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 章 喜歸家園述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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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甲、夢仙聞訊,真是大喜過望,一掃連日來的擔心與憂愁,急忙跑出門去看。
劉奇此時已經把帶來的人安排下了車,正要帶進府中,見劉甲和夢仙快步從裏麵走來,趕緊迎上去:“爹,姐姐!”
“孩子,你終於回來啦!”劉甲老淚縱橫,上前摟住劉奇痛哭失聲!夢仙也在劉奇身後抱住劉奇的肩頭也哭個不停,劉甲將一雙兒女攬在懷中,一家三口抱頭痛哭!
這就叫作喜極而泣,人在大喜與大悲時均會流下眼淚,可是表達的情感卻是完全不同的。劉奇從被人綁架到現在,雖然才短短兩個月,可是無論是劉甲還是夢仙均仿佛是大病了一場,擔驚受怕,噩夢不斷,可是說度日如年!劉奇可以說曆盡千辛萬苦才回到家中,一旦親人重逢,恍如隔世,怎不讓人百感交集,悲喜交加?
劉甲拭去眼中淚水,拉著劉奇道:“自從你失蹤以後,家中也沒了歡笑,我們父女整天以淚洗麵,過得是什麼日子你知道麼?感激上蒼,我們一家人終於團圓了。快進屋,別在外麵站著啦!”
“父親,這些人是孩兒的救命恩人,我們一起患過難,所以我把他們帶過來啦,希望父親能給他們安排一下生計!”劉奇把眾人叫到麵前,對劉甲說道。
“好,這是自然!各位裏麵請。”劉甲早就注意到劉奇身後站著十幾個人,看樣子是兒子帶回來的,還沒來得及問呢,聽兒子說是救命恩人,他非常熱情,急忙恭敬地將眾人讓進大廳,隨即劉甲吩咐廚房準備酒宴。
劉奇暗中囑咐眾人對夜襲趙府、搶劫財物的事情,今後絕不能再提起,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然後安排眾人洗澡,換去髒衣服。
酒席宴前,劉甲對眾人搭救劉奇千恩萬謝,頻頻向眾人敬酒。
那些乞丐們以前饑寒交迫,處處受人鄙視,遭人白眼,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吃的是殘湯剩飯,還饑一頓飽一頓的,竟遭受惡霸趙強之流的欺淩!他們做夢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能夠成為坐上客,穿綢裹緞,吃上山珍海味,喝著美酒佳釀,真仿佛進了雲裏霧裏,一個個飄飄然地好象成了仙一樣,把他們美得快出鼻涕泡了,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劉奇也端酒敬了大家,囑咐眾人不要拘束,盡情吃喝。酒過三旬,菜過五味,劉奇站起身來對眾人說道:“今天劉奇總算回到了家中,與家人團聚,有說不出的高興。諸位兄弟,老伯,我劉奇在落難之時,承蒙大家救助,我曾經說過等回到了蘇州,我當重謝各位!雖然我年輕,目前尚一事無成,但托祖先的福,父親的辛苦經營,家境殷實,有能力幫助大家,讓大家有安身立命的生計,現在該我兌現承諾了!老伯,兄弟們,我家有店鋪,有商隊,有良田,不知各位想以何為業呢?盡管說,我定當盡力而為!”
“公子,我等承蒙公子大義,也分得大筆金銀,現在腰包充實,哪裏敢再有奢求呢?”老乞丐道。
“是啊,公子,我們心滿意足啦!”眾人附和道。
“這樣啊,那我問一下,你們想以何為業呢,今後想做何營生呢?”劉奇接著問道。
“我們原來都是農民,以租種地主的土地為生,逃荒出來淪為乞丐,都是受苦的人。我們隻是想置上數畝自己的田地,以務農為業,耕種有時,收獲有期,自種自食,再也不用受地主老財們的欺負,那樣我們就心滿意足了!”
“既然如此,我奉送每人良田五十畝,再送白銀百兩!這也是我劉奇對大家的一片心意,還請各位不要推卻,務必收下。”說著叫來管家劉忠,吩咐他盡快辦理。
眾人千恩萬謝,席後眾乞丐個個酒足飯飽,高高興興地跟隨管家去分地領錢去了,然後管家暫時將他們安頓在劉府的客房中。
到了席散,劉奇與劉甲、夢仙一起進了書房。坐定以後,劉奇將這些天來發生的一切源源本本地說了一遍,如何被綁架,怎樣被帶到山寨,自己又是如何逃離匪巢,如何在深山迷路,遇到巨蛇、猛虎、黑熊,深夜在深山巧遇一莫名的美女百般勾引挑逗自己,卻是妖物!後來又有骷髏鬼執刀欲傷害自己,巨大的魔鬼啃食一具女子的屍身,卻是那勾引自己的女子,那情景實在恐怖駭人!後來終於走出深山來至官道,向人打聽才來到杭州,又饑又渴,昏倒在地,多虧幾個乞丐相助才得以活命,然後與乞丐為伍靠乞討想積攢些盤纏也好還家,卻在當街被惡人欺壓毒打,後來夜間自悟武學,帶領乞丐精心謀劃,夜襲惡霸趙強的府宅,搶得金銀盤纏才得以回到家中。
這番曲折、離奇、驚險的遭遇,怕是連傳奇書中也難以找到,聽得父女二人心驚肉跳!
