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 章 守母靈相貌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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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奇立在靈側,望著前來吊唁的親友們,滿臉困惑,目光茫然,那情形甚是可憐,生來喪母,不料自己降世卻催了母親的老命!從早至晚,前來拜別夫人亡靈的人不斷,一直到定更天,才見稀少。劉甲見劉奇一直立於靈側,無精打采,雙目無神,老頭兒心不忍。這孩子命可夠苦的,尋常人此時應該在繈褓中熟睡,如何懂得一點兒事?
劉奇一日十齡,生而能言,什麼都明白,他一直立在靈側,一杵便是一天!
劉甲將劉奇叫至近前:“兒啊,你也在靈前站了一整天,想來也疲倦了,快回房歇了吧。”
劉甲此時已經頭昏腦脹,從昨天早起至現在就沒好好睡過,可謂身心交瘁。大人尚且如此,何況剛出生的孩子呢?
“父親,孩兒不累,我要為母親守靈!”劉奇認為母親的故去,皆因自己,若不是她拚命生下自己,就不會因大出血而難產死去,母恩比天高!自己未曾報答,卻已經離他而去。劉奇想在靈前送母親最後一程。
“是呀,小弟,你還是回房睡吧,明早再來靈堂。”夢仙也勸道。
哪知劉奇執意不從。他見父親神情恍惚,連走路都在打晃。夢仙哭了一整天,嗓子也哭壞了,聲音沙啞。
“父親,姐姐,您們甚是辛苦,不如回房休息,這裏就交與孩兒。”
劉甲見兒子雖然站了整天,此時變得更精神了,竟無絲毫倦意。相反,劉甲此時的確難以支撐,悲傷過度,身心憔悴,夢仙比他也強不了多少。
劉甲派人扶夢仙回房,自己也隨即回房睡去。
再說夢仙歸房往床上一倒便沉沉睡去,直至五更天才醒。她下床梳洗已畢,來到靈堂,卻驚得她目瞪口呆!
原來,劉奇孤零零、冷清清留在靈堂,他跪在靈前,一邊燒著紙錁,一邊低聲哭泣道:“孩兒未能在堂前盡過一天孝,卻與母親天人兩隔,竟成永別。。”
三更天過後,劉奇突然感到濃濃的睡意襲來,他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上麵想打一個盹,哪知他這一迷糊就是一個半時辰,忽然他被夢仙一聲驚叫驚醒!
“姐姐,你醒啦,為何不多睡會兒呢,你這是怎麼啦?”劉奇不明白姐姐怎麼臉色煞白,變毛變色地失聲尖叫。
夢仙驚魂未定,哆哆嗦嗦地問道:“你,你,你是誰呀?”
劉奇一聽,姐姐如何一夜之間不認得自己了,好象見到了活鬼一樣,嚇得戰戰兢兢的。
“兄弟,你,你的臉怎麼變成這樣啦?”夢仙驚魂未定。
“什麼,我的臉怎麼啦?”劉奇突然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兒,自己的身材好象長高了不少,昨天隻及姐姐的胸下,得仰視才見,而現在幾乎可以與姐姐比肩了。還不止這樣,他身的衣服顯得短小多了,隨著劉奇快步走出靈堂的功夫,隱約可以聽到緊處“哢吱,哢吱”直響,那是衣服開線的聲音。
劉奇匆忙回到自己的房間,至鏡前一照,頓時驚得他張口結舌,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原來他已經長成了成人,有十七八歲的樣子,身材略顯瘦小,身高有六尺來高,比起常人尚低一頭。這倒沒什麼麼,可往自己的臉上一看,可就讓人難以恭維了,想昨天梳洗時,鏡中的自己準頭端正,眉清目秀,鼻直口方,地格方圓,可以說堂堂儀表,是個俊品人物,可是現在卻麵目大變!
現在劉奇長得平庸無奇,細長眉,眯縫眼兒,塌鼻子,薄嘴片兒,就像是隨著他身材的長成,五官卻沒長一樣,整個五官被臉給向橫裏拉得變了型兒。
劉奇驚慌不已,呆立在鏡前不知如何是好!
此時天光微亮,劉甲被夢仙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原來,夢仙見兄弟劉奇變了模樣,慌張不迭,急來父親的房中稟知。
劉甲一骨碌身兒從床上下來,打開房門,聽到女兒的稟報,也感到驚奇,急趕至劉奇的房中一看究竟。
劉奇也換上了成人的衣服出見父親,劉奇羞愧難當,滿臉通紅,將頭低垂,連句話也說不出來。
劉甲一見兒子變了模樣,好好個孩子長糟踐了,唏噓不已!
