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鄭肖發現個奇怪的現象，業務部的程經理開始頻繁接觸水牛，有些事明明是他負責的，程經理卻越過他直接向總經理報告。
    雖然也不是不可以，但這樣明顯的無視，是不是程經理覺得自己的能力不足以負責業務部的事？
    心裏有了芥蒂，自然對程曉曉的一舉一動都在意起來，可好要是注視著她，她又對自己恭恭敬敬，半點看不出有對自己不滿。
    鄭肖努力暗示自己是自己多心了，卻始終無法不介意。
    直到一天出門忘記拿資料，返回辦公室卻在門口聽到程曉曉在對水牛撒嬌。
    “梵總，為什麼業務部的事也要讓鄭總助插手？是我做得不好嗎？”
    “沒有，你做得很好，能力也很強，鄭總助都說了，幸虧業務部有你。”
    梵禦蕭隻是淡淡的安撫著，在公司雖然是張冷臉，但沒辦法，肖肖在人前總做不來好人，有時候這個白臉就隻能由他來唱了。
    天知道，對人嚴厲的肖肖才真正的仁慈，要他才沒這麼多精力去管那些員工什麼心情，他隻看重他們的能力。
    “既然我能負責好業務部的事，那為什麼我不能直接向你負責？”
    梵禦蕭抬頭看向程曉曉，眼中的銳利讓程曉曉收起了臉上的輕笑和撒嬌。
    “程經理，你該知道公司的規章製度，要是你們各個部門都直接對我負責，等公司大了我就是有一天四十八小時都不夠用。選出總助這個職位，就是讓人幫我分擔工作量，這樣的話我不希望以後再聽到！”
    “可是梵總，我、我喜歡你。”
    終於鼓起勇氣，程曉曉坦白了這段日子以來的不正常。
    滿是迷戀的眼神，在喜歡說出口後就一直緊鎖梵禦蕭，可程曉曉在梵禦蕭臉上看不到半絲動容，有的隻是冰冷和精明。
    “程經理，我是不反對辦公室戀情，但我卻不喜歡這樣的戀情影響公事。”
    “我沒……”
    “別否認，前段時間的流言你當我不知道是誰傳出的嗎？”
    “我……”
    “別裝無辜，要不是肖肖求情我當時就請你走路了。還有這段時間你的所作所為影響到了公司的進度，也給我和鄭總助造成了困擾，我希望你能重視。”
    梵禦蕭眼神越來越冰冷。
    “說真的，你能力雖強，但我並不是找不到如你一般的人才，隻是你已經熟悉了公司流程，我再培養個業務經理也需要精力，但不是非你不可，我希望你能認清自己的位置！”
    梵禦蕭的話在他看來他已經夠給人留麵子了，但對一個女人來說，還是個喜歡他的女人，這樣的話讓人難堪，有些接受不了，程曉曉眼中已經泛起了水霧。
    “梵總，我……”
    “好了，我就提醒你這麼多，你是個聰明人，以後好好做公司不會虧待你，但有些東西不該是你的就不要貪圖。”
    揮揮手，梵禦蕭讓她出去，可程曉曉不死心，還想爭辯些什麼，鄭肖卻在此時推開了門。
    程曉曉一愣，趕緊收起可憐的神情，擺出了以往的精幹女強人樣。
    “啊，程經理在啊，我以為沒人呢，你們繼續繼續，我拿下東西就走。”
    裝作驚訝的樣子，鄭肖抽搐著嘴角找資料。
    真是的，做好人還真為難自己，這程曉曉怎麼都不懂看臉色？再糾纏下去不是自找羞辱嗎？也不看看水牛什麼脾氣。
    那邊在心裏吐槽，程曉曉在人前可丟不起這個臉，對梵禦蕭說了聲抱歉就出去了。
    鄭肖見她出去，拿著資料也想走，卻被梵禦蕭攔住。
    “肖肖！”
    轉頭看向辦公桌後的人：“什麼事？”
    “把門關上，我們聊聊。”
    鄭肖歎口氣，鎖上了辦公室的門。
    “肖肖，剛剛程曉曉的話你在外麵都聽到了吧。”
    鄭肖沒說話，點了點頭。
    梵禦蕭有些焦急的饒過桌子，抱住了這寶貝蛋。
    “肖肖，你別聽她亂說，她的話別往心裏去，我一點都不喜歡她。”
    “其實水牛，要是遇到好女孩你可以試試的，你……不必吊死在我身上。”
    鄭肖有些遲疑的說著，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應他，這樣對水牛不公平。
    心裏這麼想，理智也是這麼認為的，可話說出口，鄭肖心髒卻猛的一縮，隻感覺一陣陣的難受。
    “小鬱，你這個混蛋，明知道我的心思還說這種話，是不是想氣死我？”
