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爭之一·零式】
    ZERO。
    零組的人都知道自己組裏號稱『黃金率』的男人格歐費茵是個不折不扣的妹控，其程度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簡直就是他妹的腦殘粉的地步。據說他在自己的宿舍裏貼了自己妹妹的海報以備任何時候瞻仰，同宿舍的漢子們表示每天回宿舍就會看見格歐費茵在牆上蹭來蹭去，剛開始覺得太喪心病狂了，但是認識久之後就相當糟糕地適應了。
    拜這所賜伊萊姑娘——也就是格歐費茵的妹妹被列入了零組最不能招惹的人之一，雖然她本身沒有攻擊力但是她的哥哥可是個大殺器。
    伊萊其實是個不錯的姑娘，棕色頭發棕色眼睛，典型的西方人。樣子雖然算不上傾國傾城，但是可以說是很清秀很漂亮的姑娘了。最特別的大概是她的眼睛——這是格歐費茵說的，雖然很多年他都沒看見被劉海遮了大半的眼睛，但是幼年時的記憶猶新，因為那雙記憶裏的漂亮眼睛所以格歐費茵毅然決然地走上了妹控的道路。
    噢，忘了一提，伊萊所在的組是肆組，學院傳說中的理論專用組，也是學院裏唯一一個全員理論的大組，伊萊就是其中一個，所謂的武力無用理論威武，據說每次卷麵考試她都能拿滿分，甚至有了個『理論帝』的稱號。
    格歐費茵表示妹妹不需要武力值，理論全能就已經很棒了，作為哥哥一定會做好勇者的該做的事，例如砍死惡龍什麼的——噢，妄想症十分嚴重的格歐費茵心目中的惡龍就是妹妹的男·朋·友【邪惡的【會奪走我的可愛妹妹的】雄性生物】。
    最近格歐費茵有個煩惱，因為惡龍先生好像太過提前地出現了呢。
    ONE。
    伊萊其實沒有男朋友，頂多隻是有了個喜歡的人，狂躁症的兄長大人認定既然伊萊都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那肯定馬上就會出現男·朋·友【邪惡的【會奪走我的可愛妹妹】的雄性生物】了，大吼著『誰敢奪走我的妹妹我就和他單挑！』毫無形象可言。
    ……不是誰都像你一樣是個重度伊萊控的啊笨蛋格歐費茵。
    伊萊喜歡的人，是格歐費茵小組裏的一個，也是零組——那個號稱學院所以怪物的彙聚地中的一員。那個人有著黑色的，和哥哥相近的黑色頭發，但是看起來有種透明的、通透的感覺——就像精靈一樣。那個男孩子有著一張不遜色於女性的漂亮臉龐，黑色的眼睛就像散發著淡淡光芒的黑曜石一樣。比起同年齡的男孩子顯得更加的年少，身子也顯得單薄，不知道的人大概會以為他是個女孩子——但是他確實是個男孩子沒錯。
    伊萊第一次看見那個男孩子是哥哥晉升上零組後的不久，這是哥哥升上零組後的第一個任務，應該很有紀念意義吧，這麼想著的伊萊頭一次出現了去迎接哥哥的想法，不過大概因為零組的人氣似乎很高的樣子，等她到了門口的時候人群已經聚集得差不多，基本是沒有她能夠擠進去的地方了。
    少女並沒有擠進人群的意思，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推後了一小步，踮起腳尖。家族遺傳的良好視力讓她可以輕而易舉地看清被簇擁著的人。『唔……哥哥還是那個樣子啊。』有些掃興的伊萊剛想離開，斜眼瞥見了那個男孩子。
    那個……像精靈一樣的男孩子。
    『……好漂亮……』突然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的伊萊突然紅了臉，低著頭讓劉海徹底地遮住眼睛然後跑開。胸腔裏那顆心髒在砰砰的跳動，像是要從喉嚨裏跳出來的糟糕感覺。
    或許是一見鍾情也說不定。
