肉粥可是羨慕不已,她說要不是她不會騎車,她也想賣早餐粥就好,因為她的麵攤一天下來賺得還不如我一小時多!
每天,我就是照料好鴿子、出門去賣早餐、偶爾多煮一鍋去大龍菜市場賣,日子過得挺悠哉的。那天經過雜貨店門口遇到老板娘,我特意好心提醒她小心火災的事;沒想到過了幾天,雜貨店真的失火了!老板娘說之前她曾去廟裏問事,神明就指示她家裏會出事,而我又告訴她小心火災,該不會是我放的火吧?否則我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害我被大人誣賴,從此以後我看到這類事情,我也不再“雞婆”去告訴人家。
順帶一提我在屋頂見到的另一件怪事。在我家的路口有一個大壕溝,每天淩晨三點半到四點,都會出現一個穿粉紅色睡衣的女人坐在壕溝的橋邊上,雙腳垂在壕溝內,有人經過就會轉頭看…(這當時在地人大部份都有看過的事),我常常看見她坐著、坐著,就溜下壕溝消失了!我以為她是住在壕溝的橋下,曾經好奇跑過去看,卻不見人影。有一回,她的頭轉過來,對到二棟屋子外的距離、在屋頂上看著她的我,我感覺她盯著我,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隔沒幾天,早上四點多,我又看見她坐在那,剛好賣豆腐的阿力叔叔推著攤車經過,他停下來跟她搭訕,我聽得很清楚,他說:“小姐,不然我家借你睡啦…”然後他去拉那個女人的手--突然那女人倏地溜下壕溝,我親眼看見阿力叔叔以很奇異的姿勢、如海豚跳躍、但卻沒有跳,是一種恍惚、輕飄飄地姿態直接栽進壕溝!我心中知道不妙,阿力叔叔死定了。本來我想出聲製止,但是想到上回雜貨店失火的經驗,決定當作沒看到…等到我出門要去賣皮蛋瘦肉粥時,已經有人發現賣豆腐的攤車,也看到倒栽在壕溝、雙腳朝天、頭插在爛泥裏的阿力叔叔!警察攔下詢問我時,我都說沒看見;因為我知道這種靈異的事,不但說了惹一身腥,還吃力不討好,也從此那個粉紅睡衣女人就沒再出現了。
我的“皮蛋瘦肉粥”一直賣到一年多之久--之後陸續出現很多攤販來賣早餐,也有人模仿我的粥和保溫箱(守衛的老婆在賣),還占了最佳位置“守衛室大門口”。期間我還經常撐船去出海口釣魚,拿海魚去賣;卻在一次海釣的時候,因為肚子餓,切了幾片海魚的肉來生吃,結果回家拉肚子兼發高燒,整整躺了一個星期,當然早餐也沒去賣--等到我病好,又發現我的船被偷了,我沿著河找到一艘“應該是”我的船,可是已經被人用柏油全塗過顏色,也無法舉證,隻好摸摸鼻子自認倒楣。
至於皮蛋瘦肉粥我也不想去賣了。我想找個定點的攤位來做生意,我想起之前在三重埔賣香肉,曾經看到有一個賣“蚵仔麵線”的攤子,生意非常好,我特意騎了腳踏車去那裏吃蚵仔麵線,一次、二次、三次…天天去,一麵品嚐、觀察老板的作法,一麵跟老板攀關係;老板天天看我去吃,開始跟我聊天,我就自告奮勇幫老板洗碗,跟他說我閑閑沒事來幫忙、老板也很喜歡我做伴,所以吃蚵仔麵線都不必錢;其實我是一邊洗碗,一邊偷學老板煮蚵仔麵線的作法,每天回家我都練習煮一次,研究口感的變化--在連煮了三次的蚵仔麵線之後,我領悟了其中的奧妙。
每次煮的麵線,我都叫弟弟妹妹吃掉,問他們好不好吃?他們都說:麵線吃起來不都是一樣嘛!(聽到這句話,我心裏就暗自高興了)我自己嚐過後,覺得味道已經跟三重的老板煮的差不多一樣了;我也在台北各地賣蚵仔麵線的攤位吃過…基本上好吃的麵線隻要用柴魚片熬高湯、加入蒜頭酥(炸過的蒜頭片用酒瓶壓碎成粉)和耐煮不爛的麵線--這三個條件俱全,口感就差不多了,其餘配料再因人而異;可是為什麼有人的生意特別好呢?
