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藥店裏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虧下午還請了個假呢！走在寒風裏提著藥袋子，風像和我有仇似的，使勁往我的脖子裏鑽，無奈隻能嗦嗦的走回去。
    路過樓下便利店的時候突然意識到冰箱裏已經沒有什麼吃得了，隻剩下一瓶果醬和一袋起司，當然，如果它們沒有過期的話。我猶豫了一下走了進去。
    便利店裏麵暖氣開得很足很暖和，逛東逛西可就是不想拿東西出去付賬。
    大概是我提了個袋子的原因，店裏的小姑娘看我轉悠來轉悠去就衝我喊：“喂！那個提個袋子的，你別想順手牽羊啊！”嗬，原來把我當小偷還胡亂拿了幾袋麵包和幾盒牛奶去結賬。
    小姑娘幫我把購物籃裏的東西“刷”的一下倒在櫃檯上開始結賬，我趁機數了數剛買了多少盒藥，數了一半，小姑娘就一下子把我的藥袋子給搶了過去，然後“撲哧”又給全倒在櫃台上。“阿迷洛力片……？”姑娘把我的藥盒子拿在手裏端詳，不過我有點惱火了“你這是做什麼啊？”壓抑著怒火保持平靜的問道。
    “哼，看你一直注意這個袋子你是不是有拿什麼呀我告訴你哦我們這裏是全麵監控的就算你拿一支鉛筆也能逮著的！”小姑娘說話和開機關槍似的一口氣把話全部說出來了，我真是有點替她喘不過氣來。
    “美女，你看我袋子裏有什麼麼？”我有點哭笑不得，還沒窮到去偷鉛筆的地步吧。
    “好吧，這次就饒了你吧，不過你買了這麼多藥是……”小姑娘沒有在我的袋子裏發現什麼，紅著臉扯話題，可她不知道偏偏把我最避諱的話題給牽了出來，心情開始很不好了。
    盡力把不滿意的情緒藏在心裏，用最平常的語氣說道“姑娘，快點結帳吧，我等著吃麵包呢……實在餓到不行了——”故意拖長了聲調示意她趕緊算錢。小姑娘帶著一臉一百個想知道這藥是想幹什麼的表情把東西裝進塑料袋裏，一邊瀟灑的扯下了發票。
    “喏，30塊7毛。”姑娘把塑料袋子打了一個狠好看的蝴蝶結遞給我。
    我掏掏口袋，隻剩下30塊錢了，剛才買藥都用光光了。慚愧的把錢放在櫃台上說“美女，我隻剩30了，您看7毛可不可以省了呢？”我嬉皮笑臉的說。
    “不可以！”哎喲，我說姑娘啊，您都不理我這個大帥哥的美人計啊？虧我還故意把笑臉給你看啊!
    “那我這個麵包不要行嗎？”我從袋子裏掏出一個麵包還給她，誰知這美女居然說“不好意思，發票已經給你了……而且麵包沒有過期也換不回。”真是的…竟然栽在區區7毛上了。“算了，算了，7毛算我的得了！”小姑娘還挺有愛心的哈，可還沒說謝謝，姑娘又接著一句說“作為交換，你告訴我這藥是幹什麼的好不好？”原來……姑娘，您老戳我痛幹啥啊？
    “……我有心髒衰竭。”
    “啊？哦……”姑娘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了，我匆匆忙忙提著袋子走出店門，衝進寒風裏的那一刻時，似乎聽見了一句局促的“對不起”之類的。站在樓道口，晃晃腦袋，外麵有些昏黃的燈光照的我有點暈眩，腿開始發軟了
    ，拿出一個麵包邊啃邊爬樓梯，充滿黑暗和濕冷味道的樓道剩下我走路的“踢嗒”聲和局促的呼吸聲以及偶爾腿碰擊塑料袋的“沙沙”聲，沒走到一半，冷汗就在額頭上滑落了。
    最近病情有點惡化，反反復複總是困擾我，在這種天氣裏對我來說走樓梯真是個大大的折騰啊，於是就變得無比懷念以前的健康身體啊！
    好不容易走到了家門口，與其說是走，乾脆叫爬更貼切。
    掏鑰匙，“卡”的一聲開門，然後吃力的關門，上鎖。
    做完這些後，我背靠著門板大口喘氣，可是空氣就像和我隔離的似的，怎麼張嘴也跑不進我的肺裏麵，充滿黑暗的屋子此刻顯得有點唬人，我慢慢的從門上滑落下去，接觸到冰冷的地板，有點刺痛神經呢。