“沒想到我兒遇到了那麼多凶險離奇的事,也遭受了很多苦難,真是難為你了。好在一切都過去了,我們一家人也團聚了。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想以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劉甲慨歎道。
“小弟竟然要了飯,小弟還當了乞丐!”夢仙抱住劉奇:“兄弟,你受苦啦!怎不叫我這當姐的心疼啊。”
“姐,別傷心啦,人生在世總是要經曆磨難的,這也是一種修行呀!”劉奇勸道。轉而又問劉甲:“爹爹,我不在時,家裏一切還好吧?那歹人有沒有對家人不利?”
“孩子,家裏能好麼?你被劫以後,整個家裏也亂成一鍋粥了!”說著劉甲將家裏怎麼尋找劉奇,此時方朔來到劉府,仗義相助,後來接到強人的書信索要贖金,在方朔公子的幫助下,怎麼去會稽山營救,方朔如何認出黑店,如何到深山想贖回劉奇,方朔如何識別假劉奇,以致於與強盜鬧翻而打鬥在一起,方朔及其手下的武士如何英勇,殺敗強人,方朔又去夜探山寨,得知劉奇業已逃走,劉甲一行人隻好回到姑熟的事說了一遍。
“現在總算雨過天晴了,稱得上虛驚一場啊!”劉甲如釋重負,長出一口氣。
“父親,您剛才提到方朔其人,聽您的話對他讚不絕口,不知是怎麼一個人呢?”見到父親時時提起方朔,劉奇好奇地問道。
“兒啊,方朔是商界的後起之秀,他有一支強大的商隊,來往於南北各國之間,很有勢力,私官兩麵手眼通天。他經營糧食、馬匹、軍械、茶葉、毛皮和藥材等,全是大宗生意!你還記得你母親發喪時來的那個白衣武生公子麼?他就是方朔,儀表非凡,聰明絕頂,又行俠仗義,武功超凡,真是個難得的人才啊!這次你被劫持,家中亂作一團,不知無何是好,多虧他出力幫忙了。”提到方朔,劉甲讚不絕口。他不禁又眉飛色舞,那可說的故事多了去啦,就是說上一天一夜也說不完,便滔滔不絕地打開話匣子。
“方大哥是個好人,對我們十分照顧,教我武功,還以湛盧劍相贈…”夢仙也禁不住插話道,一朵緋雲不知不覺地爬上她的麵頰,有說不盡的甜蜜。
“兒啊,爹看得出來,你姐姐與方公子兩情相悅,真是天生的一對啊!”劉甲見此情景,看著女兒笑著對劉奇說。
“爹,你胡說些什麼呀!”夢仙低語道,她羞澀地跑開了。
“爹,您先等等!”說著劉奇製止住爹爹,他袖吞靈文,暗自起八卦、布幹支、列八門、飛九星,飛快地起了一卦。
學問可不是用來賣弄的,以逞口舌之能事,作作文章顯示一下文彩,搖頭晃腚,半吟半唱,哼哼嘰嘰,那不成了書呆子了麼?即便是出仕者,也是要利用所學,安邦治國,而不是靠寫文章無病呻吟,或者粉飾太平,獻媚取寵。必須學以致用,首先便是運用自己的才學來斷析眼前事。
卦象讓劉奇很是詫異,他又想起那天發喪時方朔來時的情形,劉奇回憶著他的相貌,遲疑了半晌才說道:“有一句話我想說,希望爹能認真考慮,我觀方朔其人長相,此人喜怒不形於色,心機很重,城府極深。我覺得此人陰險多詐,善使陰謀!爹爹與此人打交道還要加倍小心才是。”劉奇見姐姐不在身邊,便向父親說出了對方朔的看法,他認為方朔此人陰險多詐,十分危險!
“孩子,你多慮了!爹商場奔波半生,閱人無數,方公子絕不像你說的那樣子。”聽到兒子的話,出乎劉甲的意料,他連連搖頭。
劉甲與方朔交往數月,無論是方朔的人品德行還是胸襟氣度都令他欽佩萬分,哪裏聽得進兒子的話?那也僅是憑與方朔見過一麵所下的結論。況且為人處事,豈可以貌取人呢?
“爹,常言道:‘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哪!’世道凶險,人心險惡!您不可不防,務必小心謹慎才是,可千萬不要讓姐姐掉進火坑啊!”劉奇接著勸道。
“好啦,爹知道了,以後留心就是。這些話不要和你姐姐提起,不要傷害了她。”劉甲囑咐千萬不可將這些話說與夢仙。
“是,孩兒遵命就是。孩兒告退了。”見父親很固執,好象沒有將自己的話置於心上,劉奇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隻好告退。
這一天,劉奇一家人歡歡喜喜,自然有說不完的心話。全府上下,張燈結彩,祝賀團聚,大排宴筵,每個人均喜笑顏開,簡直比過年還要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