根據我在三重麵線攤的觀察,老板跟客人的互動才是生意持久興隆的關鍵。三重麵線攤的老板總是樂嗬嗬地招呼著客人,似乎每個人都和他是老朋友般的自然;雖然很忙卻忙得很快樂,每個顧客都跟他聊得很順暢;同樣賣麵線,我吃過北投菜市場旁的一攤,料很多味道也很好,可是沒有幾個人買,跟三重那攤大排長龍的情形有著天壤之別;我認為問題出在跟老板娘總是板著臉、態度不耐煩有相當大的關係,其實她“生意不好”的原因是出在她“心情不好”(注十)!
學會“蚵仔麵線”的作法後,我就準備在延平北路和酒泉街口用攤車定點賣麵線。一大早就去市場買新鮮的蚵仔,洗淨後混好地瓜粉,快速氽燙過再泡冷水瀝幹備用;大腸前一天就先燙過煮爛、切好,直接鋪在麵線羹上煮著,然後一邊賣、一邊把蚵仔撒在麵線表麵加熱,這樣子客人會看到滿鍋的蚵仔和大腸,特別覺得料多實在,舀的時候就有技巧了,必定是最後再舀入蚵仔和大腸,浮在麵線上才引人胃口大開;其他配料如香菜、蒜泥、烏醋、辣椒醬等,我用自助式讓客人自由添加,愛加多少就加多少…第一天,我煮了兩鍋從早餐一直賣到晚餐--結果剩下半鍋沒賣完,我就請附近的商家、鄰居們吃,一來是做公關、二來希望讓大家嚐嚐我的麵線,能“呷好道相報”!
就這樣生意一天比一天好,賣一個星期後,就出現排隊的人潮了!我很懂做生意務必要有人氣的道理,和客人開玩笑互動的氣氛,能拉攏更多“主顧客”…漸漸地,都有一群小女生固定來吃我的麵線,有人會自動要幫我洗碗、有的自願幫忙提水、收碗,小胖哥長、小胖哥短地聊著天;我可是謹守著一視同仁的最高原則,對待每個顧客都一樣熱絡風趣(尤其這些小女生,是不能讓她們爭風吃醋才能維持住人氣),生意愈來愈好,一天都要煮七、八鍋來賣。
我老爸每天在我收攤回家時就是跟我要錢,他跋扈地說他養我這麼大賺的錢當然是他的;我要求他每天幫忙從家裏送煮好的麵線過來攤子,他爽快的答應了。之後每天他就幫我在快賣完時,從家裏送來老媽煮好的麵線;通常我在快見鍋底時,叫附近的小朋友去跑腿通知我老爸要送麵線,而老媽已經學會我的麵線煮法,會在家裏幫我煮;這種日子沒有好幾個月,老爸開始每次送麵線來就把我的大鈔收去,說先拿回去給我老媽;結果他是把錢拿去賭博,甚至有一次根本賭到不見人影,也沒幫我送麵線來;那一次我很生氣他的不負責,他卻惱羞成怒地對我咆哮:“我堂堂張朝俊幫你送麵線?你算什麼東西?你知道你在路口賣麵已經丟盡我的顏麵嗎?還敢叫我送麵線?你老子在大龍峒也是有頭有臉、給你這樣丟盡麵子還要做人嗎?”我對於他這種逃避現實、不負責任的老爸(注十一)實在失望到極點,第二天我就休息不賣了!
(他還敢跟我要當天賣的錢,我嗆他不是賣麵線丟他的臉嗎?攤位收起來不幹了!他還指責我不賺錢家裏吃什麼!)
賭氣歸賭氣,我的“蚵仔麵線”還是繼續賣了七個月左右。
■(注十:)這就是‘靈氣’,靈氣是指一個人散發出來的氣質,由情緒而生自然流露的一種磁場能量,讓周遭的人感受得到氛圍;所以為何有人人緣特別好或生意總是比別人好,其實就是靈氣強,自然吸引人!