    混蛋，真是一點安全感都沒有！這種感覺，就像靈魂粘著身體，但是卻被無形的繩子四方拉扯著，心髒有點抽搐……右手裏的麵麵包被我不經意僅僅攥緊，知道發梢上的冷汗在夜裏滴到地板上濺出聲音來。
    “趴嗒……”很小很小聲，迸濺在夜裏，什麼也看不見。不過，似乎好受多了，混雜的意識被它拉了回來，有點迷離的狀態摸開了一點水霧。
    我從地上站起來，打開燈，光線有點刺到眼睛，我眯著眼睛把剛買的東西走到桌子邊放下。拿起買的馬克杯倒上熱水準備吃藥。
    我有病，心髒衰竭，以前還好，最近好像有點嚴重，不知道還能活多久。不過我現在特懷念以前的我，雖然身體有點差，但還是健康的，至少沒什麼毛病。不過，人是下賤的生物，擁有的，常常不會珍惜，在失去的時候痛哭流涕。還好我沒有哭，這本該是我該受的，好像是三年前吧，還是兩年前，我也不記得了，就是以前啦，我愛上了一個人，一個在我生命了舉足輕重的人！
    我還記得那個人叫林骱，笑起來有點不真實，我常用“李莫愁”形容他，但是他說什麼也不同意，非要跟我強調李莫愁是古代的一個女憤青，他可是現在二十一世紀的陽光動感好少年，每次我聽他這麼說就覺的一陣犯怵。剛在一起那會兒，貌似我兩都剛畢業，他家條件很好，工作找的那個叫順溜啊！而我這個淒慘的，天天跑出去找工作，簡曆和自我介紹熟練的都快能說繞口令了，缺德的公司就是不收了我！那個叫氣憤的呀！天天回家被林骱笑，邊笑還邊說“阿憶啊，你就不要找工作了，我養你就是了。”他笑的和二百五似的！而我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第二天起的比太陽公公還要早就出去找工作，我還就不信了！X市有這麼多的公司和企業肯定有我的容身之處的！記得後來的時候我在被一家公司委婉拒絕不傷我幼小的心靈的時候，我默默說一一句“請把簡歷會還給我，我花了兩毛錢打印的。”居然還就被收了！！（早知道就直奔這家企業來了！省的我花了那麼多的兩毛錢去打印大麼多簡歷，搞的和發通緝似的還。）心裏是高興啊，樂的和朵花似的。
    剛出公司就和林骱打電話，我說林骱啊，你猜怎麼著，我找到工作啦~待遇還不小呢！嗯，改天請你吃……話還沒說完，我一個跟頭就栽在了地上，眼前的白晝一下子就黑了，腦袋跳閘前電話裏剩下林骱在那頭喊，喂，小子給我說話！！喂！！！我什麼意識也沒有了。
    完了，完了，我的手機啊，我的錢包啊，還在身上呢，估計得給人搶了，那啥，小偷先生啊，您錢什麼的給拿走吧，林骱的電話和我的身份證給我留下啊……他的電話我不能丟，身份證也不能丟，補辦那個叫麻煩啊！
    後來醒來的時候我居然在醫院裏，躺床上打點滴呢，旁邊一小護士給我正換著藥水呢，我開口問，我怎麼了？靠！才多久，嗓子像被驢踢了，沙啞的和公鴨叫似的。
    小護士好像被我嚇到了，愣了一下告訴我說，你這是心髒衰竭呢，有點兒嚴重了，剛才有個大媽把你給打120救來的。啥？大媽？錢包有沒有被搶，林骱的電話呢？我趕忙摸摸口袋，還好還在。
    我問小護士，那啥，那大媽還在麼？我想謝謝她老人家的，把我最重要的兩樣東西都留著呢。
    這個，好像已經走了呢。小護士搖搖頭，你還是休息休息吧，心衰的人都需要休息的。我點點頭，向小護士感謝的笑了笑，小護士當即紅著臉說，那啥，你休息吧，我出去忙了。然後輕手輕腳的離開病房，給我關上門。
    我想了想，難怪最近總是體力不支，頭總是暈暈乎乎的，原來是這個原因，小護士還說有點嚴重，看來的卻要好好休息了，比如限製限製林骱什麼的，哈哈~我笑了笑，但我並沒有打算把這個消息告訴他，我知道嚴重的後果，心衰的話不可能治療好，最多用藥物緩解緩解。當然告訴他的話，他肯定會為我治療的，但是手術的機率根本就不大，好死不死的不如蒙過去算了，而且都是剛找到工作的兩人，縱然他家很有錢，但是為我治療的話就要把我兩的事情全給抖摟出來。我還不想把他和他家人給弄不和諧了，盡管我知道林骱和他家裏的關係不是很好，倘若我再這麼一天亂，這天下就整一不太平了。
    下午在醫院裏掛了很久的點滴，後來偷偷摸摸的的把錢付了溜出了醫院。
