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對峙
    前線將士來報，剛剛得到消息，因為之前上野部和野宇國邊界的衝突擴大，尚明國已經大舉進攻我們邊界的領地了。
    內亂未除，外患卻至，辛羯越和伊洛得到大王令，火速帶兵前往結城，兩軍對峙，伊洛不得不在戰場上再一次麵對尚明王，而犬戎公主這次也趕到了結城，她最不希望伊洛見到他。
    “你不認識我了嗎？”
    “認識，尚明王。”
    “我不是說這個。”
    “既然現在是這樣的局麵，沒什麼好說的，拔劍吧。”
    尚明王冷眉微凝，遲疑間，伊洛已騎馬舉槍衝了過來，說實話他對勝負沒有執念，隻是在這個尚明王身上總覺得有他要尋求的答案。
    十幾個回合，兩人陷入了苦戰，不分上下。就在伊洛要刺中尚明王的瞬間，一個身影飛了過來，擋在尚明王身前，哧——鮮血噴湧而出，刺中了肩膀。“藤崎光你！“尚明王一把扶過藤崎光，驚慌擔心的神情似乎亂了陣腳，伊洛楞了一下，就在這一瞬，藤崎光黯然猛回手一記短刀飛了出來，正中伊洛腹部，“啊——”尚明王心裏竟有一絲動容，看著眼前滿身血汙的蠻族少將驚豔的容顏，那種哀傷的眼神，一瞬間令他頭腦一陣劇痛，無數血脈賁張直湧心頭，他雙手捂著頭，緊閉雙眼，伊洛強支撐這自己不倒下，可口中卻吐了血，遠處的犬戎公主拚命奔過來。伊洛眼中除了痛苦卻多了濃重的憂傷與絕望。看著眼前雙眼漲紅的男子，無力的喘息著。“你認識清音嗎？為什麼你和槍法和她的一樣？”尚明王不死心的問，犬戎公主停住了腳步，她驚愕的看著尚明王，一旁更加驚訝的人還有藤崎光。
    “我不認識。”
    “你到底是什麼人？”尚明王嘴唇顫抖的說，滿眼含淚，上前抓住伊洛，深情的看著他的眼睛，頭發，鼻子，嘴唇，全身上下，用手輕輕的碰觸，就算聲音變了，眼睛頭發的顏色變了，就算完全不一樣，但我知道你就是清音。伊洛表情異常震驚，眼裏繃著淚，因為劇痛，“你有這份癡情我很佩服，但我真不是你找的那個人。”話未說完，尚明王一吻已壓在他的唇上，“不管你是誰，也不能改變我愛你這個事實。”他目光決絕，親自動手為伊洛纏上繃帶止住血。“尚明王你瘋了嗎？他是我大衡犬戎公主的駙馬，你在做什麼？”未等伊洛開口犬戎公主突然衝過來，發瘋一般阻止尚明王。被藤崎光一劍擋住，伊洛已經懵了。尚明軍將士此時也都看著尚明王與伊洛，“都退下，”尚明王冷漠卻堅決的口氣，抱起伊洛，“如果你不是這樣，我還真不確定。溪流！”“水雲墨，你再走一步，就等於背叛天下所有的百姓，善惡不分，敵我不明，你就要成為千古罪人。你們快阻止他，快！”可是誰都不敢動，他們默默的看著尚明王和伊洛離開的方向。
    公主萬萬沒想到會這樣。絕望的看著那個緩緩移動的身影，許久，她笑了，苦澀的眼淚劃過她扭曲的臉頰，“為什麼，到這地步還會認出，你們還是在一起，已經兩人都是男人，卻還是，為什麼，無論他變成什麼樣，你還是認出他，難道真的是冥冥之中無論多少磨難你跟他注定要相愛，為什麼！我被騙的好慘，為什麼我做了那麼多還是得不到我要的，為什麼到最後相愛的，還是你們？為什麼？”就算你們一方已經忘記了之前的回憶，就算彼此的麵容變得陌生無比，就算你們今生已無法結合，你們還是要相愛，無論如何都要在一起。公主失控的抬刀就向水雲墨伊洛追去，尚明王右手持劍用力向後一揮，擋下了公主的劍，“你這個騙子！”她喊道，聲音淒涼，“公主，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曾救了我的命。”伊洛強站穩扶著尚明王的肩膀，“我不是要聽你說這些，我要你跟我在一起！”她劍指著尚明王力圖最後爭取一線希望。伊洛搖頭掙紮著站起來雖然今天這些突如其來的信息已經令他無法吸收。但他還是決定留在公主身邊。一步跨上剛趕來的辛羯越的馬背。
