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EVEN。【輪轉勝利】
    我最珍愛的學生。
    你的舞步已經開始變得遲緩，你的劇本即將邁向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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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柄劍。
    它的光芒帶著一種莫名其妙、油然而生的曆史的厚重感，盡管它在曆史上出現的次數極少、這種感覺依舊與日倍增，被日月打磨卻像最初一樣——甚至更加完美，即使它被握在手中的時候主人用它砍殺了數不盡的敵人，它的刀刃上仍沒有出現一道裂痕或是一個缺口，它隨這歲月一樣、平常而每日都煥然一新。
    那上邊帶著藍色的花紋、月桂木瑾黃薔薇——這是一把貨真價實的王者之劍，帶給他王者的勝利、溫柔的堅持、永恒的微笑以及無上的冠冕。
    金色的、已經不存在大陸上的銘文從劍身一直延續到劍尖，卻奇異地不顯得花俏。
    『含忍的、慈祥的；嫉妒，不誇張，不自大，不作無禮的事；不求己益，不動怒，不圖謀惡事，不以不義為樂，卻與真理同樂：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
    那把劍就立在那裏。身後是那位王者威嚴的雕像、立於淙淙的溪水之中。
    “……這是……”近乎無法言語——那是曆史上的豐碑。
    “我和別的「七宗罪」不大一樣，我依附劍而生，某種程度上相當於劍靈這種東西。”
    我從很久很久以前就待在那裏。或許從天地初分開始。很孤獨、非常地、相當地孤獨。一開始隻有著非常、非常模糊的、對外界的感知，能看清的地方隻有湖附近的東西。再新奇再漂亮的景色，看了幾百年、幾千年、甚至幾萬年幾億年，都是會變膩的啊。沒辦法離開、沒辦法逃離，想要邁出森林一步就會被劇烈的痛感撕扯回來。
    好想離開。好想去看看外麵的世界。這片湖泊也好、森林也好、都已經不想再看見了。——我隻想、看見外麵的日光。
    直到有一天、那個人，那位我命中注定的、有著白色短發的王來到我的麵前。他穿著銀白的甲胃、戰靴雖然飽經風霜但仍閃閃發亮，唯一不足的是他腰間的佩劍，那是配不上他榮耀的凡品。
    他開始拔劍，像是有什麼聲音在驅使他那麼做一樣。接著他的鮮血順著劍身滑落下來、不知為什麼，被鮮血淋過之後我感到劍身開始動搖。接著鮮血越來越多，王的麵色開始變得慘白。然後——我自由了。
    大概從那一刻起、我就已經宣誓向他效忠，直至永恒。
    “吾王多年前將我拔起、帶著我書寫魔族的史詩，而我為他奉上潔白的月桂枝條編成的桂冠。”他獨自一人走到那柄劍的前麵，用手撫摸著劍身——那是除了魔王之外他唯一可以真真實實觸碰到的東西，“好久不見，老夥計，看起來你一點變化都沒有，還是那麼漂亮。”
    “來吧，陛下。”因為不是實體的緣故他站在水麵上，向伊萊招手，“我知道您想要什麼，但是作為一個魔族之王不僅要有理念和信仰，力量——當然不可或缺。”
    “我……我該怎麼做。”
    “很簡單，拔出這把劍。”他閉著眼睛回憶著什麼、臉上滿是懷念的神色，“至今我隻真正侍奉過兩位魔王——意思就是曆史上隻有兩位魔王拔起過它，雖然不敢說他們都足夠優秀，但毋庸置疑，他們幹的都是大事。第二位主張簽訂了千年條約，給魔族帶來常年征戰無法帶來的東西，而第一位，我的王，開辟了一個新的、統一的魔族。”不知道包含著什麼意味地笑了笑，“您會成為第三個嗎？”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或許是普萊德略帶挑釁的意味刺激了她，血管裏流淌著的鮮血在作怪，女孩子不假思索地把頭上的發帶解下來然後吧裙子束起來以至於不會沾到太多的水，接著她邁入水中，溫暖的水流包裹著她的腿部，不是想象中那種涼涼的感覺，更沒有布料濕透粘在皮膚上的那種不適應感，像是根本沒有浸入水中一樣，隻有那股溫暖的感覺，向前走了幾步，直至她來到那柄劍的前麵，雙手握住劍柄，“『她會是特別的、她從一出生就是特別的。她或許會成為〈叁〉』，我以前看過一卷卷宗裏這麼寫的，原本我不知道什麼意思，不過現在我想為大概已經明白了。雖說是或許……”那個年輕的姑娘露出了一個相對燦爛的笑容，“——但誰也沒說過我做不到不是嗎？”
