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洛陽才絕祁佑寒 第二十九章,眷顧恩情君之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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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天玄好氣又好笑,“朕沒打算碰你,但你得陪著朕。”無奈地看著懷裏的人,男子大約不像女子那般,會有嬌柔獻媚的心喜,但見朕這樣尊貴的身份,至少也表現一下歡喜。
哪裏至於讓他以“忍受”的心態來應對。他反感?反感還稱自己是斷袖,這又斷的是哪門子的袖。
所以難免做法上變的奇怪。或者在旁人眼裏也的確如此。雖身份不符,但那又怎樣。帝王有個男寵也不為過吧。
看著祁佑寒認命卻又不屑的表情,忽然想起東宮那夜,並不清楚之後的情況。
然此刻,祁佑寒抬頭,正巧看到霍天玄眼中的古怪複雜以及溫柔,他這君王又想些什麼去了?
而此時展現的這種溫柔又是令人心驚的。溫柔本就是一劑毒藥,用多了不至死,但上癮。
不待祁佑寒的回答,霍天玄擁住了祁佑寒,這樣一個帝王給於的擁抱,並不沾一點強硬的氣息,不圖一點粗俗的鄙夷,更不帶一點狎昵的輕浮,簡簡單單的一個擁抱,卻付了太多的情感。
祁佑寒怔怔的呆在原地,心神恍惚。如石投湖,如在寂靜的空穀裏悠然而來的天籟之音。淳淳潺潺,溫軟綿綿。心甘如飴。
男人的擁抱,估計也就在這樣無人的情況下,讓人才不覺尷尬,這帝王真真不像個樣子。或者霍天玄正是因為權勢在手而可以為所欲為,忘記謙遜,便把霸道行駛得理所當然,並用各種溫柔為佐料來調和,亦步亦趨的令人深陷。可這人並不好愚弄,之前數次的對陣,哪一回自己勝了,結果僅僅換來的是“惹怒”他。
自己的伎倆怕是已給他摸了個一清二楚。祁佑寒不禁微微歎著氣。恐怕再也找不出任何辦法令他收斂,如子賦所言,這帝君並不簡單,心思縝密不說,論鬥智鬥勇上,他,霍天玄還真算的上一個對手。
霍天玄看著曾冷靜或狡黠,畫舫間自詡風流才俊的柳扶蘇,這刻的神情真是有夠令人快意的。原,如此一個相擁而抱,竟逼出他這等心緒。
然這張被老天眷顧的容顏,毫無脂粉的俗染,卻似清晨的露水,獨然間竟令人微醺著,沉醉了。
難怪當年敢講那樣的話,這祁佑寒也的確能擔當一個斷袖之人所特有的那份俊美清逸之氣,那倦色沾染的眉,英挺的鼻,以及幽深而不見底的黑眸,總是令人想要戳取更多。
此刻不見陰柔,淡然微抿的嘴角,添了一份不似讓人親近的冷漠和疏離,卻蕩漾在霍天玄的眼中,是一種逃避而難掩的心慌。
對此,霍天玄相當的慶幸,如若他是個女子便沒有這些神態,也不見得能令自己動心,更別說那些一朝選在君王側的女子,怕最終也就得了四字,美人遲暮,容貌再好,終要老去。
那些整日整日對鏡細描的眉,輕點的朱唇,以期他能給的關注,嬌做的女子,如今自己怕已厭惡。而寫意在麵前這張容顏上的,竟然是天然自成,頎麗,清雋,醇厚如酒,淡然若茶。蕭蕭肅肅,爽朗清舉,令人眷念至此。
霍天玄俯身,一手撐在祁佑寒一側,嘴唇便要覆了上去,祁佑寒驚愕,頭微一側,也不顧霍天玄會有何反應,一把扯住麵上之人的衣襟,厲色微顫道,“皇上,君無戲言!”
“朕反悔了。”霍天玄促挾一笑。
祁佑寒扯住衣襟的手忽然就失了力道,居然慌亂的抿起唇瓣,盯視著,霍天玄看著向來冷靜淡漠的人,在自己麵前無端的百轉心思,居然產生了一種無上的勝利之感。
於是吻再度襲了上來,因為剛才那四個字:朕反悔了,這樣的吻變成理所當然,雖蘊著溫柔更多的卻變成了一種享用。
吻至喘息,祁佑寒含糊的開口,“君臣本就殊途,皇帝這是想讓微臣墮入萬劫不複之地?”必須於他商酌利弊,打消這帝君一切的欲望。
“殊途也可同歸,朕一點都不擔心。”霍天玄心情大好的回答,看著麵前這人擰皺的眉宇。
“史官記述,後世評價,也不在意?”祁佑寒依然咄咄地問。
“太傅大人,朕忽然發現你的聰明才智也開始昏聵了。”霍天玄眯著眼笑他。
是啊,人活一世為何要去關心後世的故事,即便是萬世敬仰又或遺臭萬年?隻不過也是一個虛無的名。若真為了後世所想所做,又如何盡歡這生的所求所望。百年一瞬,從落地為嬰的十來年已是虛度的成長,若在這之後的幾十年還為著那些虛名而活,豈不當真是傻子。
祁佑寒再看麵前這張雅人深致的臉,寒星冷月的眉目,璞玉而雕的五官,不怒而威,不語而笑,不避而視。
此刻正兀自愜意的琢磨著自己,集天下所有的君王,說著君臣同歸的句子,祁佑寒竟發現了滿滿的溫情。而自己努力了十來年相扶相護的那個人,連一個擁抱都是奢求,情何以堪?
祁佑寒啊祁佑寒,你終究也嚐到了恨,一種因為不想要而容易得到的恨,一種因為百般付出而得不到的恨,便是這種情愫,如何讓人開懷,如何讓人放下。
情本無根,栽錯了地,守不得花開,摘不得果,卻依然死抓不放。
祁佑寒苦笑著答不上話,殊途同歸。歸何歸,誰同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