    短短三月之間，上尚明王楚君野宇國君三人合力已經將蠻族十萬大軍消滅，並且收回了五座城池。待伊洛辛羯越回犬戎的時候，仆匈族的三萬大軍已經奔赴前線作戰，蠻族貴族內部矛盾重重，人心惶恐不安，軍心大亂，蠻漢兩方損失巨大，隻不過都在做垂死掙紮，對於戰事一向不積極的尚明國，這次突襲起了很大功勞，讓人很不能理解尚明王的用意究竟為何。犬戎公主和伊洛雖看上去平和相處，但自從上一次的事，兩人已經貌合神離，公主一直在等伊洛問她，但伊洛什麼都沒有問。辛羯越在一旁看著兩人，不知道怎麼的自己心裏竟有些別扭。那日在戰場上，他覺得曾經救尚明王的漢將應該就是伊洛，可惜他已經什麼都不記得。
    蠻軍連續戰敗，激怒了大衡王，他連夜召集優勢兵力要做最後的反擊，如今雙方的力量都損傷嚴重，隻有垂死一戰，眼下尚明王為首的漢軍是史無前例的強悍。
    之前蠻族上下就對伊洛駙馬的身份抱有懷疑，接著連戰連敗的漢軍怎麼就突然變得戰無不勝了。一定是有內奸通風報信給漢人，加上戰場的那一幕，所有人都認定伊洛是反叛者，把罪名扣在他身上，想要抓住他處以極刑。伊洛現在身處蠻營非常危險。
    盡管公主還有辛羯越都極力向眾人保證，伊洛不會這麼做。可是輿論的力量實在太強，無法抑製。
    伊洛百口莫辯，他深入蠻族的這些生活，體會到像辛羯越這樣的人，本性並不嗜血，更多的蠻族士兵也並非喜歡戰爭，隻是身不由己，統治者一意孤行，想到這些他決定必須得有個人去和尚明王談談。
    這一天伊洛獨自一人偷偷的想要逃出犬戎，離營帳500裏的山林就是漢軍界，就有可能看到尚明王，想著伊洛不覺心中一陣興奮，順利的越過了層層看守，終於從犬戎的駐地逃了出來，正以為萬事大吉之時，卻發現前麵又有一對巡邏的人馬，伊洛冷靜下來躲在一棵樹後，等待時機他們走過，這時身後一聲犀利的金屬鳴響，“你是什麼人？”伊洛一回頭，清冷的劍芒對著自己，是蠻族夜巡衛兵，“我是····你看這是我的腰牌，大人請看。”伊洛假裝說道，見那人彎腰之際，猛的起身就逃，那幾個人就在後麵緊追不舍，伊洛沒命的向前跑，手握著一把劍，頭上的配飾也摘掉了，一身蠻人服飾跑起來太過笨重，一支箭，“嗖”的一聲在他身邊飛過，嚇了一身冷汗，想到再這樣的話沒到漢營，就先被亂箭射死。沒辦法隻有和他們拚了，伊洛先躲到暗處待那群士兵追上來，他再出其不意的襲擊。可倒了一個還有很多，伊洛拔出劍，和他們正麵交鋒，這些蠻人都不是吃素的，個個身強體壯，功夫了得，伊洛始終沒辦法戰勝，這樣下去再兩個時辰就天亮了，一個小卒剛要用暗號，召集援兵，突然被人一箭射中，伊洛回頭望去，不遠處樹叢中還有一隊人馬，不知道是什麼人，伊洛疑惑著想逃，那群人很快追了上來，是漢軍，伊洛莫名其妙的得到援助一起擊退了蠻族人。死裏逃生的伊洛，禮貌的謝過這隊漢軍，問道，“我想見尚明王，你們是哪裏的軍隊？”
    “我是雲翔順將軍，兄台看你的劍法像極了一個我的朋友，你可認識日暮清音？”
    “我不認識。現在我是在哪裏？”
    “野宇國邊界。”
    伊洛跟隨雲翔順將軍來到漢軍駐紮地，晏城。看到一身戎裝的成熟剛健的翔龍將軍，“尚明王和楚君在結城一戰蠻族的時候，我剛到平陽城。”翔龍將軍這樣告訴伊洛。“聽說尚明王一直在找你，”
    “你知道他在什麼地方嗎？”