■(注十一:)我的老爸是標準的“好麵子、不麵對現實”的逃避者,才會在賭博和酗酒之間沉迷不可自拔。一個人不管曾經有多高的成就或地位,一旦遭受到某種挫折時,確實要懂得“把自我的身段放下”;通常智商越高的人,要做到反而很困難,因為麵子輸不起、怕丟臉,才會產生不麵對現實的結果;反而普通智商的人,才不理會這種屬於害羞的問題。
此狀,這種因素,其實這些人才,大部份都是以“逞強”的觀念在處事,才會造成自我的智慧不靈通。人在社會中生存,好壞都會有變遷,要學會‘渡時機’--人生本來就會有遇到瓶頸困境的時候,用‘渡時機’的應對方式,絕對能夠通過這種困境;所以無論什麼行業都一樣,隻要有付出勞力就可以,也可說不必害羞、不會有人輕蔑你,隻是必需自我要求把身段放下,不必看得那麼重視,才能避免產生自己心理作祟的自悶。
例如:曾經搭過一台計程車,司機的氣質不凡,閑聊之下才知道他曾是貿易公司的老板,在金融風暴中公司經營失利而收起來;他說剛開始開計程車時很害怕載到熟人,尤其害怕遇到曾經的生意夥伴,怕很沒麵子;不過因為他原本外語能力強、經常遊走各國,所以他的車被很多外籍顧客固定叫車;後來他也想通自己不偷不搶、何必怕遇到熟人呢?就這樣開了一年多,利用這段時間,他準備考領隊執照且已經考上了;他說再過一個月就不開計程車要去受領隊訓--這就是標準的‘渡時機’,不逃避現實、放下身段的人生必定會時來運轉,給麵對現實、努力工作的人一個轉機。
確實我在了解〔陰府〕執行人類的運作後,才知道祂們絕對不可能讓你沒工作做;‘隻怕你懶惰不工作’而被列入今世的淘汰者--這種不工作的人等死亡回界時,必定直接淪落投胎畜牲類的軌道,連要再度輪回當人類也沒資格。
尤其天地很公平,若是遭遇到生活困境的人,再慘也必定會有最原始的勞力行業,讓民間所有人,無論再富或再窮都同樣有一餐飽的修行法--“撿破爛的資源回收”,為整修民間的工作法之一。這是鼓勵民間所有工作者,不要因一時挫折,就不麵對現實而逃避;要求自己學會“人窮誌不窮”的智慧修行法,往後死亡才會有成績可入,不然等於白活一世。(另提醒:若在民間工作,為有能力或有錢的人,不能加入資源回收的工作,這是壟斷一時生活困境的人最起碼的生計來源--否則往後死亡回界會列入不正常的軌道處。)
切記:若懂得在困境挫折中以‘渡時機’的觀念應對,就不會有“高不成、低不就”的失業情形產生,絕對能熬過困境、時來運轉!
◎老爸又再度惹出大麻煩了。這回他在賭場跟人起爭執、打架,可是他的武術很厲害,對方被他打得落荒而逃…不料明打不過竟來陰的--因為我每天一大早得去中興魚市場買蚵仔,所以大約淩晨三點半就起床去屋頂清理鴿舍;那天、突然看見屋前的麵攤竄起火舌和濃煙,我在屋頂有看到兩名男子朝屋頂潑煤油、點火、然後逃走!我趕緊大喊失火、去搖醒家人、並衝去滅火;幸好被我發現得早,火勢雖猛,燒毀了麵攤和屋子、也波及鄰屋,但沒有人傷亡,這是不幸中的大幸。
對於老爸的行徑,我實在忍無可忍,他清楚我每天賣幾鍋麵線、可賺多少錢,就強行索討我的全部收入,老媽麵攤被燒掉後,我就幹脆把蚵仔麵線的攤子給老媽去顧,自己再另尋出路--我不想被當‘盤子人’。
◎我又再度四處搜尋賺錢的門路。當時到處開始流行一種‘剖甘蔗’的遊戲,我到處看了幾次這種攤位,覺得非常有賺頭,成本便宜簡單;我用自己存的錢去買了一輛三輪車,至於買甘蔗的門路,我就暗中跟蹤‘剖甘蔗’的老板,看他去哪裏批甘蔗,然後自己跟賣甘蔗的老板接洽批貨。
‘剖甘蔗’的遊戲是拿一根甘蔗,數人輪流比賽,看誰一刀剖下來的甘蔗最長就是贏家。一支甘蔗約七、八尺長,比賽的人站在椅頭上,用甘蔗刀穩住甘蔗、先在甘蔗尾上比刀勢、對準甘蔗!再以瞬間的力道和精準,從甘蔗尾剖開到甘蔗頭…輸的人得支付比賽的甘蔗錢;當然私下牽涉到下注的彩金,不過我隻要負責提供甘蔗就好,一支大約七到十幾元不等(為了比賽的公平,玩家把彩金交給我保管,我再從中抽取紅利)--這個遊戲當初很流行,人人為之瘋狂,哪裏有人在比‘剖甘蔗’,自然吸引一大群人圍觀看熱鬧、下賭注。
我開始設局讓自己大龍峒的人來玩。本來大龍峒還沒有這種攤位,很多青少年(當初尊我為小胖哥的孩子們)都跑到外地去玩,我就放出風聲叫大家到我這裏玩比較便宜,而我就在原本賣蚵仔麵線的附近空地,搭起‘剖甘蔗’的棚子,成了大龍峒最多人聚集的攤位。警察來查時,大家都很有默契地不提賭金,看起來隻是單純的“剖甘蔗比賽”;我把剖下來的甘蔗削了請圍觀的人吃,有時太多了就削成一段段,裝成一袋、一袋二元的賣--連巡邏經過的兩個警察,也跑來劈了十五支甘蔗,還直誇:“這個有夠好玩!”
