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章:暗流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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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王西門泠,在四方妖王中一直都是備受尊敬的一位,不僅是因為他道行最深,更是因為他所表現出來的道骨仙風的氣質,讓人隻會認為他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哪會想到,他高尚的偽裝下,有著一顆無比貪婪的心呢?
自從神兵派鶴王前往永寒雪嶺摧毀寶鏡的本體未果之後,他知道自己與地穴魔君都已經成了神兵的踏腳石,用完就踢掉的那種。並且他的處境比地穴魔君還要不如,畢竟地穴魔君是更老一輩的人物,而他遠不能與之相提並論。
心思活絡的鶴王一直在想著如何扳回一局,起碼能再有與神兵交易的砝碼。正踟躇間,這個長相酷似寶鏡太子妃的花娘就從天而降,鶴王心裏不禁得意,這不就是老天爺給他的機會嗎?
這麼思量著,鶴王對媚遊說道:“姑娘,你隻要按照本王的說法,去一個地方,引誘一個人,本王一定答應你的任何要求。”
媚遊佯裝驚奇問道:“引誘一個人?是什麼樣的人?為何要小女子去呢?”
鶴王陰冷一笑,正要回答,突然敏銳的感覺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隻見他朝著某個方向大喝一聲“何人鬼鬼祟祟?”
廟宇中的寶鏡冷笑一聲,心想這老家夥總算是發現他的存在了,正想出去會會他,卻發生一件讓他意想不到的事。
在寶鏡出現之前,另外一個人影,就從竹林另一邊冒了出來,破爛的衣衫、蛇一般的冰冷雙眸,腰間一隻短笛,肩頭一條金蛇。
這人,郝然就是那舞蛇人——殤笛!
鶴王在見到來人的一刹那,並沒有認出來,但殤笛的眼珠一閃變成金色,再看他腰間的短笛,鶴王驚訝的張大嘴說不出話來,他顫抖的指著來人,結結巴巴說道:“你……你是……殤……殤笛太子!”不知是驚問還是在肯定。
寶鏡一聽,皺起眉頭,這殤笛太子他聽說過,是三代靈皇的弟弟,但不是傳言由於爭位失敗逃往人域,結果三代靈皇派了神兵去滅了他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接著,一個嘶啞但有些熟悉的聲音傳進寶鏡耳中,“鶴王……西門泠……你還在做妖王?神兵繼位,難道不會把你們這些先任的部下全部換掉嗎?”
這聲音立刻讓寶鏡想起一雙金色的、冰冷的眸子——那條金蛇!他雙眼青光一閃,便透過牆壁,看到了外麵的情景,那站在鶴王麵前的老者,不是那舞蛇人又是誰?這個神神秘秘的舞蛇人,當初寶鏡就知道他不會簡單,可是沒想到,他居然會是傳說中的殤笛太子!
此時寶鏡的腦海裏不禁想起一句傳言:殤笛一曲,萬物歸順。這殤笛的笛音一出,隻要是動物化形的妖怪,沒有一個能夠抵禦他的控製——包括靈皇!
寶鏡此時心中百轉千回,外麵的兩個肯定都不是殤笛的對手,自己並非動物化形且又隻是化身,大可不必害怕,眼下,還是靜觀其變,看看這突然出現的“前輩”是有何打算。
外麵的交鋒仍在繼續,鶴王仍然不敢相信此人就是殤笛,質疑道:“你果真是……殤笛太子?先代靈皇繼任時,你就該死了吧?”
殤笛冷笑一聲,說道:“那是老夫命不該絕啊……誰叫神兵另有打算呢?”
“什麼?”鶴王大驚,莫非當初神兵留了他一命?
打量著眼前的殤笛,鶴王試探的問道:“神兵太子即將就任四代靈皇,若當初對你有恩,想必你也是前來祝賀的?”
“祝賀?”殤笛冷笑,“老夫可不是來祝賀的……”
鶴王眼見殤笛來者不善,瞄了眼身旁瑟瑟發抖的媚遊,冷聲問道:“你這女人,是故意引我來這的?”媚遊連忙委屈的搖頭。
殤笛看了眼媚遊,認出她是拍賣會上的那條人魚,他沉吟片刻,眯起雙眼冷笑道:“老夫隻是來此準備休憩片刻,也不知道鶴王會如此好雅興,來此幽會……”
“休憩片刻?”鶴王質疑,“你不來祝賀靈皇,卻跑到這偏僻之處躲躲閃閃,你到底……有何目的?”
