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洛陽才絕祁佑寒 第二十三章,憶往昔刹那年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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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的勁道慢慢浮了上來,祁佑寒心神恍然,飄飄忽忽的不知去了何方,麵前這張豪氣的麵孔,總是令人遙想另一張相似自負的臉,那張容易被惹怒的帝王臉。祁佑寒迷迷糊糊的兀自笑著。
後來七王爺還說了些什麼大體都記不清楚了,記憶似乎永遠翻不完這些曆曆在目的場景,遙想那些年的事,一件又一件的細膩。如清水淡然無波,如烈酒醇厚濃鬱,如毒藥念念不忘卻甘之如飴。
……
那年,還不知他叫魏都賦,他是王逸之。
“從今日起,你,王逸之便是老夫重宓閣的弟子。”指著身邊的少年說,“他,祁佑寒便是你師兄。”長者身邊站著一個眉目清秀,不似人間該有的美少年。少年淺淺的笑了,看著他,伸手把跪於地上肮髒不堪,滿身血汙的魏都賦扶了起來。名喚王逸之的少年滿眼的絕望和仇恨,滿眼的悲傷和無助一一映進了祁佑寒的心田。初春,一樹一樹的桃花開的肆意而張狂。崇山峻嶺,隱匿著隔絕了塵世的喧囂。一座巍峨的宮宇掩映在蒼蔥俊莽中。兩個少年的臉,映在餘暉裏。劍影層層,風姿灼灼。
在這之後,又有多少風雲難測。
“為什麼祁師兄就親自教你啊?”
“你到是比劃比劃給我們看看啊?”
“你不要得意,師兄對你好,你就這麼囂張,目中無人!”
“你不過是個野小子,要不是師兄央求著師傅收你,你現在還在無極山轉圈圈呢!”
一群人圍著魏都賦,推搡著說話。
或許對魏都賦是特別的,切磋武藝,便隻有他得師兄淳淳的教導。其他弟子都不得師兄親自上陣比試的劍招,唯獨每次都有他的份。眾人不滿,但又沒人敢明說。竹林印染蒼綠,劍影參差繁複。情深暗藏。
“逸之,怎麼一個人練劍,大家呢?”少年清脆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一臉笑意,白衣儒雅。
麵前的人低頭不說話。握劍的手緊了緊。
“是不是他們又欺負你了?師兄定幫你,你隨我來。”祁佑寒便自行牽起魏都賦的手。卻被毫不留情的拍掉,盯視著祁佑寒冷硬的問,“師兄,我問你,是不是每次比試,你都是故意的!”
“故意什麼?”白衣少年不自然的笑。
“不要讓我說那麼清楚,你故意受傷,讓我覺得有愧於你,讓我總是牽念著你的傷勢。以此,以此比旁人更為親近!”魏都賦吼道。
祁佑寒怔在原地不說話。竹林颯颯的風吹起一疊一疊厚厚的情意。
“逸之,我。”祁佑寒抬頭看他,那麼小心翼翼的,還是被發現了,那麼在意他,就是想著他,為著他的一切,從什麼時候起有這樣的心意呢,連自己都感到莫名啊,卻總是想見他,便時不時在切磋的時候受一些小傷,便能見他皺著眉甩掉劍跑來查看,眉目緊張自責。是那種被關懷被在意的心情。魏都賦從不會說很多話,總是用行動來表達著感激。便也是這樣寡言的少年,不知身上背負著什麼,眉間一道陰鬱,立在眾人身後,孑然一身的樣子,不予人為伍,練劍總是專心致誌,有時甚至在半夜起身,執了劍消失在黑夜裏,天微亮的時候再回來佯裝著睡下。在魏都賦身上定然是有著什麼難言的過去。
是多麼想同他溝通接觸,便使著這樣受傷的小計策,卻最後僅僅得到的是疏離。避的更遠,不到萬不得已,均不見自己了。兩人就此冰涼如水。即使是一眾師兄弟在一起,祁佑寒都能感受到那種冷意的隔閡。他便是這樣的人。厭就徹底厭在了行動表現上,心喜的東西卻從不願示人。你便是厭我,連一點餘地都未留。撇的一幹二淨,就隻剩一幹二淨了。情短情長處,情深錯付又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