後來我自己把剖甘蔗練得很厲害,即使隻有一個人來玩時,就可以跟我比賽。我的‘剖甘蔗’生意愈來愈火紅,一天都可淨賺兩三百元;隻是沒想到,這裏竟然成了各方角頭聚賭的場所!他們是藉著“剖甘蔗的場地”,來掩飾聚賭的行為--我的七叔是大龍峒的角頭張清風,他是當地最出名的流氓(人稱“後山”、“七兔”),這些各方角頭包括艋舺的“蚊子”、“和尚”等,都跑來我這裏,‘剖甘蔗’的小棚子便順理成章地成為這些人的賭場,他們付我的場地費有時每兩天就有一兩千元,所以我又花錢請一些小朋友把風,看到警察時來通風報信,大家就會瞬間成為‘剖甘蔗’的場麵,而警察都認識我,也不疑有他。
這個靠圳的甘蔗棚,成了三輪車夫都知道的“落車角”,因為各方來此的聚賭份子搭車時都這樣稱呼,所以自然而然成了代稱,而且還吸引了很多攤販在這做生意。大家都稱呼小胖為“老大”,這下子我老媽開始緊張了。她要我回來接管蚵仔麵線的攤子(自從給她顧以後生意一落千丈),她很擔心我步上老爸的後塵:“阿鬆,你老爸那樣,你可別跟他一樣,你看那些來往的人都是賣毒品的、賭博的、還有那幾個到處押女人賣去日本當妓女的流氓…”說真的,我很痛恨老爸賭博的習性,沒想到不知不覺我竟成為“開賭場”的人;所以後來有警察埋伏在這抓到好幾個通緝犯,我就決定不做這個生意了。(注十二)
■(注十二:)這是我初次接觸到黑社會的漩渦。體悟到“江湖”的險境,如陷阱的危害。所謂“江湖”並非單指黑道、黑社會,其實是泛指人活在民間的是非處境,也就是人類的智慧與智商必須接受的險詐考驗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當時因為我七叔的關係,我順理成章地成了“開賭場的少年老大”,也非我所預料之事,隻是每兩天就有好幾千元的收入,確實很容易誘惑人墮落、而入江湖的陷阱。所以做人生活在民間,就要有危機意識,自我警惕的概念--確切學會“懸崖勒馬”的警覺。若是自認為本身的智慧還在迷惑、處世好或壞分辨不清者,稍微停頓、冷靜考慮,想通了再進行;否則一旦沉迷滑落陷阱要挽回也難。必須學會‘實際的觀念與敏感的知覺’,才能避免不必要的困擾--這就是“靠山、山倒,靠人、人跑”的一麵,要學會靠自己最好、最安全;這樣在民間修行,智慧才會高人一等。
◎我的剖甘蔗遊戲,成了不單純的黑社會聚賭賭場,也是我始料未及的情形,所以後來我決定不做了,跑去做水泥工學徒。我跟著師傅學拌水泥、砌磚頭和粗重的打雜“小工”工作,做了大約二個月,我自忖著知道怎樣蓋房屋了,回家可以整修火災燒毀的房子;有一天,師傅跟我說:“少年仔,你不應該做這一行喔!”那晚睡夢中又有人告訴我“要改行”,所以早上起床我就決定不去了,留在家裏修房子。
