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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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栁依忐忑不安,一麵惦記著不知道棺木的秘密是否會被發現,一麵又為身上這點錢是否夠未來幾天口糧而擔心。還算順利,在抵達聚朋客棧的門口時,並沒有什麼人追出來,也沒聽到什麼大的響動。想來也是,女兒被蓋上妖狐的惡名而死,也算家醜了,怪不得醒來時隻有柳兒一人守著。
抬眼看看,這家聚朋客棧在整條街上已算得上標誌性的建築物了,觀察四周,它的斜對麵有個不算大的茶樓,上下兩層,心裏打定主意。再看過去,一條不算太長的小街上倒也布滿了各式小店,想來這也應該也是這誅城最熱鬧的地方了。
對於這個朝代的貨幣計量,柳依還是一頭霧水,但是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裝事兒了。柳兒給的包袱裏零零散散大概幾塊碎銀子,除此之外,還從棺木裏順走點不太顯眼看起來又值點錢的陪葬物件。跟老板要了間二樓臨街的客房,又點了些小菜,看老板接過銀子時那眉開眼笑的勁兒,栁依暗自臭罵自己,又他麼又打腫臉裝富婆了,厄,不對,是款爺了,畢竟此時她是一身男裝打扮。事實證明,錢多好說話啊,也因此,栁依也享受了較高規格的接待。無論是她問什麼,那老板都充分發揮了話癆的特長,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啊。起初他也驚歎於栁依的沒見過世麵,在她謊稱一直久居他地,初到此地之後,他倒也沒在追問。
一夜輾轉,睡的極不踏實,生怕什麼人追來。次日一早,栁依便出去體察民情了。這裏看上去就想中國某個古代,具體哪個,誰也說不清,誰讓她除了當代中國一個都沒見識過呢。除此之外,趕緊找地方換了些更零的錢,也順帶買了些跑路需要的東西,畢竟,這誅城是不能呆了。
辦完這些事,栁依便到之前看來的那家茶樓。她從不是個愛喝茶的人,但在這個沒有電話沒有網絡的地方,茶樓無疑就成了最好的消息集散地。除此之外,這裏正好能看到斜對麵客棧的門口,若有個風吹草動,也好及時應對。進門之後栁依挑了二樓角落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壺茶,聽著周圍人們的談天說地。可是思緒不由的還是飄遠了,該怎麼辦呢,怎麼才能回去呢?她來到了這裏,占了這阮家小姐的身體,那阮靈兒呢?是真的死了還是她穿到了北京,替栁依活著呢?以後的路又該怎麼走,她靠什麼為生呢?這裏可沒有資產公司供她去任職吧,而她所學的法律估計在這裏也完全行不通,這裏的人可不管是為了搶劫而殺人還是殺人後再取財物的區別。栁依開始無比的後悔為什麼大學沒學醫或者去學個廚藝。想到這裏她不禁揉了揉太陽穴,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聽說都城泰安出了位不凡的公子,叫隨風,長的俊美無雙,又甚是儒雅,還彈的一手絕妙的好琴,連魏丞相的千金都被迷的神魂顛倒。想那丞相千金本已被皇上做主許配給了軒王,竟也生生的讓魏丞相去求皇上取消了這門親事。”
“我也聽說了,據說,那魏丞相為此氣的三日未上朝呢!”
“是啊,是啊,我也聽說了,可是那軒王真能咽的下這口氣?恐怕那隨風公子真要隨風而去了!”
離她座位不遠處的一桌人在談論著最新的八卦,柳依的好奇心頓時又被勾了起來,這隨風是什麼人,竟使的這小姐推了皇上的指婚,那丞相竟也敢違抗聖命去幫女兒退婚?愛情的力量還真是讓人盲目呢。不知道那對苦命鴛鴦是不是走到一塊兒了。
忍不住,柳依也搭了個腔:“這位大哥,那後來呢?丞相千金可與那隨風公子在一起了?”
話音剛落,那桌人竟齊刷刷的朝她這邊看來,一時間,柳依尷尬萬分,心裏思忖著莫不是這女扮男裝漏了什麼破綻,暗自咒罵自己他二大爺的,早知道不多嘴了。
“這位公子你生的好生。。。”那中年男人話裏一頓,繼續說道“這位公子可能有所不知,那隨風公子是出雲閣的人,魏丞相怎麼可能讓自己女兒嫁給那樣的人,公子恐怕沒到過泰安吧?”
柳依聽聞此言心裏頓時鬆了一口氣,看來沒被識破,隻是她生的如何?來了兩日,竟沒顧得上照照鏡子,不知這阮家小姐長的如何?想來應該不影響市容吧。一麵趕忙理回思緒,笑道:“大哥好眼力,小弟出到此地,還沒機會見識到泰安的繁華。”
“這便是了”,那中年男子有著些許得意,“要說起泰安城,那可真真是天子腳下。想那無柳巷,哈哈,真叫人流連忘返啊。。。”看來是煙花之地了,她裝作心領神會的樣子勉強擠出笑,抿了口茶,不自覺的巷窗外望去,竟看見柳兒遠遠的跨個包袱朝客棧方向走來。見此情景,柳依並沒急著下去,而是繼續看了又看,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人跟著她,心裏這才稍微踏實下來。下樓結了帳,便立刻迎了過去。
柳兒一見柳依,頓時兩眼一紅:“小姐,你還在,我好怕你不等我,自己先走了。”柳依趕忙安慰,“好了,好了,柳兒,我不是等著你呢,先別哭了,跟我回客棧再說,哦,記住,別再叫我小姐了,我如今。。。,”還沒等她說完,柳兒就機靈的叫道:“柳兒明白,公子放心。”
回到客棧之後,柳依又向柳兒說了些日後可能出現的艱辛,讓她想清楚是否真的要繼續跟著她。柳依見柳兒一臉惶恐的看著自己,隻當她是年紀小被未來的困難嚇到了,誰知她竟驚訝的問道:“小姐,啊,不,公子,你跟原來好像不一樣了。”
柳依心裏一緊,想也瞞不過這貼身丫頭,“死過一次的人了,自然是會有些變化的。柳兒,我不光不記得你,好多事,我都不記得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叫什麼,所以,你跟著我跟從前自是不同的,你可要想好。”
一來柳依不忍心讓這麼小的姑娘跟著她受苦,二來放她一人在這誅城又擔心棺木秘密日後她會受到牽連。隻是柳兒鐵了心的要追隨她,說什麼不管小姐記不記得她,她都要侍奉小姐一輩子的話。弄的柳依又是感動,又是無奈,心道:看來奴役思想害死人啊,要慢慢的糾正了。
又向柳兒打聽了些原來阮家的事,原來這阮靈兒自幼便溫婉嫻靜,一直養在深閨,還未曾婚配。聽到這裏不禁稍稍寬心,好在認識她的人不多。忍不住又膚淺的想起了相貌問題,讓柳兒取了麵銅鏡,雖看的不甚真切,但是仍然發現了,這阮靈兒生的甚是和這名字匹配,一雙杏目靈動異常,雖不是國色天香,但是自有一種獨到的韻味。如今雖是男裝打扮,倒也頗有幾分俊美之姿,不知跟那隨風公子比又如何。
放下鏡子,當下決定,盡快啟程,去泰安。晚飯時又跑去跟掌櫃的套了套近乎,得知明日一早有個商隊也要出發,前去泰安送貨,再又送出去一塊兒銀子之後,那掌櫃的拍著胸脯保證自是能讓她和柳兒搭個順路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