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但負如來不負卿 第一百八十九章,兩處沉吟似盡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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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又見一人跌跌撞撞的湊了上來,見了祁佑寒,就伸了手,醉意朦朦口齒不清著說了話,“咦?這不是……嘛!”話沒說完已被一旁的北辰箜篌拽了一把,示意家仆將人扶去休息,那人仍是要說什麼,轉眼又抱著旁人跌跌撞撞絮叨著酒話去了。
隻是,經這麼一鬧,這最後一桌的氣氛卻突然間冷了下來,與著坐在旁邊的幾桌人都有些好奇,也側目朝著這裏看。
魏都賦保持著舉杯未喝的樣子,眼睛卻一刻不放過,依然盯著他祁佑寒。內心有些悲喜,有些茫然。卻是帶著諸多的疑惑,站在自己麵前的這人,始終是風輕雲淡的樣貌,也並不見生氣?然,也因祁佑寒這刻的平靜令他魏都賦一瞬間感到了陌生,就如從不曾遇見過他那般。
他來,自己本該高興,可是未贈他請諫也未提過半字,所以手裏的酒杯有些顫抖。再是彼此相交數年之久,他來,自己也應該是落落大方的受他一杯祝酒,但心中總覺多了絲牽強。是啊,這些年錯錯對對,他們倆本應比親人還親,卻早已走成了陌路。直到是這一刻才發現,他魏都賦或許真的不識他祁佑寒多少,也從沒想過到底是不是要去了解他這師兄。他來,又想證明什麼呢?
祁佑寒向前走近一步,聲音不急不緩,“恭喜魏中丞和北野姑娘喜結良緣。祝兩位白頭到老,不離不棄。”很簡單的賀詞,沒有任何的敷衍和恭維。說完,祁佑寒飲了自己手中的酒,含笑看著他。
然,在這燭火熠熠的夜幕下,在眾人的歡鬧間,魏都賦居然說不出任何話,隻顧將自己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祁佑寒依然平靜著看他,又為各自斟了一杯,低語道,“我為你,已是放下,你勿要再想其他,可好?”魏都賦沒想祁佑寒會說這話,人僵在原地,不聲不響,祁佑寒飲了杯中的酒,再是一句恭喜,溫和一笑。
終於,彼此間隻剩了這樣尷尬的沉默。還要說什麼?還能說什麼?自己不是應該感到如釋重負的喜悅嗎?終於同麵前的師兄“撇清”了感情,還有什麼不滿足?但是依然覺得哪裏不對,他祁佑寒又如何是這樣麵色平靜的淡然?他若真是放下,又為何還會想著辦法來討他一杯喜酒喝,即使是坐到這一桌也無所謂?魏都賦隻覺這一手所握的酒杯越來越沉重了。
祁佑寒斟了第三杯酒,卻被一旁的北辰箜篌所阻,歎了口氣,朝著魏都賦輕聲說道,“第三杯就以茶代酒,子賦,願你心想事成。今後,你待自己要好些。嗯?”
也許正是因為這話,又或許是因為北辰箜篌這一阻所表示出的關心,魏都賦心中泛起一種說不出的滋味來。果然,他這師兄真的是不同的很呢!又想著那些傳言裏關於他祁佑寒的事,什麼皇帝同他南巡,竟會幾番寬宥於他;再來是北野禦庭早將整個寶玥錢莊的生意托在他手。如今,他祁佑寒擁有的可不少,還有那麼多人念他護他,他又有著何樣的魅力得這些權貴的親睞?此番所言,反倒像極了是對自己的一種諷刺。他魏都賦不過是入贅北野家,而他這師兄卻已擁有了整個天下!
十年之後,他與自己,身份懸殊,背景懸殊,連著彼此的心境可能都已是不同了,是自己“負”他在先,卻在祁佑寒方才說出這樣的話時,他魏都賦竟會感到一種莫名的嫉妒。他這師兄到底有些什麼能耐啊,依然能活的如此瀟灑?總有人願意在他身邊左右,也總有人對他情深以待,終於,內心深處一股無名之火突的燒了起來,已無法再麵對這樣的他!竟一手擲了酒杯,“哐“的一聲脆響,人也隨之轉身而去。
這時,魏都賦擲杯甩袖憤然離席的變故,使得周圍一圈人回不過神來,隻那剛才坐到其他桌去的九麵佛回頭朝著祁佑寒斥了句,“你真是太沒禮貌了,說了些什麼話要將人氣走!”
祁佑寒不予理會,又坐回到了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