    “在上京和蠻族最後一戰，蠻族派出了最優兵力，如果戰勝了，蠻人再也沒什麼力量與我們抗衡了。”
    “這樣，那雙方的損傷都會很慘重。”
    “其實我們的損失很嚴重，隻不過我們，後續部隊一直在繼續，百姓們都很支持我們抗蠻。”
    “這些年你一直都在尚明王身邊嗎？”
    “不是，我一直在尋找我的一位朋友，隻有找到尚明王，就能找到她。”
    此時遠在上京的尚明王和楚君仍然十分憤怒展開對蠻族的戰爭，打了三個月
    這時候，蠻族營帳，犬戎公主發現伊洛不見了，直接去找辛羯越，辛羯越也毫不知情，為什麼，他走了？他是絕對不可能想起來，為什麼會這樣？辛羯越走過來，“他原本就不是這裏的人，離開是遲早的事，他應該是屬於戰場的男人。你還不知道嗎？”
    “我知道。”
    兩人明日還要上戰場，最後階段了，犬戎族最優秀的軍隊正在趕往上京。
    主戰場上尚明王藤崎光，正帶領全軍和敵人進行殊死搏鬥，雙方廝殺都很激烈。
    伊洛騎著馬，躲過敵人的明刀暗箭，在浩大的修羅場上尋找尚明王，遠遠的隻見辛羯越統帥十萬大蠻鐵騎軍，從山坡疾馳而下，蠻族一見是伊洛，舉箭便射，伊洛忙躲避翻身摔下馬，一陣箭雨襲來，令人猝不及防，一個步卒一刀砍向他，伊洛再躲，坐騎嘶吼著倒在他的麵前，剛要拔劍，眼前的蠻人突然愕然倒地，伊洛回頭隻見尚明王手持弓箭，以及其驚愕的眼神望著他，“伊洛。“
    伊洛苦笑著，看著尚明王跳下馬奔過來，這時藤崎光和雲翔順也過來為兩人掩護，不顧敵人的進攻旁若無人的兩人，尚明王上前緊緊抱住伊洛，眼睛翻滾著激動的淚水。那一刻伊洛卻頭痛欲裂，眼睛生疼，“你就是清音，我知道，一定是你。”“我的命是公主救的，我不知道我是誰，來自哪裏。我來找你是有話要和你說。”
    數米之外，辛羯越看著這一幕，眼中嫉妒的火焰騰升。
    清音，清音，尚明王失控的語淚俱下，撫著伊洛的臉，深情的注視著他的眼睛，伊洛也感動的模糊了雙眼，尚明王！四圍仍是一片混戰，血液飛濺，戰鼓隆隆，廝殺聲，慘叫聲，痛苦的掙紮呻吟聲，求饒聲不絕於耳，而伊洛和尚明王兩人的世界此時是靜止的，而距離他們十幾米外的蠻族首領辛羯越，他睜大了眼睛，一直盯著那兩人，那個人才是他的同伴，原來他們早就認識。
    此時，小卒來報“大衡王的援軍即刻到來，希望辛羯越將漢軍圍到此處，”辛羯不禁握緊了手中的彎刀，眼中迸射出森寒的殺氣，“駕！”一聲厲喝騎馬騰空一躍，衝向漢軍，大開殺戒。尚明王這時揮起他的正義弓，嗖一箭射中了辛羯越的馬，兩人紛紛下馬拔劍相對，雙方英氣逼人都要致對方於死地，“我現在就殺了你這個蠻子！滅了你們蠻族。”尚明王吼道，辛羯越當仁不讓，“口氣不小，看到底誰會贏！伊洛還在我麵前，誇下海口，他真是大錯特錯了。今日，我們就在此戰個你死我活！”辛羯越說著把披甲甩掉，兩人針鋒相對，伊洛忙衝上來，他一身輕甲輕鬆翻身一躍，跳到尚明王身邊，手握他的弓箭，“住手，不要打了。他與尚明王四目以對的一刻，他竟有幾分錯愕，收回目光，辛羯越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問伊洛，“你們早就認識！你騙了我！”“···”伊洛剛要開口，“他口口聲聲說要滅了大衡，我一開始就不該相信你。”
    “如果蠻族能放棄殺戮，棄戰議和，以界山為界劃定界限，從此互不侵犯的生活，如果你們真的想過安定的生活，就立刻住手。”伊洛異樣的眼神看了看尚明王。
    “是嗎？那他，同意嗎？”