似乎感應到對方的惡意,殤笛肩頭的金蛇露出尖利的毒牙發出“嘶嘶”的聲音,殤笛伸手安撫著金蛇,神秘的說道:“老夫此番重回極樂島,隻是……想找一個故人而已。”
“故人?”鶴王眼珠一轉,腦海中飛快閃過數個人的麵孔,最後試探的問道:“你要見的,莫非是。。。。。。今日登基的四代靈皇——神兵?”
殤笛大笑,他食指晃動搖頭道:“我跟他這個小輩可不算是什麼故人,我要見的故人,可不是他這樣的小角色。”
接著,殤笛看著鶴王,露出陰冷的笑容,繼續說道:“本來,老夫還在猶豫要到哪裏去找這位老故人,現在看來,你應該是知道什麼的,就讓你來告訴老夫,如何?”
鶴王聽了心下大驚,瞬間知道對方要做什麼了,顧不得帶走媚遊這個重要“籌碼”,眼下保命要緊。隻見他化作一隻白鶴,猛地朝天上飛去,妄圖逃離眼前的危險人物。
然而,遲了,殤笛腰間的短笛已經不知何時出現他手上,電光火石間,詭異的魔曲就已經飄然而出。
媚遊應該是受不住這樣的魔音,當下就暈了過去,而早已騰空的鶴王,卻仿佛折翼一般掉落下來,恢複了人形,眼神空洞無比,這鶴王顯然,已經被殤笛控製了!
寶鏡在暗處看的膽顫心驚,這是何等妖力?就算是他的全盛時期,也是沒辦法控製一個妖王的神念的,但是眼前的殤笛卻輕輕鬆鬆就做到了。
“殤笛一曲,萬物歸順”,此話果真不是謠言。這樣的對手,留在妖界絕對是個不容小覷的逆天存在!
殤笛走近鶴王,開口說道:“現在,先告訴我,我的那位老故人……三代靈皇……擎天……身在何處?不要跟老夫說什麼飛升失敗隕落了,老夫不傻,他豈是如此容易就隕落之人?”
鶴王突然雙眼爆睜,顯然在試著掙脫殤笛的束縛,看來他身為妖王還是有點本事的,奈何對方實在太強,不論鶴王如何掙紮也隻是徒勞而已,他張了張嘴,無法自己的說了出來,“天罡……無極……陣……熔岩……之海……。”
殤笛露出滿意的笑容,但是還未完,隻見他又吹出一陣魔音後,金黃的雙眸盯著鶴王,鶴王立刻神智全失,完全沒了之前的掙紮神色。殤笛嘶啞著聲音仿佛魔音般說道:“從現在起,你是老夫的部下,表麵上你仍然是鶴王,但老夫如有命令,你必須無條件服從!”
鶴王暈暈乎乎的照著念了遍,已經完全成了殤笛的俘虜了!
看來事情的發展已經達到殤笛的要求了,他露出滿意的笑容,然後,他走到昏迷的媚遊身邊,自語道:“你這條魚精,不僅完全化了形,還有了如此聰穎的神智,懂得勾引男人了……不知是人皇太子,還是靈皇太子給你的幸運呢?”
接著,殤笛金色的眸子朝著四周望了望,起身看著寶鏡藏身的廟宇,摸著灰白的胡須,冷聲道:“還是說……西門說的沒錯,你是受人之托……故意引他來的?隻是不知……是哪一位?”
