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三部曲》之危險之戀  Chapter10.偶遇南宮夜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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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神,A基地。
    如果說這麼多天來,林雨然睡的最舒服的,恐怕就是昨天晚上了。
    雖然,那麼多的疑惑揣在心裏,加上昨天剛到聖壇的時候,無端被一幫醫護人員模樣的家夥強行拉去,走了個類似體檢的流程,手上還被一隻看似可愛的機器人狠狠捅了一針,但發自內心的說,體檢之後,不管是不是藥物原因,自己的確睡的很沉、很香,甚至連個夢都沒做。
    抬手看了看,嗯,昨天紮針的地方已經愈合成了小血點,應該就是簡單的抽血吧,林雨然想著。
    打開門,一陣柔和的風撲麵而來,林雨然深吸一口氣,踏出房門。
    門外是一片院落,很空,除了院中栽著兩樹以及幾顆雜草,地麵基本上光禿禿的,本來很大氣敞亮的一個院落,看起來竟有些滿目瘡痍的淒涼。
    這不會就是…那個家夥的家吧。
    林雨然環顧四周,沒發現什麼人,這位眾人口中的“統軍”連保鏢都沒有嗎?
    猛然間,腦海裏閃現宇文冽手持利刃指向他的樣子,還有躍窗而下時的毫不猶豫,不由打個激靈,額,算了,他的話,估計也用不著保鏢。
    隻是,隨從或者門衛都沒有,未免有些冷清。
    獨自在院裏轉著,也沒看到宇文冽的人影,這麼出沒無常、行蹤詭異的家夥,連家都不回,不過話說回來,那人不在,也確實讓林雨然自在些。
    沒有保安也沒有門衛,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可以出去溜達一圈?
    暗自想著,林雨然往院門口走。
    正準備出門,不想,正撞上回來的宇文冽。
    林雨然心裏咯噔一下,會不會是發現自己的意圖,回來阻止,跟前幾天一樣?
    “早…”男孩心虛地打了個招呼,趕快低下頭,就這麼杵在門口。
    對方沒動靜,似乎沒有威逼過來的意思。
    難道說?我能出去?
    林雨然想著,看宇文冽照舊冷著臉,沒搭理自己,覺得對方應該是默許了,畢竟,這是他的老巢,外邊又不危險,自己也逃不出去,估計沒事。
    一時間,男孩腦袋進水,也邁步向前,門道不寬,要想過去,隻能相互錯開。
    出門的瞬間林雨然就後悔了,門雖然不窄,但也容不下兩人通過,他隻得向左跨一步試圖避開。
    宇文冽下意識向右,結果正好跟男孩同步調,掃了眼林雨然,然後左跨一步。
    林雨然想都沒想就往自己右側錯,結果,又跟宇文冽撞個對臉。
    倆人保持同一步調地各自躲閃好幾次,卻又都不自主地碰上對方。
    “借…”‘過’還未出口,宇文冽側身讓出條道。
    “謝。”林雨然低頭匆匆走過,真是有驚無險,差點以為會被揍一頓,那麼大高個,拎自己還不跟拎小雞一樣。
    出門走了幾步,林雨然站定,回頭看眼宇文冽,他正雙手插兜站在院裏的樹下正發著呆。
    呼…長籲一口,幸好。
    隻是,那家夥剛回來,去哪了?又或者,昨晚沒回來?
    愣了幾秒,男孩不再想,邁步走開。
    門外是一條下山的小路,鋪滿石礫,很有歐洲鄉間小道的感覺,路兩側滿是深秋的楓樹,偶爾會有如血的楓葉飄然落下,好像嬌俏的舞者,華美而優雅地跳著華爾茲,旋轉落下,落葉點綴著冷色的甬道。
    林雨然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美的秋景了,他拾起一片樹葉,在手上旋轉著,記得小時候,修女帶著他們一起去香山,那時,自己最喜歡的就是山間的紅葉,炙熱的色彩,溫暖著男孩的心。
    還有,修女講的故事,那些深秋的故事多少有些淒涼,但是,每個看似不完美的故事背後,都有一個完美的結局,就像秋天的樹葉,亦或者如同手中這抹鮮豔的色彩。
    林雨然回憶著,放慢腳步,欣賞著路邊的美景,不時眺望著遠方。
    這邊應該算勢處高地,輕柔而絢爛的朝陽擁抱著剛剛蘇醒的城池,放眼望去,一片暖人的黃色。
    遠處,一座城堡矗立在山崖上,恢宏大氣,磅礴壯麗,猶如王者,傲視蒼穹。
    此刻,朝陽正為它鍍上一層柔美的金,恍若天宮一般,天國也不過如此吧。
    山崖下,房屋錯落有致,一條條街道以城堡為中心,四麵放射開來,從這看去,就像天神的聖光,普照終生。
    陽光真好,尤其是清晨的朝陽,代表一天的開始。
    一ri之計在於晨。
    林雨然感慨著,可又覺得不太對勁,似乎,哪裏不太對。
    一下沒想起來,算了,不想了,先走走。
    從宇文冽的宅邸走下山不出半個小時,林雨然一路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一麵欣賞著遠城的風景。
    山下,一條小路直通不遠處的街道,路麵漸寬時,才恍覺,快到城區了。
    大路兩側是草坪,就像歐洲一望無際的牧場,綠油油的草坪很舒緩情緒。
    操場被木質柵欄四周封著,隻留中間一條石子路,路的盡頭是一幢天主教教堂。
    教堂坐落在朝陽的光輝中,寧靜祥和,無形中呼喚著男孩,勾起他的思緒。
    林雨然漸漸走近教堂,小時候,自己也曾經生活在這樣的地方。
    男孩輕輕勾起嘴角,以前的自己很不老實,做禱告時,也是被修女從樓上拎下來,每次一做功課就跑,其實,他隻是不喜歡和那麼多人一起,這讓他不安。
    走進教堂,陽光透過彩色玻璃窗照進來,五彩斑斕的色彩好像油畫般,輕柔地勾勒在地上,前壁的聖像比起記憶中修道院的那幅,要精美很多,似曾相識,卻又如此陌生。
    林雨然站在聖像十字架前低頭行禮,忽然,樓上飄來一陣鋼琴聲。
    有人?