    “我不同意！”尚明王放下手裏的弓，上前來，“你們蠻族對漢人犯下的罪行，不可饒恕，就算你們想議和，我還不會答應呢。更何況你們有多少次毀約的先例，已經沒有信任可言，今日我們就在此決一勝負！”尚明王衝上去與辛羯越打成一團，大衡之前確實有毀約的行為，隻怪當時的木易丞相，他一時也無言以對。伊洛看到此番情景，也為難的不知所措。
    正在這時大衡的援軍來了，漢軍的氣勢立刻被壓製住了，遠遠的隻見大衡王親自身披戰甲，威風凜凜，氣度英武不凡。所有的漢軍都投去目光，伊洛拉住尚明王，轉頭對辛羯越說，“我沒有食言，尚明王這邊我有話未帶到，至於大衡王那邊就看你的了。”
    “伊洛，你不要再多和他廢話，這種人不值得相信，”尚明王看著伊洛認真的表情說道。
    辛羯越瞪了一眼尚明王，還是衝伊洛點點頭，轉身上馬而去。
    “尚明王，你聽我說，如果兩邊再這樣征戰不休，到最後隻是兩敗俱傷，我在蠻族生活的那些日子我了解到，蠻族也並非所有人天性好鬥嗜血，多數都是被逼無奈，都被迫於統治者的一聲令下。”
    “可是，你看那個辛羯越，一看他就是個典型的禽獸！”。
    過了半晌，隻見蠻族突然收兵後退，有使者過來漢軍交涉道，要伊洛殿下前去議和。伊洛看了一眼尚明王，眼神中寫著相信我。
    就這樣伊洛和尚明王兩人隻身前往蠻營見大衡王，遠遠的雲翔順和藤崎光皆擔心的目送。這時鄯刀行爺爺從眾人之中閃身出來，“爺爺，你怎麼來了？這裏太危險了。”雲翔順驚訝的說，“沒事，瞬。現在六玉終於要舉齊了，天下即將平定，百姓將從苦難中重生。”
    伊洛和尚明王來到大衡王的跟前，隻見一個年過不惑的中年男子，眉宇間輪廓分明，目光犀利，皮膚黝黑，“在下伊洛，請問大衡王是否有議和的誠心？”大衡王看了一眼伊洛目光筆直的落在英氣逼人的尚明王身上，“我同意，隻要你們同意在約定地界劃給我們草原，我已無意再戰。”
    “想必辛羯越將軍已向你說明了，以界山為界劃南北線，蠻族再不可踏入中原半步。這樣可以嗎？”尚明王進一步解釋。
    “尚明王，想不到多年不見，你還是那麼行為謹慎。”這說話的當口從簾後走出一個青年男子，一頭白發，與其他蠻族不同，此人膚色白皙，頭顱兩側刺著精美的異族紋身，氣質煞是驚人，“這位是木易丞相，如果不是他，我想我早就在忤世城裏宣布不再進攻中原。”伊洛不禁抬頭仔細打量著這位氣度不凡的木易丞相的側臉，一時間竟覺得十分熟悉，尚明王也詫異的看著，“水雲墨見過丞相，敢問丞相今日還有何意見？”
    “我倒是沒什麼意見，衡王說都說不戰，我當然沒有意見。”說這話時目光悠然的瞥到伊洛，尚明王見那人漸漸轉過正臉，頓時驚訝了，他像極了當年的冰釋，卻沒有多言。
    一切似乎有些異乎尋常的順利，伊洛和尚明王從營長退了出來，
    “水雲墨，好久不見。”木易丞相，在背後喊住了尚明王。
    “你真的暮義冰釋？你怎麼會變成蠻族的丞相？”
    “我隻是讓衡王幫助我把中原攪得天翻地覆！”說話時目光似有深意的看著伊洛。
    “為什麼？”伊洛不解的問。
    “為了·····”木易苦笑一聲，卻停下踱步的腳步
    在一旁的尚明王似乎明白真相的表情，你不會是為了·····他看著木易簡直不敢相信。
    “沒錯，難道你敢說你從沒想過，你也愛她不是嗎？”
    “可我至少不會以這種極端的方式。”尚明王表情嚴肅了起來，
    “你們在說什麼？”伊洛一臉迷茫著急的問。
    “因為我想要見到你，寧願把這個世界攪得天翻地覆。”
    伊洛愣了。
    “所以我來到大衡王身邊，做他的丞相，用我的能力幫他把大衡建立的更強大，強大到有一日去侵略中原，我幫他實現了野心，他幫我達到我的目的。”
