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十年生死兩茫茫 第四十二章,劍滿樓懨懨心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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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過了多久後,
“為什麼要對我好?”像是自語呢喃,祁佑寒還是聽到了在風裏飄蕩過來的句子。沒有情感卻帶著疑惑不解的詢問之意。
為什麼要對他好?記得那時的子賦,一聲不響的偷跑進重宓閣的藏書樓為的就是翻找釀酒古籍,然後專心致誌在桂花金秋摘了滿樹滿樹的花蕊,參照著古籍釀了一次酒,發現味道不甚滿意,便就此鑽研了許久,他本不知師弟為何對此這般上心,卻聽到師弟說,“師兄愛喝酒,但是這山中之酒均無酒味,我且為你發明一品好酒。如何?”於是他們便在閑暇之時開始琢磨其釀酒的事,後便有了幾壇好酒被埋藏在重宓閣後山的一處地窖裏。還說著,“來年此時此刻,定當同師兄共飲,把酒臨風,快意人生。”當年的祁佑寒,便是一襲白衫,笑彎了嘴角,對著麵前信誓旦旦的師弟重重的點著頭。卻又是後來被麵前這師弟狠狠的翻了出來,擲地有聲的全部摔碎。更是嫌摔的還不夠徹底,竟然還踐踏起來,失望和生氣的朝著依然如故的白衣少年道,“你整個人讓我惡心!”
為什麼對他好?曾幾何時,他病重高燒,不退不減。師傅在閉關,誰都不見,整個閣內上下都沒了主意。他硬是背了師兄一路下了山,離了閣。在市井尋大夫,一腳踹翻了醫館大門,非揪著人立馬給背上之人救治。才知是因為常年沾酒,又食之過簡過素,小小少年均在長身體,哪裏經的住這樣的練武強度。遂回到閣內死活要求著師傅給他們眾師兄弟改善夥食。他,魏都賦就是這般想做就做的人。
久久之後,祁佑寒回頭柔和的凝視著窗前那張令人眷念的麵容,反問道,“子賦,那你又為何對我好?”
原以為亦如初見那般,那個明媚和煦的少年站在了老者的身邊,扶了自己起身,順手擦掉了自己滿臉的泥汙,白白的衣袖盡變的髒亂不堪,然後牽了自己的手走向重重宮宇。溫軟有力的手指握的太牢,朝眾人說的話太過體貼,“這是我師父新收的徒弟,王逸之,我的小師弟。你們且不要欺負他。”那種溫軟如玉的親和感隨著少年的說辭自然的流露而出。眾人均是以恭敬的態度對著麵前一襲白衣卻髒了袖口的少年,頻頻點了頭。
後又在路徑殿前的練武場聽了那番話,少年兄長義正言辭的說道,“做人,要的是問心無愧。不問來路,不尋出身,便是師弟身負驚天秘密又如何,他一朝是重宓閣的人,就是我師弟,你們且不要偏聽偏信,連師父都沒說什麼,你們膽敢在此交頭接耳,隨便議論起來了。待人要的最為關鍵的就是真誠。”見眾人不說,又道,“與我一分好,我還十分,於我一份壞,我百倍還回。你們還想怎麼捉弄他?”
“那師兄,你指導劍招總是親自於他比試,撇下我們。你就偏心。有時竟為了他還弄傷了自己。”不服和小聲的嘀咕不絕於耳。
少年腳下些微晃了晃,說,“他入門晚,又被你們冷言冷語,我就親自教,難道還教不得了?這也是師父的意思。”扯起謊來,居然也是麵不改色的。
一個固執的人,好便是好,想什麼就是什麼。
一個執念的人,掩藏綿綿心思,一旦被識破,卻又無從解釋了。
各自收起回憶。祁佑寒依然沒有打算回屋。擺了一個奇怪的起劍勢,歎道,“子賦,我這些年其他沒什麼長進,但對武學還是自認領悟不差,這《九重宓雪》想必北野家那個未曾謀麵的北野禦庭也是會的,若將來你們真到了對峙的那一刻,怕要被他嗤笑,我再授你一套自行鑽研的破解式。你且先看著,最好是融合一氣,才能遊刃有餘。”祁佑寒臉上露了得意的笑。劍再次隨身而起,落英繽紛,亮如星輝。
那個白衣少年,亦如當年,還是執著於一切,舞的劍風華已是外溢萬千,洋洋灑灑,才情了得。隨後祁佑寒獨自舞劍的身影裏又加入了一人,隻執了一段枯枝,便撞進了劍雨裏,交錯附著的劍招,互拆互攻的姿態,要說恣意便是張狂,要說謹密又當契合。雙劍合璧,風姿卓卓。
祁佑寒,七竅玲瓏心的你其實是不承認,不甘心。
魏都賦,是緣是劫隨我心,但你必須萬敵不侵。
心思各異的兩個人在難得的對招下,越發的狠厲了起來。
幾載歲月困林苑,春夏秋冬歎時長。年年默、盼歸期。一朝劍指夢無顏。煙冷瘦黃花,又倚江湖揚名。若生若死難渡,也願隨君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