    TWO。
    那個人叫作露特比亞。
    知道他的名字是因為哥哥每月例行的嘮叨任務，以前的話大概伊萊從來都不會認真去聽，耗費大腦容量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實在很沒價值，這麼想著的伊萊從來都是在格歐費茵嘮叨的時候選擇左耳進右耳出。但是今天不大一樣。
    “……麻痹露特比亞又搶了我的風頭仗著自己的劍長點就一下子把任務目標一下子都刷幹淨了刷完之後還笑嗬嗬地和我說對不起我又不小心地全部弄死了我嗬嗬他一臉他根本就是故意要炫耀的吧？！”
    周圍的人都在用奇奇怪怪地眼神看她，伊萊稍稍皺了皺眉，大概很多人不知道格歐費茵是他哥哥的樣子，啊，大概是以為他們是情侶吧，看著某些女性充滿嫉妒的眼神伊萊無奈地聳了聳肩，稍稍提高了音量，“哥·哥，露特比亞是誰？”
    對於伊萊願意在寶貴的午餐時間和他搭話這件事格歐費茵差點喜極而泣了，咳咳了兩聲之後認真地回答了妹妹的問題，“啊，就是我們組的那個和我一樣的黑色頭發的家夥，長得像個娘們一樣。用的武器是一把很長的劍，造型有點像十字架的那個，據說是精靈族的遺孤來著。”
    “啊……這樣啊。”將最後一口午餐送進嘴裏，吃飯不說話是他的好習慣，這次例外。而且……能知道他的名字也好。擦了擦嘴，給自己正在看的書合上書簽，站起來把書拿在手上，“那麼我先走了，哥哥。午間休息結束前我都會待在宿舍裏。另外，用‘娘們’來形容女性是十分不禮貌的。”
    妹妹的教訓讓妹控少年差點噴飯，支支吾吾地說道，“好……好的。”
    不過是個開始罷了。
    THREE。
    遠遠地注視著就好。
    伊萊甚至變成了露特比亞的腦殘粉一樣，關於那個人的愛好、力量以及所具備的技巧，包括那個人喜歡吃什麼，睡覺前要做什麼事，有什麼癖好全部知道得清清楚楚，至於獲取情報的渠道自然多種多樣，加上伊萊唯一靠譜的技能就是EX的隱蔽——所以至今露特比亞仍沒有正麵遇見過伊萊，甚至察覺到什麼也沒有——對於某個人來說。
    對於最近好像不在狀態或者說很忙的妹妹格歐費茵表示很可疑，因為妹妹竟然忙到了他已經有一個星期沒看見她換一本書了。於是他很急切地找到妹妹，並表示『伊萊發生什麼事了告訴哥哥，讓哥哥幫你吧』但是他馬上想到了一個相當糟糕的答案，『……你該不會是有了喜歡的人吧QAQ』
    “啊……是呀。”臉上有些發紅，但是她還是扯出一個微笑，從容地回答自己兄長的問題，“我喜歡你們組裏的露特比亞，哥哥。”本著不能欺騙哥哥的這種心態好好地回答問題。
    『哎喲臥槽露特比亞那種偽娘到底有什麼好喜歡的竟然敢奪走我妹妹的芳心好膽別跑我送你到三途川』一邊這麼想著的格歐費茵一邊笑容滿麵地對自己的妹妹說了一句，“那麼伊萊要好好加油啊。”『加油你個死人頭死去吧露特比亞我的妹妹怎麼可能被你這種家夥迷上啊你一定對我的妹妹下了什麼蠱惑術吧王八蛋！』格歐費茵心裏狂奔過數萬隻草泥馬。
    當天格歐費茵拎著露特比亞上了訓練場，一邊單方麵毆打露特比亞一邊在碎碎念著什麼『我虐死你這條惡龍受死吧』。
    “他怎麼了？”不明真相的觀眾詢問了一下一直站在旁邊圍觀的安特莉卡，結果紅色的人隻是無奈地聳了肩，“我怎麼知道，不是吃了炮仗就是趕著秀下限吧。”
    FOUR。
    不管格歐費茵多麼想阻撓自己的妹妹變成別人的【女朋友】，但是命運的邂逅在大多數時候都屬於必然，這是無法改變的，一個純粹的事實。
    正在找高等植物圖鑒的伊萊在找到書之後準備離開，轉身剛好就遇見了同樣來找圖鑒的露特比亞，雖然是再狗血不過的遇見，但對於他們來說，或許剛好。