如蛇般的眸子緊緊盯著廟宇,寶鏡明知道對方看不見他,但是仍免不了喉頭一緊,有種仿佛真的被發現的感覺。
原本伏在殤笛肩頭的金蛇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它“嘶嘶”爬到地上,仰著腦袋、吐著猩紅的芯子朝著破廟遊移而來。寶鏡心下大驚,顧不得此時作法會不會被神兵察覺,猛地掐決,躍進身後的銅鏡中便沒了身影。
幾乎在寶鏡消失的同時,破廟大門被猛地衝開,殤笛看了眼廟裏麵的景象,雖無一人,甚至連氣息也無,但他仍然笑道:“蜘蛛網都被收拾的如此幹淨……逃的太匆忙了吧?不過……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擋老夫的計劃!”殤笛將媚遊吸入短笛之中,便不理鶴王,朝著竹林深處走去,隻留下一道佝僂的背影,和一句狠戾的宣言——“擋我者。。。。。。死。。。。。。”
當年的靈皇爭霸者重回極樂島,一場更大的陰謀似乎正在醞釀著。
然而,在遙遠的人域,新任人皇的繼位大典也同樣在進行著。那些賢能之士、英勇戰將都受邀來參加慶典,為年輕的人皇祈福。
乘著玄武仙山特有的馬車,八寶道人難掩臉上的興奮之色,他得意的對龍海煬說道:“徒弟啊,你這回可真是沾了師傅我的光啊,不然你這一輩子都不可能知道人皇長啥樣的,哈哈哈!”
龍海煬心裏直翻白眼,心想,新任人皇還是太子的時候我就見過了,不僅如此,三代人皇還指導過我的法術呢!不然,依他師傅老人家那點本事,怎麼能教出他這樣的徒弟?
這馬車裏除了師徒倆,還有另外一個人,隻見他斯文俊美的臉上此時滿是愁容,一副很擔心的樣子。這不是疑似失憶的靈珠太子、現在的無根大夫嗎?他怎麼也跟過來了?
似乎感覺到對方的不安,龍海煬說道:“你幹嘛這麼擔心啊?就當是來喝喜酒不就得了?”語氣雖是不耐煩,但緊皺的眉頭卻無法掩飾他的在意。
當初收到慶典邀請的時候,龍海煬就覺得一定要帶著無根一起,理由很充沛,為了避免他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故技重施、殺人放火。於是不管當事人願不願意,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強行將人擄走。當無根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關,朝著玄武仙山飛升了,想回去都不可能。
無根也沒辦法,隻能擔憂的說道:“我一介凡人,又無功績,怎好無故踏足皇族地盤呢?”
龍海煬才不管這些,他故意惡狠狠的說道:“這些都不重要,你現在可是重要嫌犯,我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留在鎮上?”然後又覺得自己最後一句話怎麼聽怎麼別扭,好像在擔心他一樣,便冷哼一聲,不再搭理。
麵對如此亂來的龍海煬,無根也隻能歎氣,他從一開始就拿這個小子沒辦法,在他麵前自己就跟著了魔一般,無法拒絕他的任何要求。也許……真如他所說,自己其實……就是那個梵兮子?
車廂裏頓時沉默,八寶道人灌了一大口酒,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嘴角微翹,真是剪不斷、理還亂的兩人啊!不過,斷不了才有機會在一起啊,不錯……也不錯。
另外一輛馬車內,服裝各異的貓山五鬼此時顯得尤為鄭重,其中一個胖子不停掃視旁邊一個瘦子手中的冰鏡,擔憂的問道:“老三……這玩意,真的能將主人帶進去?”
老三還未回答,一個冰冷的女聲就從鏡中傳出,“你們……有精神在那裏懷疑我的冰鏡,倒不如給我小心點,不要弄壞了我的寶貝,不然有你們好受的!”
五鬼連忙正襟危坐,不敢再談論分毫。
這時,鏡中突然又傳出狐王的聲音,“我說冰潕啊,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出去呀?你這冰鏡裏頭冷死了!我怕我實在受不住會衝出去的,你這小鏡子可困不住我哦!”
冰潕連忙勸道:“狐王殿下千萬別亂來啊,等到了僻靜之處就可以出來了,現在千萬不要放出氣息!”
狐王嬌懶的聲音歎道:“哎……真是沒勁,害我都不能去參加寒鳴的繼任大典……該死的鳳青石,等我找到他,一定把他大卸八塊!”
渴的喉頭直冒火的鳳青石,又大大打了個噴嚏,心裏直罵道:“渙真難道又在說我壞話?”
這次鳳青石分神,人皇並沒有敲他腦袋,隻見他抬頭望著火燒般的天空,喃喃道:“今日……暴風雨將至呀…。。”
“暴風雨?”鳳青石興奮的問道:“這裏要下雨嗎?我都好久沒喝水了!”
然而,人皇並未回答,隻是搖搖頭,便不再言語。
同一時間舉行的兩個大典,都湧入了不同的別有用心之人,到底誰,會掀起怎樣的腥風血雨?
結果,又將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