    悠揚的琴聲從二樓傳出,時而雀躍,時而內斂,那些舞動著的音符仿佛有魔力一樣。
    林雨然尋聲,順著扶梯上樓,盡量壓低腳步聲,不想打斷這婉轉的鋼琴聲。
    靈動的音符俏皮地躍出房間,流暢而躍動,像是被賦予了生命。
    隔窗往裏望,一位儒雅的男子正在鋼琴前沉醉地撫著,修長的手指,靈動的指尖躍動在黑白分明的琴鍵上,優美的樂曲就這樣,宛如一汪清泉,噴薄流淌著。
    那窗邊的男子一襲白衣,妖魅的白發輕柔地瀉在肩頭,高貴而優雅,陽光透過彩窗映射在屋內地板上,充斥著一抹夢幻的色彩,好似仙境中的天使。
    林雨然沉醉在琴聲中,忘記自己此刻正站在屋外。
    男子彈了一會,很自然收尾。
    “請進吧。”屋裏人說道。
    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有些抱歉地推開房門。
    林雨然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自己的出現打擾到他了?
    “呃…不好意思…我正巧路過…聽見有人彈琴…才上來,攪擾了您的演奏。”
    “嗬嗬…在下不才,趁著環境正好,隻是隨手撥弄罷了。”陽光下,白衣男子輕柔地微笑著,言語溫和又彬彬有禮。
    “《鍾》?”男孩走進屋,問道。
    “呀?你知道?”男子依舊溫婉地笑著,隻是眉宇間有些詫異,“嗬嗬,還以為整個‘聖壇’都沒有什麼知音呢,有時候想起來多少有些寂寞。”男子溫柔地輕撫琴鍵,瞬間一串連貫的樂符滑出,嘴角噙著一抹笑意。
    林雨然走進鋼琴,看清了男子的麵容,儒雅而帥氣,微笑有些玩味的掛在唇邊,讓人看不穿。
    “嗯,以前我有彈過,”男孩清秀的小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伸手撫著三腳琴的側壁,聲音緩和,“《鍾》是弗朗茨•李斯特根據帕格尼尼的小提琴曲改編的,為了獻給克拉拉、舒曼而作的鋼琴曲集《帕格尼尼主題大練習曲》六首中的第三首。”男孩說完,臉上的表情依舊淡然,可語氣卻透著一些愛戀。
    “嗬嗬,看來,不僅是知音,沒準會成為琴友也說不定呢。”男子依然語調平緩地看著林雨然,笑了笑,轉身,腳踩踏板,抬起右手,輕點琴鍵,繼續中斷的曲子。
    林雨然靜靜聽著。
    “知道麼?”男子一邊演奏著,突然開口。
    “什麼?”男孩應聲。
    “這個世界上,一千萬人中隻有一個品質純粹的靈魂”男子一邊閉眼撫琴,一邊說。
    “…?”林雨然不知道怎麼接下去。
    “而每一百顆純粹的靈魂中,隻有一個才是純淨的”琴聲突然變得急促起來,男子投入地演奏著。
    斜眼看著男孩有些愣住的表情,男子勾起嘴角,“而完全純淨的靈魂,全世界,隻有一個。”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林雨然心說,繼續看著對方。
    “林雨然。”男子忽然吐出自己的名字,男孩張了張嘴,沒說什麼,臉上顯然有些驚詫。
    “嗬嗬,不用這副表情,我知道你。”男子溫柔地笑了笑,“如果我是你,就會愛惜這顆難能可貴的…”男子轉變琴鍵,音調從急促轉入柔情,不再看男孩的臉,“靈魂”。
    我?
    林雨然怔在原地,什麼意思?
    “它有著讓人向往的力量,既能讓苟活的老鼠成為世界的霸王,也能讓逝去的東西得以回還;能將普通人高高捧起,亦能將王者狠狠摔下,然而力量的強大,隻會引來那些不規矩的窺探。所以,先安身在‘聖壇’避一避吧,這裏的人會保護你。”
    看著男孩一臉霧水的迷茫表情,南宮夜不再解釋,輕笑著,“嗬嗬,總之,慢慢你就會懂。”
    琴聲停止,“要試試麼?”