我把藏在鴿子飼料裏的錢拿出來,準備去買水泥、磚頭、木材…想想用三輪車可能載不動,就跑去跟附近的阿婆“借用”她的牛車。沒想到,這隻大牛不知是吃太多草、還是載太重出力太大,竟然一路走、一路大便,害我為了清理它的牛糞,整路走走停停…一看它牛尾巴翹起來,我趕緊未雨綢繆地拿圓鍬去接…等到手酸了還沒大、才剛放下來,它就噴了一地,簡直跟我過不去、讓我氣得半死!本來想借用牛車比踩三輪車省力,結果我是一路為了牛大便邊挖邊走,反而累得要命;第二趟載水泥,我就乖乖踩三輪車去買了。
有了建材,我就開始重修被火燒毀的房屋。自從上次火災之後,我的家人都是各自找地方睡,有的去伯父家、有的去叔叔家,殘破的屋子隻能勉強為了做生意煮東西,而我是睡在鴿舍旁自己釘的一個小屋裏。
修建房屋大約二個月左右,就在房屋落成的那天,突然在整理屋瓦的我,就從屋頂摔下來,折斷了左手!以前看過雲林教武術的老師傅幫骨折的師兄治療,是用“米酒調黃梔粉、天仙子”當敷料,我就自己依樣治療、調養,休息了二個月。這段時期,我在睡夢中,時常會浮醒有‘人’在我身旁啟示說:“龜毛削皮還看準”,這句話讓我很好奇,才很注意去了解,原來我接觸了一位‘在陰間的鬼魂’,祂生前是一位“木匠大師傅”;後來我就去學木工,學習木作的技巧和刻花,學了大約半年,不小心撞見木工師傅跟業主的老婆有曖昧之情,師傅還恐嚇我說要殺我滅口,雖然我不怕他的威脅,但是卷入這種是非實在很討厭,尤其起疑心的業主常常找我們小學徒套話,我就決定改行不幹了!
之後,也是在睡夢中,時常有很多‘在陰間的鬼魂’(注十三)來接觸我;記得有一晚,我很早就上床要睡覺,但還沒入眠時,這些鬼魂又言談詩詞,啟示我改行,當“不識字拿大筆刷天下一片清”,因為這句話我又再度追問,才知道祂們是要我去學做“油漆工”,比較快當大師傅。
■(注十三:)如今【我親身靈魂出竅】去了解陰府的執行運作後,才知道我在十五、六歲時,經常在要入眠之前所接觸的‘鬼魂’,原來是在陰間執行關於人類與動、植物輪回運作的工作者,稱為‘渡畜牲者’。
什麼叫做‘渡畜牲者’?即人類死後的‘靈魂’、俗稱‘鬼’--因為其生前不知投胎當人修行的真義,導致死後無法進入陰府報到,就這樣被留在“民間的陰森處”,與民間活著的人類共處同一空間(民間陰陽界);而且這些人類死後的‘靈魂’,是有應做的工作職責--就是負責安排大自然裏,各種畜牲(動物)、植物之靈魂輪回的投胎程序,以及管製畜牲動物累世輪回所存在的記憶力,以規範畜牲的習性,使其智慧根成長,好讓它們有機會輪回投胎當人類--也因此祂們才被稱為‘渡畜牲者’。
‘渡畜牲者’在民間工作的執行範圍非常廣,大自然裏我們人類眼中種種奇妙的生物運作(如鯨魚擱淺、幸島一百隻猴子的典故),都是我們肉眼看不見的‘渡畜牲者’在管製動、植物運作的工作範圍,甚至還包括了執行“活著的人類”--人類別以為做好事或壞事沒有人知道,其實在民間我們的周圍,處處都有‘渡畜牲者’無形介入在記錄、登記每個人的所作所為,所以“人在做、天在看”這句話是真的;民間人類若作惡太過份時,‘渡畜牲者’都會通報給予適時的懲罰;若做好事(如許多有正確認知做人真義的讀者,自發性幫忙宣揚此真相),同樣‘渡畜牲者’也會從旁給予無形的保護和相助!