不過長得好與壞並不打緊,孩子有沒有出息並不在外表,這便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劉甲與夢仙好一頓解勸,方使劉奇的心情平靜下來。
爺三個匆匆用完早飯,又趕緊接待前來吊唁的客人。
前來吊唁的客比昨天可多多。劉奇立在靈前,隻是微微主躬身拱手對吊客們一揖,就算是孝子還禮了。劉奇望著一張張佰生的麵孔,像走馬燈似地拜別母親的靈柩,在劉奇麵前略作停留,便消失在人群之中,甚至沒給劉奇留下任何印象。劉奇不由得心中波瀾起伏,感慨不已。。
然而,卻在中午時分,從人群中走進三個人,這三人衣著華麗,相貌非凡,頓時引起了劉奇的注意。
為首一位武生,年紀在二十歲上下,長得英俊神武,儀表堂堂,格外引人注目,在人群中一站,超凡脫俗,真乃人中龍鳳!一身武生打扮:月白色紗巾,月白色劍袖,足蹬牛皮快靴,外披對花英雄氅。往臉上看,頂梁門安著一塊無瑕美玉,天庭舒滿、地格方圓,眉分八彩、目若朗星,通官鼻梁,方海口,齒白唇紅。此人身長八尺,扇子麵身材,寬寬的肩膀、細細的腰身,肋下佩劍,那劍也裝飾豪華,金八勾、金什件,劍鞘上鑲著寶石閃閃放光,一看就是寶刃!那公子生得一表人材,真是好比呂布、潘安再世啊!這位武生公子渾身上下一塵不染,就後麵跟定兩個少年侍僮也穿著不俗,幹淨利落,長得也是眉清目秀,聰明伶俐。
他徑直來到靈堂,解下劍來,遞給侍僮,默默地走上前給夫人點了一炷香,插在香爐中,然後堆金山倒玉柱跪下來,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
劉奇見那公子拜謁母親,趕緊以孝子的身份躬身長揖。按道理吊客跪拜亡靈,主人也應以同樣的禮數跪下還禮,非是劉奇傲慢失禮,而是這位少爺實在特殊,別人受不得他的禮,一頭磕下去差點要了父親的老命。劉奇見那武生長得相貌英武,心中羨慕不已,也許昨天看見他還不至於有此感覺,昨天劉奇還是個溜光水滑,神靈活現的俊後生,哪知一覺醒來,相貌卻變得平庸無奇,長得就跟鬧著玩兒似的!劉奇的相貌跟那武生根本無法相提並論,天地之差,若不是在母親的喪禮上,劉奇便會上前,與那武生攀談,結識於他,交個俊品的朋友也是好事。
那武生緩緩地站起身來,用一雙俊目掃視著眼前還禮的主人。靈前站立個年輕的公子,有十七八歲的樣子,身材瘦小,跟個猴兒差不多,長得也不怎麼樣,一雙眯縫眼兒跟沒睡醒似的,頭頂麻冠,身穿重孝,看樣子是孝子;另一側跪著一個身披重孝的妙齡少女,宛如雨打的梨花,帶淚的海棠,不施脂粉,不加修飾,更顯得楚楚動人!俗說:要想俏,一身孝。重孝在身的夢仙小姐更是超凡脫俗,更是令人萬般憐惜!
那公子心中一動,稍微愣了一下,他的眼中呈現出些許驚奇,可是隨即恢複了常態,轉身帶著小僮奔帳房去了。
這位不尋常的佰生來客引起了劉老爺的注意,他把管家叫來吩咐一番。管家暗裏跟著那位公子來到帳房,見那公子吩咐小廝托出禮金:黃金百兩,真是大手筆,一出手便是巨金!上了禮金那公子便不在府內停留,不飲宴亦不與人交談,徑直地出府揚長而去,神龍見首不見尾,真是個神秘的客人!他留下的署名是-方朔!
既然有仙人托夢,劉甲知道夫人乃是雲霄娘娘轉世,如今功德圓滿,已回歸天庭,於是決定喪事從儉,決定三天便發喪。
第三天淩晨,劉奇從椅子上醒來,頭一件事便要檢查自己有變化。因為他發現,自己在清醒的時候,身材看不出在生長,相貌也沒什麼改變,隻有在睡覺時體貌大變,似大變活人一般,一覺一變。劉奇站起來先看看有何異常,結果一看哪,身高、胳膊腿兒沒什麼變化,身高還是六尺,和昨天一樣。劉奇始放下心來,可是劉甲、夢仙到來,卻一眼看出了劉奇的變化,他比昨天竟然憑添了三道抬頭紋!
劉奇跑回房中取鏡一看,不由得傻眼了!不料,又睡上一小會兒,竟然變成了這麼個小老樣兒!若是頭發也是白的,再生出白胡兒,活脫脫的一個小老頭兒。
劉奇當聽父親說起出生前有金光入宅的祥瑞,母親懷孕三天自己便降世,一日十齡,感到自己與眾不同,非比尋常,可哪知兩日成人,三日竟然未老先衰了呢!
劉奇不禁發起愁來,這若是再睡上幾覺,還不得老邁不堪,垂垂將死麼?劉奇抑鬱難消,他不敢想象自己的命運將是怎樣,他感到極為困惑,小小年紀,心事重重,悶悶不樂。
劉奇雖然長相不濟,相貌平庸,一個小老樣兒,可是他的父親、姐姐卻對他疼愛有加,百般安慰劉奇,可是劉奇卻始終難以釋懷。
半個月過去了,劉府亦漸漸地從夫人過世的風波中平靜了下來,劉甲也開始忙起生意來。一日管家劉忠從外麵快步趕來報知:“老爺,孔大爺到啦!”
來人正是孔恭,見劉甲從府中迎出,他上前緊緊拉住劉甲的手道:“哎呀,劉兄,聽說嫂夫人過世,著實讓人難過,你要節哀啊,保重身體要緊呀!我剛進城就聽說你得了個公子,外麵傳得沸沸揚揚,街頭巷議,都在議論紛紛,小弟給你賀喜啦,快抱出公子來讓我看看。”
“唉,沒法抱出來啦!”那孩子都已經長成青年了,還能抱麼?看到好友到來,劉甲顯得很興奮,他一麵把孔恭讓進客廳,一麵讓管家去叫劉奇。
劉奇來到客廳見過孔恭,孔恭拉著劉奇的手,仔細觀察。那孔恭平生閱人無數,可是見劉奇身材不滿六尺,略顯單薄,長得相貌平常,那真是要相貌沒相貌,要骨相沒骨相,連點精神頭也看不出來,樣子跟沒睡醒似的。
都說人有奇異的長相,必有特殊的能為,可是劉奇實在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那孔恭乃是相術高手,觀人體貌,便知其本事,可當他看見劉奇,令他感到些許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