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十年生死兩茫茫 第九十九章,一花諸色何似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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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城,富滿樓。
金滿樓,銀滿樓,占此天機富滿樓。寶玥錢莊東臨無極群山脈,延綿數千裏。而禾城內的富滿樓便是集整個瑞昌王朝最大的銀樓,也是寶玥錢莊發家之地。各地所經營錢莊銀樓的盈利最後都會歸結到此處。禾城地處國與國的交界,來往商賈更是繁多,是一處經商貿易的好地方。城中達官貴人,有錢的主兒,和一些來往在國與國之地以販賣稀有物品的商販為主要人群,因人員的複雜,所以銀樓在這種地方經營,正是近水樓台,要什麼有什麼,地大物博,交通貿易更是方便,又非兵家之地,常年也不會挑起戰事,所以禾城對商賈來說是肥水地,誰都想在此立足。
城中人聲鼎沸,茶館酒樓到處都是商人,街市上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商品,吆喝聲和叫賣聲此起彼伏,一片繁華。當然,那寶玥錢莊的富滿樓更是占據了一大片開闊的宅院。可以說比錦陽城的官府家都要闊氣,裏外均是一層層的紅樓磚瓦,密密的望不到邊。人稱富滿樓為“金樹銀牆”,足以可見是形容其太過有錢。這銀樓平日裏隻有外間大堂,及上至三層樓麵是經營普通典當取錢兌票的事務,其他一概不得入內。若是有些來頭,或者經由特別人物引薦的也隻是在大堂左間的包廂裏商議談話。因此,富滿樓雖大,但平日的大堂裏也見不到多少人,多為此樓內的仆人和雜役來往,還不如各地方的分號,倒是人流攢動。
當祁佑寒才自臨風居來到禾城,低調的住進翠軒別館的客棧時,富滿樓這處已然有人翹首以盼了。
富滿樓樓後的一徑幾間別具一格的院子,院子裏栽種著芭蕉和藤蔓幾乎把整個院子掩蓋在綠意裏,有一席桌椅,桌邊麵對麵坐了兩人。桌上擺了時令瓜果,在初夏的午後,襯在下麵的冰塊都要融了,卻未見有人動過這些可口清爽的水果。
“比預料的時間來晚了。”開口說話的那人,正是北辰箜篌。
“你這樣幸災樂禍,又是為何?”另一個用著平靜的語調說著話的人,襲身錦緞華服,極為尊貴,不似北辰箜篌隨意的穿著月白衣裳。
“你猜他所為何事?”北辰箜篌來了興致,定定的看著麵前這人,這錦緞華服穿的妥帖而又合稱的人正是那日尾隨林家客船,最後還救了一船人的北野慕。他還是北野家族外權如今的掌權者,更是寶玥錢莊的大掌櫃。
“他還沒上門來,你倒是一副著急的樣子,為何?”北野慕悻悻的說。
“我猜那人是來談條件的,卻不是來央求的。”北辰箜篌自顧自說著。
“你倒是了解的很?”對方答著。
“你應不應他?”
“和我談條件的,我又幾時會吃虧?隻是箜篌,你別忘了,另外有一個人在此地已經待了一個月多了,我卻不知他身在何處?”北野慕冷眼一掃,掠過箜篌的麵容,極似在找尋可能的答案或者線索。北野家族內權那位,北野禦庭,來了禾城一個月多,卻一點聲音一點影蹤都尋不到,他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哥哥真是令人好生的“煩躁”。
“他來做什麼。”似乎故意於北野慕打著啞謎,箜篌避過他遵循的眼神。
“整個寶玥錢莊雖然表麵看似是我的,但是你和我都知道,實則掌權的是他,而據我所知,在滄江上,林家的商船可是最先正巧遇到了他。你說那人會做些什麼?”北野慕一臉的危險氣息,更是有動輒怒火肆虐的形勢。
“關我何事,你們外權和內權的爭鬥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又扯這些。”箜篌準備起身,不打算繼續談這些無聊的事。
“北辰箜篌,你別忘了你的身份,你永遠替的是北野禦庭的命而活,這可是你們北辰家一輩子逃不過的宿命,如今沒人追究隻不過是被你誆騙了罷,因為當年那個儀式你逃避了,然而一旦被權內那些老家夥知道真相,你北辰家族就因你而全族被誅。你居在明月峻歆閣這些年隻不過是令那些老不死的放心,當然我哥那種人也不屑會管,實則你在做些什麼,我可是一清二楚,你依然想逆天改命,對吧!”北野慕一口氣說完,這些心底的疑慮不得不擺上來,更不惜撕破臉皮,就因為麵前這名男子假裝的不在意,又或者隱瞞更多的目的。
“北野慕,我可以告訴你,我當年確實恨你們家族,你和你哥在我心裏根本沒有分別。我是北辰家不孝子孫,也正是因為這種替命與生俱來就必須奉行的不公命運,我不孝的理所當然。”話說完後,北辰箜篌轉身的動作僵了下,猜測著說道,“你在等祁佑寒來找你,隻要祁佑寒的要求不過分,你會應他,因為,因為,你有求於他!”箜篌不禁後退一步。
北野慕露了滿意的笑容,表示了你猜對了。
“你還是要和你哥鬥,可是他有我這樣的替命司者所護,你呢?你連是誰都不清楚。北辰家並沒告訴過你,你的替命司者是誰,不是嗎?”話雖說完,委實是他箜篌自欺欺人罷了,至少北野慕會這樣認為。因為麵前這人知道自己當年並沒有完成儀式,所以北野禦庭其實並沒有人護。
“不知道,我並不要知道。我隻知道北野家嫡親血脈,生來就有司者護命,我開心都來不及。箜篌你難道不知道嗎,有時候知道了並非是好事。比如你,你雖說護的是北野禦庭,我哥的命格,但你當年不是逃跑了麼?那麼也就是說你和他其實至今都沒有完成過這樣的儀式。而我不同,我肩甲那枚印記是最好的證明。這樣天生的優勢我如何不和他鬥。”北野慕神色一凜。
“為了一統北野家嗎?你此心不死,終有報應。”箜篌輕哼一句。
“箜篌,你說我不如我哥,但可知那人的性子又是如何的陰冷,我這些年待你如何,你竟一點都不感動,我對你什麼心意,你就一點都不明白?”北野慕終於目光放柔,在箜篌纖細的背影裏說著溫柔的話。
見對方並未回頭,也不再說話。北野慕喃喃自語道,“箜篌,遇到你我終於發現生活有了目標,更慶幸了當年你的決定,哈哈,逆天改命,這個世界上能做逆天改命之事的人不多,我,不過是佩服那樣的你!”
北辰箜篌已走遠,仍見北野慕一人立在樹蔭下,不知又思到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