    “你也喜歡植物嗎？我也是噢。”你是名叫伊萊的女孩子，第一次正麵遇見了他。盡管在這之前，她曾經偷偷摸摸地跟著他背後觀察他。
    植物學在學院內是一個巨冷門的學科，大概隻有露特比亞這種天生親近大自然的人真正感興趣吧，不過受他影響，伊萊也變得挺喜歡這門科目了。
    “啊是啊……”有些不知所措地回答眼前的人，“植物是十分可愛的生命呢。”
    “我也這麼覺得，難得有同好呢～”天然【呆】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隨後給了伊萊一個很大的、純粹的笑容，“唔……你怎麼好像有些眼熟呢……你是格歐費茵的妹妹？”露特比亞突然想起宿舍裏的那張被格歐費茵每天各種蹭的海報，感慨了一下真是命運的必然。
    “是的。”
    然後兩個人就變成了惺惺相惜的好朋友兼同好，露特比亞對於伊萊竟然沒和哥哥一樣進零組這件事感到非常好奇，“伊萊為什麼沒有進零組呢？明明格歐費茵很厲害啊，照理說根據傳承血統的話伊萊也是很厲害的人吧，為什麼會留在理論專攻的肆組呢？”
    “真要說為什麼的話，隻能說我沒有哥哥那麼強吧。因為我可是專攻理論的呀，肆組是最適合我的組了吧。”理論帝·伊萊如是說道。
    “這樣啊……”天然呆【沒有男女之防的】男孩子一邊幫她把劉海整理到不至於遮住眼睛，一邊笑眯眯地說道，“伊萊的眼睛很好看，沒必要藏起來哦～”
    “唔……知……知道了。”
    FIVE。
    之後伊萊去剪了劉海。
    這件事露特比亞是在格歐費茵那兒聽到的，“……啊啊我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妹妹把眼睛露出來不行太漂亮了不愧是我可愛的妹妹我得重新去拍幾張照片擴印一下掛在宿舍裏……”露特比亞剛湊過去聽他說了幾句話，就被某個家夥怒視，“……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她竟然是聽了你這家夥的話才去剪掉劉海的真讓人不爽……露特比亞今天我一定要虐死你……”
    無辜的露特比亞悲慘地又躺了槍，被拎到訓練場依舊被格歐費茵單方麵虐了一頓，莫名其妙地他聽見格歐費茵的話稍稍有些高興，那個女孩子為了他去剪了劉海，這種讓人匪夷所思的情緒甚至讓他在被格歐費茵虐完之後的恢複速度快了許多，錯覺吧，他想。
    之後日子仍然不緊不慢地過著，他和伊萊依舊保持著那種不近不遠的朋友關係，日後去圖書館的時候他長坐的那個位置都會留有一杯艾爾蘭斯草泡的茶，那是他最喜歡的茶。有時泡茶的人在，在他來的時候會點個頭微笑致意，有時那個人不在，但是那杯茶永遠都是溫熱的，像是剛泡好的樣子。
    然後有一天他看見那個女孩子有些抱歉地告訴他她明天有任務，大概他幾天都沒辦法喝到茶了，他隻是笑了笑，對他說，“本來就是伊萊自願給我喝的嘛，我要求那麼多的話就太失禮了啦。”
    接著那個女孩子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摘下原本一直戴在手上的銀色手鏈遞給他，樣式和格歐費茵那條寶貝手鏈差不多，不過伊萊的圖案是星星，而格歐費茵的則是太陽，“能幫我暫時保管一下它嗎？等這次任務結束回來之後我想告訴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露特比亞收下了手鏈並且表示一定會好好保存，在女孩子離開之前笑著對她說，“小心點，別受傷哦伊萊。”
    那個女孩子愣了一下，接著說道。
    ——“好的，我盡力。”
    SIX。
    誰也不知道其實伊萊那時候已經做好赴死的準備。