    “嗯?”顯然,男孩還沒從剛才那番話中醒悟過來,茫然地看著對方。
    “不是說,彈過麼?要不要試試?”南宮夜站起身示意“請”。
    林雨然愣了一下,“我?”
    南宮夜臉上依舊溫和地看向他。
    林雨然慢慢走到鋼琴前,小心地撫著琴鍵,眼中閃過一絲希翼。
    彈琴麼?
    “斯坦威鋼琴。”男孩讚道,“全世界最棒的琴,”眼中有些興奮。
    南宮夜眼帶笑意地看著他,沒說話。
    男孩翻了幾頁樂譜,目光定格在《幻想即興曲》。
    坐定身子,手落時,歡快的樂符躍動而出,這首炫技曲目在男孩纖細靈活的指下,宛若無數精靈飛舞。
    樂曲漸漸進入舒緩音節時,男孩有些沉醉地閉上眼。
    以前在悉尼上高中時,也曾在咖啡廳,酒吧之類的地方打工演奏過,可因為有人酒後企圖輕薄他,才作罷,但是,自己對鋼琴的喜歡已經超越了時間。
    也或許,是兒時的記憶,那是,自己上不起學,偷偷趴在村裏小學的教室窗口偷聽音樂課,後來,被好心的音樂老師發現,教他彈鋼琴。
    男孩喜歡鋼琴悠揚飽滿的音色,加上天賦使然,很快就學會了,老師也同意他,在沒有課的下午去音樂教室彈奏。
    後來,在林雨然的記憶中,出現了一隻小黑貓,那段相處的時間,它總是靜靜地聽著自己的獨奏。
    時光荏苒,男孩已經長大,隻是那隻曾經陪伴自己的小貓,已經走出他的生命……
    一曲終了,林雨然不舍地抬手,直到最後一個音符完美收住。
    屋子裏安靜下來。
    “喵~”一隻渾身潔白的小貓不知何時溜進屋,小跑向坐在凳上的林雨然。
    “喵…”小貓蹭著少年的腿,時不時抬頭,瞪大眼睛無辜地看向他。
    林雨然彎腰撫摸著小家夥,目光流露著溫柔。
    “喜歡貓?”
    要不是南宮夜突然出聲,林雨然差點忘記他的存在。
    “嗯。”男孩說著抱起小貓,緩緩道,“小時候,沒有條件上學,也沒什麼夥伴,後來,偶然間救了隻小貓,就和它相依為命,”男孩心愛地搔著小貓的腦袋,繼續道,“與其說是喜歡,不如說是依戀,動物比起很多人來說,要更溫暖。”
    救?
    南宮夜心下一震,猛然記起,宇文冽被帶到天神時,後腿上還綁著新洗的幹淨手帕。
    莫不是?
    “白貓遍體純淨,的確很惹人喜歡。”南宮夜言語刻意。
    “不完全,其他顏色的貓也很乖。”少年逗著懷裏的小貓,小家夥爪子正扒拉著他的衛衣帽帶,“相比之下,我更喜歡黑色的,黑色給人安全感。”
    “那,你救得那隻是黑色?”
    “嗯。你怎麼知道?”男孩訝異地看向背後的男子。
    “有名字麼?”男子不回答,直接問道。
    “說來不怕笑話,時間雖短,加上那時候年紀小,沒給它起什麼正經名字,一直叫它‘小黑’,很土吧…”男孩回憶著,“雖然沒有好聽的名字,不過,它卻給我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
    察覺南宮夜問的問題,男孩放下懷裏的小貓,扭臉向他,“怎麼?”
    從剛才起,這個男子問的私人話題似乎有些多,林雨然不解地看向他。
    男子笑了笑,“沒什麼,隻是突然想起來,順帶問一下,對了,我叫南宮夜,”
    南宮夜伸手出來,很有禮貌地說,“聊了這麼久又欣賞到這麼美妙動人的樂曲,還沒自我介紹,失禮了。”
    男孩猶豫著伸手,象征性握了下,然後放開。
    麵前這個人,明明一直溫和地麵帶笑意,但是有些讓人看不透藏在微笑背後的心思,還沒確定他的用意,後悔說的有些多了。
    “嗬嗬,不介意的話,請隨時過來彈琴吧。”南宮夜說道,“這個教堂平時人不多,是個尋求安靜的好地方。”
    “多謝。”林雨然起身,想離開,道,“不好意思,突然想起來有些事,那,不打擾先。”
    說完,少年點頭示意告辭,然後快步走出房間。
    南宮夜看著男孩離開,一絲笑意爬上嘴角。
    最純淨的靈魂嗎?
    看來,在那個少年身上,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也說不定呢。
    正玩味地想著,內耳震動。
    “啟稟督主。”魍道。
    “說。”
    “尊神召喚,有新指示。”
    “知道了,馬上回去。”
    南宮夜說罷,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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