    傍晚走在路上心髒特別的不舒服，擴大的跳動在胸腔裏掙紮。
    想起早上的時候我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就成了這一副死樣子了？待會我應該怎麼和林骱交代？可交代了又能怎麼樣？讓他為我擔心？讓他和家裏徹底鬧翻？不行不行！那樣的話實在是卑鄙了，為了自己把人家家裏的和諧打進去，我究竟憑什麼呀！
    然而，好像就是在那一次，我學會了抽煙。
    煙是在自動販賣機上買的，靠著機器用打火機點了香煙，狠狠的吸了一口，煙草的味道一下子衝進了肺裏，充斥了我感官。
    好像有一點點衝散剛才的那些煩躁。
    我在離林骱和我同住的地方100米左右的地方猛吸煙，然後眼淚就留下來了，估計是我平生第一次這麼狼狽吧，邊哭邊用衣袖擦眼淚。過路的人估計都以為我是神經病了吧。這麼大一個人了還學小孩子站在路邊哭，可是我就是這樣，一哭就停不下來啊！
    事情就是這麼巧，被回家的林骱看見了我站在路邊哭，然後被他毫不留情的扯回家免得在站在外邊丟人現眼。
    “李莫憶，站在接邊哭？嗯？”林骱把鑰匙往桌子上一扔，鑰匙發出“桄榔”很清脆的聲音，卻有點刺激我的心髒。是的，有點疼呢。
    “……眼睛進沙子了。”我使勁把眼淚往回收，但就是什麼效果也沒有。
    “進沙？！唬我呢吧！你究竟是怎麼了？”林骱嚴肅的眼光瞪著我。
    突然就覺得不知所措了。
    可是，林骱啊，我不能告訴你我的病啊！
    “唔……林骱……”我果然很不爭氣的撲到他的懷裏了“不要問好不好？我隻是有點難受而已……”把頭使勁埋在了他的胸前蹭。因為知道這一招對他來使是100%有效的。
    果然，“好吧，不問就不問好不好，阿憶不要哭了。”就像安慰一個孩子一般，林骱安慰著我，摸摸我的頭發，拍拍我的背。
    “林骱……我……唔……”抬頭的一刹那，林骱抬起我的下巴深深的吻了下去，然後環住我的腰，慢慢往下探索。
    心髒開始抽搐，如同石子砸進波瀾不驚的湖裏，驀然驚起一陣水花“撲通”！做胸腔擴散的悲鳴在身體了蕩漾漣漪。
    身體的某處，有什麼東西碎掉了……疼！
    我隻能推開林骱，“嘿嘿，我肚子好餓！”一天沒有出東西了，剛才回家之前還抽了那麼多煙呢，更何況的是……身體好難受。
    “餓了？嗯，剛才好像誰抽煙抽的很厲害啊？”林骱冷冷的看了我一眼。
    完了，完了，抽煙應該怎麼和他解釋？
    “啊啊啊！”快，快扯個話題啊！
    “嗯？”林骱開始用雙手的托腮的姿勢微笑的看著我，靜靜的等我的下一句話。
    可惡，你都這樣子了我怎麼可能繼續跟你裝啊！“對不起，下次不會抽煙了……”我本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態度坦白的交代了一切，像我這麼良好的新世界好青年已經瀕臨滅絕了！還不快對我好一點？！
    “可是，這次呢？這次該怎麼辦呢？”林骱繼續用雙手托腮的姿勢看著我。
    “靠！我錯了還不成嗎？”真是的，我這這樣了，您老還想怎麼著啊？活活扒了我啊？
    嗬，他輕薄一笑，拽過我叉著腰的右手稍微一用力，把我拽倒在沙發上，又換了個身，壓在我身上。
    “喂！你輕點！”看來又要折騰了！
    “幹嘛！誰讓你抽煙的？我最討厭抽煙的人了，你是明明知道的。”呀呀呀呀！！為什麼這個家夥擺著一臉無辜的表情壓在我身上啊？！我還不之所措呢！為什不是我把你撲到在地板上啊！
    額，嗬嗬嗬嗬嗬……我開始冷笑。有話好好說好不？我問。
    “不好！”吻住我的唇，然後撕咬吮吸。
    我使勁看著天花板忽視他。
    後來的事情我也不怎麼記得了，好像那一次在林骱每一次進入我身體的時候我的心髒都特別的壓抑和抽搐，沒有完事我就已經暈厥過去了。
    總之就是特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