    肆組的人都是和別組的人搭檔，原因就是他們完全不具備攻擊力，或者該說作攻擊力忽略不計，在任務的時候隻能做後援和輔助的工作，運氣稍稍不好就會直接變成炮灰。伊萊對於自己這種廢物體質甚至帶著一種厭惡，因為不管她怎麼努力都無法學好，不管是劍術或者是魔法，除了抗火能力一流以及有時不大靠譜的召喚術，她根本和普通人沒什麼差距，甚至還要更差。
    也許這個任務對於零組的人不過小菜一碟，但是對於伊萊所在的小組來說則是大任務。這就是弱肉強食。——世界的本質。
    因為糟糕的帶隊老師以及過分傲慢的組長，第一天這個組合就遭遇了全滅這種慘境——當然除了伊萊之外。不過她也傷得不輕。
    在逃到一個隱秘一點的山洞之後她就地處理了一下自己的傷勢，皺了皺眉取笑自己還打算怎麼回去。受傷這種事不是沒遇到過，隻是沒有一次像現在這麼處境糟糕，身邊一個隊友也沒有。
    血暫時止了下來。半夜裏伊萊又開始發燒，傷口又開始流血，她感覺像是大動脈被人切斷了一樣，無力感充滿全身，昏昏沉沉地像是快要死了一樣。
    「很不甘吧……就這樣死掉。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吧？」
    「……沒辦法啊……現在還指望誰能來救我嗎……哥哥……或者是露特比亞……」
    「——大笨蛋，靠你自己就夠了。」
    「依靠家人你可以成為公主，依附男人你可以成為一位王後，而依靠你自己，你會變成一位高傲的女王。」
    「死了就……什麼也沒有了吧……而且女王什麼的……我做得到嗎？」
    「有什麼做不到的？你的靈魂——本身就是王的靈魂。」
    「來交換吧……我給你力量，而你交給我——某種重要的但是對你來說可有可無的東西。願意嗎？」
    「……好。」
    從那刻起，恍若新生。
    SEVEN。
    伊萊的確好好回到了學院，獲得了『湖光』的同時身上的傷都已經治好，曾經演練過無數次的劍技在血液中的封印解除之後輕而易舉地施展出來，一點傷都沒受就完成了任務。法術和劍術以及理論——這三樣她都具備了，毫無疑問她已經不是原先的那個戰五渣，而是像零組那些怪物一樣——「立於頂端之人」。
    回來之後通過了院方給予的試煉從肆組晉升到零組，原本棕色的長發為了戰鬥截短了不少，用絲帶綁成高高的馬尾，整個人變得精神了不少——某種意義上可以稱作真正的脫胎換骨了。
    露特比亞也為她高興——甚至還包含著「這樣她離我更近一些了」這種情緒在裏邊。
    帶著那條手鏈去找那個女孩子，“伊萊恭喜你進入零組啊！我估計你是和卡梅隆她們幾個一組吧，因為她們組本來就少一個人，零組的女性又不多，其他組合都已經到人數了呢……對了，你說回來之後要和我說什麼重要的事的，是什麼呢？”
    “請問……”合上書本的女孩子有些莫名其妙，就像生命晶石一樣有著通透感的棕色眼睛看著他，“——我們認識嗎？”
    “別開玩笑啦我們可是好朋友呢怎麼……”他試圖從那雙眼睛中找到一丁點欺騙的痕跡，但是棕色眼睛中帶著的是真真切切的——陌生，沒有接著說完那句話的打算，有些難受地扯出一個笑容，“啊……大概真的是我記錯了也說不定……那麼就重新自我介紹吧，我的名字叫露特比亞，你可以叫我露比喲～”
    至於那笑容是真是假，大概隻有他自己才知道。
    那個曾經在伊萊快要死去的時候，回響在她心底的聲音，此刻變得沙啞，一遍一遍地重複，如同鬼魅。
    ——「湖光，是悼亡者之劍。」
    EIGHT。
    露特比亞的最後一次任務在一個祭壇。上麵沾著的血讓他感到十分難受，作為蓋亞側的神聖精靈他對於這種泥濘的、充滿著血的鐵鏽味以及世界之惡的地方相當反感，他可以看見死者的血肉被榨幹而遺留下來的骨骸，靈魂被燒盡獻祭而遺留下來的流靈，唔……爭取速戰速決。他這麼想著，一手抓住劍鞘一手握住劍柄，做好隨時攻擊的準備。