此外,‘渡畜牲者’還負責民間人類壽終時的羈押任務,所以民間人類壽命將盡前,‘渡畜牲者’早已接獲通知前往等候,這也是為何我阿嬤在臨死前幾天,就告訴我她知道她快要死了,“最近有很多死去的親人來看她”--那是因為以前死去的親人還留在民間渡畜牲;王伯伯在過世之前也就知道自己壽命將盡,告訴我他要回大陸和親人團聚,也是同樣的原因。
說起【我親身靈魂出竅】去實際參與‘渡畜牲者’執行事務的運作,深深感觸祂們的工作確實很辛苦!這是一個非常忙碌的工作角色。
其實、民間社會工作再辛苦的人,別以為死後就可以擺脫人生為錢、為情、為生活所受的一切煩惱,而不珍惜活著當人的機會--死後若成為‘渡畜牲者’,祂們的工作是從“下午四點工作到早晨四點”,職責包括大自然的種種運作,工作繁重到沒有偷懶的機會、更沒有人類的休閑享受!再者,還有嚴格的〔陰陽靈界法規〕的規範,‘渡畜牲者’是不可以接觸人類的軀體,一旦觸犯時,就會被靈兵天將直接打入投胎魚蝦水族--這是陰陽靈界所訂的定律!
在此、奉勸今世身為人類,就要好好把握當人的機會,畢竟人類僅占全地球生物種類的萬分之一,可見這個機會是多麼珍貴!既然難得生為人類,必須知道投胎當人的目的--就是要接受民間社會“士、農、工、商”的工作職責,千萬不要逃避現實,不然等於白活一場,死後還有更辛苦的修考場!
◎第二天,我就跑去重慶北路的“金龍油漆行”,跟老板詢問有沒有欠人手?我想當學徒。老板就教我先從“攪油漆”做起。於是之後的日子,每天一早清理鴿舍、訓練飛行及喂養鴿子後,我就跑去油漆行工作,漸漸地我把油漆罐上的字都背起來了,而且因為“金龍油漆行”自己有生產油漆兼包油漆工程,所以我還學會了製造油漆、三不五時外麵趕工時,也讓我去工地實地刷油漆。我的學習力很強,短短不到一年,就把老板的工夫全學起來了--我就自己出師,跳出來當了最年輕的油漆師傅。
我先向認識的人自我推薦,家裏有要重新刷油漆的可以找我,那時剛好眷村遷移到大龍峒菜市場附近,有很多人房子須要刷油漆,都找我去做;我到化工原料買了製造油漆的原料,把油漆工程要用的水性粉漆從調製、配色通通自己包辦(這樣成本比買現成的低很多),讓許多經過我家門口看到我在製造油漆的人都吃一驚?“這猴囝仔,竟然還會自己製造油漆!”剛開始,朋友都是捧場把房屋的油漆工程給我做,但是看到我做出來的成效後,都大歎我技術一流,紛紛幫我介紹生意…工程一多,我就開始雇用一些油漆師傅來幫忙了。
有時自己沒工程包,就出去做臨時工。那些四、五十歲的油漆師傅一看到我,都很不服氣,說我是“嘴上無毛的猴囝仔,學不到一年竟也領‘師傅價?’”當時的我,才十六歲,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成熟點,我也開始叼著香煙、還用煙灰在嘴皮上抹成黑灰灰地,充當胡髭--常常被那些師傅挖苦我的胡須是真的還假的?可是等到他們看到我對油漆的專業和技術時,態度就大為改觀:“這個猴囝仔是個鬼才,竟然不到一年就這麼厲害…”我在油漆這一行,迅速竄紅,成為業界最年輕、最專業的油漆師傅。
話說在十六歲這一年內,我家裏也發生了一些事,讓我生活起了很大變化…
事情是從家裏的‘碗公人’--哥哥所引發的。哥哥大部份時間都在外混,很少回家。有天,他回家把老媽所藏的積蓄全部偷走,害我背負偷錢的罪名,對於他和老爸,我更是有種“勢不兩立”的憤怒!當天,我正要出門去做油漆工作,就看見他穿了沾血的衣服跑回來,沒多久就換了衣服又急匆匆地出門--我心想這個‘碗公人’必定是闖禍了;果不其然,當晚下工回到家,老爸就要我去找‘碗公人’通風報信,說有警察找上門要抓他,據說是和同夥殺了人,我就告訴老爸:“今天一早你和老媽才出門去菜市場,我就看到哥哥回來,一下子又走了。”在旁的老媽突然跳起來,說她昨天有收到一筆尾會款,該不會被他“抄”走了--趕緊衝去房間查看,果然老媽藏的全部積蓄、包括黃金條都被哥哥偷走了!