    “可是你不能拿無辜百姓的性命開玩笑。難道這從頭到尾就是你一個人的遊戲嗎？”
    伊洛有些憤怒。
    “還不明白嗎，這裏麵也不全是木易他的作用，也許到今日的地步，是個必然。”尚明王拉住伊洛。“小心——”嗖一支箭直奔伊洛而來，緊接著聽到辛羯越的喊聲，三人循聲望去，隻見辛羯越和手持弓箭的大衡王打了起來，“來人那，把他們統統給我抓起來，”大衡王翻臉下令。門口的士兵立刻拔刀相向而來，木易和辛羯越一同大聲喝道，“誰敢動！退下。”辛羯越在氏族中威望很高，不愧為蠻族第一勇士，他這麼一吼，竟誰也不敢動了。再加上旁邊站著木易丞相。
    “你們謀反是不是？快拿下他們，聽到沒有！”大衡王仍舊暴怒的大喊，士兵左右為難，舉刀欲上前。
    “妻離子散的日子你們還嫌不夠是不是，跟著這樣的王，反了也罷！”辛羯越心意一絕。怒視著眾人說道。士兵們其中有些紛紛放了武器，站在辛羯越一派，霎時蠻族內部開始崩裂，蠻族四個氏族的首領紛紛帶領人馬前來護駕，和辛羯越的將士戰成一片，尚明王護著伊洛逃出蠻營，木易見了忙追上去，大衡王急了舉箭瞄準伊洛便射，他今日出爾反爾情緒異常正是因為剛剛聽到木易他們的一番對話，才知道他的情人心裏的人竟然是他，怒不可遏。在那一刹那，一個身影飛身擋在了伊洛麵前，她被射中了。伊洛回頭隻見犬戎公主腹部中箭血流不止，急忙扶起她，“尚明王快把她背起來，幫我救救她，”尚明王見狀一把抱起公主，“你這樣隻會讓她更痛，我來吧。”
    來到漢軍之中，公主已經奄奄一息，伸出手，伊洛淚流不止的握住她的手，“公主你為什麼要替我擋箭！”
    “為什麼走也不和我道別，我想和你一起走，我可以不要大衡，隻要和你在一起。”公主最後幾個字伊洛幾乎聽不到，“對不起，公主，你撐著點，你千萬不要有事啊，醫生快把箭拔出來，快醫治她，”禦醫上來，公主卻死死抓著伊洛不放，眼睛虛弱的看向尚明王，伊洛手撫著她的臉，眼睛已模糊不清，“我愛你，但原諒我對你做的一切，”尚明王麵無表情的靠過來，低頭看著她，隻聽她一字一句的緩緩吐出，“當年我救她回去，全身是血，傷及內髒，我用了蠻族禁術救活她，她的大腦記憶造成永久不可恢複的損傷，永遠都記不得自己誰，還有曾經最愛的人。”嘴唇最後動了動，手就失去了握力。伊洛看著她，不自覺想起曾經公主和他在一起的一幕幕，紅了眼眶，他衝動的站起身仗劍披甲劍。尚明王原本麵無表情的臉此時像被宣判了死刑，他攔住伊洛，“我和她畢竟夫妻一場，請尚明王理解我的心情。“就這一句，讓尚明王頹然落淚，他瞪視著伊洛，眼睛似乎快要崩裂神經一般，“夫妻一場？”他笑中帶淚轉而怒不可遏的用劍指向犬戎公主，“你就這麼狠，就這麼死了，讓清音記你一輩子？你給我醒過來，禦醫，禦醫，給我務必救活她。”他失控的發狂的抓住伊洛肩膀，似乎像要吃人似的表情，“你的記憶沒了，但你的人還在，我告訴你，我才是你的愛人，我是水雲墨，他喊的淚流滿麵，六年前年深秋，我拚命的打進聖城隻為了能夠再見到你，我的江山是你幫我打下的，那年臘月十五，我拚命趕回碧宮，隻是為了替你送行，後來你走了三年，我等了你三年，思念已成疾，後來我們終於能在一起了，卻被這個女人還有他的父親毀了一切。我不想再多說什麼，”伊洛聽著思緒攪成一團，頭痛欲裂。
    即使背棄天下，我也再不讓你離開！
    他目光悲絕，不管怎樣，我就是不能沒有你!你到哪，我就到哪，永不分離。伊洛此時已經淚流滿麵，雖然什麼都想不起來，但是這手指的溫度，眉眼的深情，已經驚醒了她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