    通身黑色的、穿著應該稱作是鎧甲的純黑色防具的或許是怨靈之類的東西突然就出現，站在高高的祭壇上像是在挑釁，周圍散發著濃鬱到可以稱為實質的黑色的魔力，或者說是世界之惡也不為過。
    「……啊……這麼麻煩的東西，偏偏這次是一個人來的。總之小心點。」
    最後的結局當然是露特比亞獲勝，作為蓋亞一側力量最接近神的種族神聖精靈，他本身就具有高神格，隻是有時候不大好用——那隻黑色的怨靈持有的寶具『天之鎖』正好克製他的那部分神性。所以獲勝的時候他顯得狼狽不堪。
    ……他從沒想過會這麼死掉。
    在那些本來可以輕鬆解決，但是在受了重傷之後完全沒有能力斬殺的魔物聚集過來之後，露特比亞笑了笑，然後努力揮劍，即使步伐再怎麼淩亂，基本連好好站著的能力也沒有，作為一個劍士他仍然決定要以戰鬥來結束自己的生命。
    「……怎麼說呢，與其就這麼逃了，最後因為失血過多這種原因死掉的話，感覺超遜的啊……如果真的那麼做的話，一定會被格歐費茵笑、說不定伊萊也會笑我吧……」
    既然死亡不可避免，那麼你願意死在哪。能喘息片刻的躲藏處、亦或是死在戰場上、待榮光流傳千古。
    ……這是一個多餘的提問。
    When。I。went。to。be。a。saber。【從我成為一個騎士起。】
    Unaware。of。loss。【未嚐一次敗北。】
    I。have。no。regrets。This。is。the。only。path。【了而無憾，那麼，此生無須任何意義。】
    「啊啊……但是伊萊還沒想起我這件事，果然還是覺得超遺憾的呢。」
    NINE。
    露特比亞的死訊傳來之後，整個零組的氣氛變得格外壓抑。雖然大家都在罵什麼身為零組的成員你竟然被一群小怪給虐死了死得這麼窩囊簡直太丟臉了，但是這群家夥一邊喝酒一邊哭得比誰都厲害，就連訓練都不去了。
    有什麼辦法呢，畢竟他們不過是少年罷了。即便手染鮮血斬殺過無數魔物以及墮落者，當「同類」、「夥伴」之間的羈絆就那麼被切斷，一顆活著的，跳動著心髒就那樣地停止了律動，——大概都會想這樣吧。那個會笑得很燦爛的男孩子，死掉了。
    就那樣輕易地、死掉了。如果不是因為神聖精靈死後所產生的結界，他們大概連個全屍都沒法看見。
    ……莫名其妙地，心裏空了一大塊。
    “……這是露特比亞的遺物，我想他大概希望物歸原主。”哥哥將那條染著那個人血跡的白色手鏈還給她，“雖然很不想告訴你，他本身也不大希望你知道吧，不過既然他都死了，我就告訴你吧，伊萊。”
    “……你失去的記憶有關露特比亞、是因為，你失去關於他的所有記憶之前，你是喜歡他的。很喜歡。”
    “啊……現在說什麼已經沒有意義了。那混蛋已經死了，我把他的遺體帶回來的。”血已經流幹、身上帶著遍布全身的傷痕、深淺不一。
    “——隻是祝你，不後悔。”
    眼睛分泌出液體滴落在手背上、那個有著棕色眼睛的女孩子愣愣地，看著那條手鏈發呆。
    “為什麼……為什麼要哭啊……為什麼……呢……”
    「呐，伊萊。到死之前我才發現，我是喜歡你的呢。」
    「——那麼，你喜歡我嗎？」
    TEN。〈尾聲〉
    原來關於你的一切，不過是一場空想白晝。
    我將你當作獨一無二去愛、直至有一天我不再存在。
    —tbc—
    【無責任番外。】
    【無責任番外。】
    【本內容無關正文劇情以及cp，內述世界觀來自最終幻想·零式世界的再構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