此時,恰好老爸的債主風聞老媽有一筆會款到期,所以上門來討債,老爸當場很難堪,就把氣出在我身上,誣指我偷錢,我在這個年齡,對老爸和哥哥荒謬的行徑已經忍無可忍,也不再像從前任他毆打、誣罵,我也不客氣地反擊他的誣賴並且指責他:“把兒子溺愛成那樣,活該自找的!”他受不了我嗆他的話,拿出武士刀追砍我…我跑到大馬路上、又鑽到小巷,終於把他擺脫後,就去找人打聽‘碗公人’的下落;以我在大龍峒的勢力,很快就詢問到他躲在彰化,還拿到了一張寫有地址的紙條--我拿給‘酒杯人’,他叫我跟他一起去彰化找‘碗公人’--自從上次“天竺鼠事件後”,我對他一直是“眼不見為淨”(注十四),尤其他和我哥同樣的習性,我才懶得理他,當然拒絕跟他去彰化,更何況我還有油漆工程要做!
後來老爸自己去彰化找了兩三天,把哥哥帶回來時,他已經把錢花到剩下三萬元及一些來不及變賣的金條。不過,警方大概是監視著我們家,所以‘碗公人’一回來,大批警察便上門逮捕他,把他送進監牢了。
沒想到,這個離譜的老爸,因為兒子殺人坐牢,自覺很丟臉,竟偷偷把我辛苦修建的房子,賤價賣掉!突然就要搬家了--之前阿嬤過世前交代給老媽替我存的錢,後來是在板橋大同水上樂園附近,買了二層(二、三樓)的公寓,房子登記是我名字;老爸打算賣掉大龍峒的房子後,就搬到板橋去住。我在屋頂養的賽鴿已經報名參加比賽、又有工作在這附近,老爸如此的倉促之舉,讓我非常生氣!所以我決定獨立、不再跟他住,就自己留在大龍峒--好在新屋主願意讓我住到賽鴿比賽結束,之後我就自己租房子。
■(注十四:)我和老爸之間,心結難了、難以和平相處,所以我對他都是采以“有來有往、沒來也清爽”的眼不見為清淨的相處法。
為什麼親情者的相處會有心結難了的問題呢?就先從長輩的智慧能力來分段說明:通常長輩都是以自己的經曆來教導下代子孫。如果其本身智慧分析能力不夠,也不考慮好壞事務的長輩,反而又以長輩身份來強行壓製、自私心態的做法,必定會引起子孫的反彈。
尤其遇碰“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情形--往後子孫成年時,必定習性多少會相同。這是人體內的“心靈、輻射的電磁波”,彼此同居一處自然會接觸而吸收,造成的敏感反應。
所以長輩要求子孫的事情,必須先考慮清楚自己的身份及行為,是站在什麼角色,以什麼立場來談論話題--清楚再提,這就是‘一言一重,千言無用’的事實。(如我的阿嬤就是如此,一開口講的話都很有用。)
如果長輩自己的行為就分不清楚是非,在要求子孫時,必定會導致子孫迷悟且顛倒是非;有時當場不理會你也必然。
確實人類各個皆有隱私的心態,必定多少有所暗藏的心事,隻是自身很少發覺,有時候在談吐話題時,無意中自然會有感而發、泄漏些許。這就是在教導子孫、互相接觸談吐時,子孫會有直接反彈頂嘴的情形--也是人體內的“心靈、輻射的電磁波”而敏感反應之事。(和智慧根的好壞無關。)
所以“上梁不正者”,遇碰事情、要求子孫時,必定隻是得到表麵上一時的應付而已,根本不可能得到所求之目的。(長輩自身的行為,好壞平時多修正,才能心安理得。)
以我們家的例子來看,確實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典型。一家人共處,“心靈、輻射的電磁波”會彼此接觸吸收,自然多少會有習性相同的情形;如同我老爸不務正業、好賭、流氓的習性,我哥哥、弟弟都如出一轍,甚至連我後來也是涉足黑社會!其實,了解此一層麵“人類代代相傳家族不幸的症結點”,絕對不是要世人以“宿命”、“遺傳”或“天生注定”的心態去接受,而是要能以此“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警醒,警惕身處此類環境的人,可以靠自己的智慧去修正不好的習性,這也是“歹竹出好筍”的原因!人類是可以用智慧改變自己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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