    黑色的人像是有些出乎意料，隨即又扯出一個對於麵部神經並不怎麼發達的他來說異常艱辛的笑容，“啊，或許真的是那樣也說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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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特菲姆是一座軍事之城，不同於索多瑪全民皆兵的製度，這裏駐紮著大批的軍隊，用餐也有嚴明的規定，例如時間的限製，不過顯然在某些大人物身上這些規章製度不算特別頂事。
    這時候所蘭蔻正趴在自己的辦公桌上努力地——給自己的公文上畫上花兒怪獸什麼的【雖然她宣稱她是在畫艾撒】，以此來達到給自己的部下添亂這個目的，因此時間觀念極差的所蘭蔻當然忘了吃飯的時間已經到了——直到她可愛的學生格蘭茲來到她的麵前。
    “真是的老師——！”淺亞麻色短發的年輕騎士懷裏抱著一堆資料，“——您又在公文紙上塗鴉了對嗎！真是的！您不想改就算了您不能老是給我們添亂！”穿著一身輕甲的格蘭茲一臉生氣的樣子，不過因為他的年齡太過年輕，生起氣來的樣子其實看起來更加可愛。
    “我不是在塗鴉啦……”所蘭蔻一改平日裏硬氣的樣子一臉小媳婦樣，“我明明在正正經經地進行藝術創作啦，畫在公文紙上是因為沒有紙的原因啦，而且它看起來很不順眼我又不能砍了它……”之後她又一下子硬氣起來，“都是格爾【格蘭茲的昵稱】你不會欣賞啦……話說你還是穿著這麼土的鎧甲啊……小時候不厲害我就不說了，現在明明除了我之外沒什麼人能傷到你了，為毛還穿著這麼笨重的鎧甲啊……”
    “我穿的是輕甲啊喂！哪裏笨重了啦笨蛋老師！而且我這是正統騎士的裝扮！哪像老師你除了手甲和戰靴之外根本一點防禦都沒有。話說老師你的塗鴉到底有什麼欣賞價值啊你別唬我了。”
    “馬丹勞資又不是正統騎士手甲和戰靴都是為了戴著的負重的……我連騎士準則都背不熟啊尼瑪，話說被我教出來的你真的算是正統騎士嗎……”
    “……老師我已經不想說你了。”
    “『我的劍放在這裏，
    我將牢記騎士的美德。
    謙卑，憐憫，公正，榮譽，犧牲，英勇，靈性，誠實。
    我的靈魂和我的生命，
    將奉獻於公平之神的腳下。
    我的鮮血和我的信仰，
    將伴隨榮譽灑於戰場之上。
    我的劍放在這裏，
    神祝福它永遠鋒利。
    除非它的主人低頭，
    它將永不折斷。』”那個男孩子閉著眼睛、右手握拳放在胸口上，“等等老師我是來叫你去吃飯的又被老師你忽悠了……”突然意思到自個兒是來幹什麼的格蘭茲匆匆忙忙地把自己的老師從位置上拽起來，“對了老師你知道怎麼進那個檔案室嗎陛下到現在都沒出來……”
    銀色騎士刷地一下掙脫了自己學生的手，“尼瑪伊萊還沒出來嗎真糟糕她是不打算吃晚飯嗎！？馬丹我一定會被奧維絲罵死的——”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似的，她的動作停了一下，“啊對我忘了……奧維絲走了很多年了……伊萊都這麼大了呢。”
    “雖然沒怎麼意識到，但我果然還是老了呢……”她不再像過去那個人陪伴在她身邊那樣了、不再那麼鋒利，開始變鈍，她將她的一生奉獻在那個人所珍惜這的這個魔族身上，數百年的光陰磨平了她的棱角，她的劍已不像過去那樣充滿光澤。
    “說什麼呢，老師。”少年的臉上帶有些許責備意味，“至少在我心中你永遠年輕。”
    那是她數百年光陰的見證。不同於隻是偶爾見到並且大多數時候她都隻是站得遠遠地觀望的伊萊，這個孩子陪伴了她數百年、從奧維絲死後。如今他以及變得成熟，外出曆練獲得了『騎士』的稱號。她的後輩有著光明的未來，清晰可見。
    “是啦是啦！”所蘭蔻一把攬住自己的學生，“總之我們先去吃飯吧，檔案室我沒法進去那玩意要魔王——至少要王室成員的血才能進去。嘛嘛，總會有辦法的，我聽說伊萊以前看書也是很忘我來著，對了，跟著陛下一起來的那卷毛熊孩子呢？”
    “……在訓練場上跑步，據說他每天都要跑五千圈。”
    “……他是魔族嗎？”
    —tbc—
    【作者有話說：本來昨天要更新的……然後半路上我就睡著了我有罪……不過我也相當幸運地找到了紛爭之二我要寫嘛了←_←
    格蘭茲是個萌孩子⊙▽⊙話說又拖進程了，輪轉勝利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