    惱怒的捧起鄭肖低下去的頭，梵禦蕭臉上的表情有些駭人。
    看到這樣的水牛，鄭肖心裏的難受被撫平，有些好笑的和著急的人對視：
    “我知道，我隻是想對你公平些，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
    “值不值得不是你說了算，我自己認為值得就值得。”
    惡狠狠的吼著，梵禦蕭真想捏死這家夥，他故意氣他的吧。
    挑起一邊嘴角，鄭肖實在是忍不住自己現在的好心情，這樣被人在意嗬護著，他的虛榮心膨脹了起來。
    “好了好了，我現在知道我值得了，我會當做沒聽到程曉曉的話，水牛還是我的水牛，不是她的。”好笑的拍拍梵禦蕭的臉，鄭肖笑得有些調皮。
    “我還有事要和客戶談，趕回來和你吃午飯。”
    掙脫出水牛的桎梏，鄭肖在他變臉前安撫。
    這家夥以為他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上次大意被他吻著了，這次可沒這麼好的事。
    留下一臉懊惱的大個子，鄭肖愉悅的出了辦公室。
    有了這次經曆，鄭肖雖然確定了程曉曉確實對自己有敵意，但不是大事，也就不把她放心上了。
    即使那若有若無的視線還是時常跟隨著他，但鄭肖已經能做到無視了，因為每次想到水牛對自己的維護和在意，他都忍不住笑出來。
    不過鄭肖還是有些苦惱，水牛的態度確實取悅了他，卻也讓他知道自己比想象的要更在乎這個兒時玩伴。
    他想給水牛最好的，也想讓自己和水牛之間存在公平，可他們之間一開始就不公平。
    水牛從小就喜歡自己，什麼都以自己為重，如果他也能做到什麼都以水牛為重就好了。
    可他現在心心念念的報仇，還有對雷宇凡的在意，這樣的他配得上水牛對他的深情嗎？
    哎，他要是沒和雷宇凡相遇相愛就好了，那他就可以和所有被愛人寵壞的人一樣，盡情的任性，盡情的索取水牛所有的感情，心安理得的享受水牛對他的百依百順。
    可現在，水牛對他的好讓他心虛，也讓他有些忐忑。
    心虛自己現在不能對水牛一心一意，忐忑水牛如果以後也變了，變得不再寵他不再愛他，他能承受得住嗎？
    因為心虛，因為忐忑，鄭肖一直裹足不前，不敢回應水牛對他的好。
    可水牛對他心情造成的影響讓鄭肖害怕，怕自己忍受不住接受了水牛，怕他傷害了水牛也怕水牛傷害了自己。
    鄭肖知道這是自尋煩惱，人生短短幾十年，哪能顧慮那麼多？可他現在就有這麼敏感就有這麼龜毛就有這麼……控製不住。
    煩躁的把文件夾扔桌上，要不還是和水牛談談？
    不行，找他談肯定又得讓他傷心！
    該死的，這是上班時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有的沒的？
    自己跟自己糾結著，鄭肖都快把自己的頭發給扯光了。
    而梵禦蕭呢？這些天心情很好，非常好，好得不得了。
    上次小鬱主動親了他，雖然隻有臉，但他親他的時候沒躲。
    這次小鬱又表現出對自己的在意，他如何能不高興？
    說起來還得謝謝程曉曉這女人，雖然惹了不少麻煩，也讓小鬱名譽受損，但也是因為這些麻煩小鬱才對他這麼好的。
    嘿嘿，小鬱就是死鴨子嘴硬，嘴上不肯如他的意，可心裏在乎他在乎得不得了，真是個口是心非的寶貝蛋。
    如此下去，隻怕沒多久小鬱就會徹底放下雷宇凡而接受他了吧。
    就像這幾天，小鬱總是看著自己發呆，雖然也總是一副糾結的樣子讓他心疼，但他敢肯定，小鬱是在糾結和他有關的事。
    不管什麼事，這是好現象，說不定小鬱已經在考慮接不接受自己的事了！
    心裏美著，如何能不高興？
    相對於這兩人的積極心態，程曉曉就鬱悶了，她一個女人，連個男人都比不上，讓梵總如此羞辱她，那鄭肖究竟有什麼好？
    看著梵總和鄭總助這些日子明顯的好心情，她心裏一把火在燒啊燒，折磨著她自己，也讓她想把這把火燒到該承受的人身上。
    哼，等著瞧，她程曉曉不是這麼輕易會放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