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洛陽才絕祁佑寒  第五章,心思各異情不明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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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儀殿,皇帝內朝親信大臣朝下商談國事之地,亦也是皇上批閱奏章之處。
    早朝過後,宸錦帝找了幾個親王大臣及尚書院士到乾儀殿商討十月科舉之事,並一一在此批完了各省各州郡呈上的奏折,才算得了空,僅留了太傅兼尚書令大臣肖華一人,並詳談了關於科舉的一些細節之處。
    “太傅,昨個我已看了很多地方舉薦的才子學士,其中卓絕出色者大有人在,可為朕的朝堂吸納不少精英。當然有洛陽第一才子魏都賦,隻這才子名聲雖大,卻不見有何作為,這是何故。”一手撐著半張臉,慵懶的問著麵前的尚書大人肖華。
    “稟皇上,這魏都賦為了洛陽北野君之首的四女兒幽嬋。可謂已經感天動地泣鬼神,可是那北野君卻硬是不準,一句話堵上了魏都賦的嘴,才子盛名空懸,卻不似狀元郎。說的就是他雖有盛名卻連個狀元都不是,氣的魏都賦臉都紅了。前不久又見他成了畫舫十三弦之首弦----柳甘逸,柳扶蘇的座上客。一時又傳的沸沸揚揚。直到幽嬋拗不過自己,直接踏翻了扶蘇公子的船,揪著人,才作罷。現在魏都賦已入了北野府邸,準備科舉去了。對這幽嬋的情意到成就了一番佳話。而扶蘇公子不怒反笑。後來人們才知,原那魏都賦與扶蘇公子相交甚深,此乃為一激將法。”
    “倒是有趣。朕是聽說這畫舫十三弦曆來有評選事宜,這登的上首弦之人的才學不知又如何?”宸錦帝自顧喝著茶。
    “皇上,柳甘逸也在科考名單上。”太傅會意著欣喜道。
    皇帝合上了名單,沒有全部看完,畢竟人數太多,隨便挑了些略作一二,餘下的都是各大臣的事。
    “皇上,您不親自閱完?”
    “不了,朕還有諸多其他事需要忙,這科考倒是不急。”
    肖華撫著胡須,斟酌著是否把那日祁大人的相求也說了,不管怎麼樣,先給皇帝吃個定心丸,省的倒時萬一真上了殿試,大家都難看。然要如何開口才是現在自己的難處。
    發現了肖華的遲疑,宸錦帝微一打量,便笑道:
    “太傅,可是還有話,不妨直說。”男子抿了口茶,心情甚好。
    “皇上,微臣在名單內發現祁鳴一的大公子祁佑寒的名字,不知皇帝有沒注意到?”
    霍天玄劍眉揚了下,恍然道:
    “你是故意的!那祁家大公子不就一斷袖之人,能有多大才學。”但他又想著那日念情山莊所遇之事,雖說了幾句頗為有意思的話,但那人轉身而去的神態,太過目中無人,肆意囂張了。
    “皇上——”肖華深深一揖:“那祁家就一獨苗,迄今也是二十六、七了吧,卻仍然不無長出,他家父甚為惶恐,遂拖了老臣為他報的名,也是想低調行事,如若那風流子弟去報名,他老父怕又要擔著風險了。可以說這也是拜皇上當年戲言所賜。恕臣鬥膽直言,還望皇上諒解。”肖華這番話說得於情於理。
    “朕的戲言?太傅,倘若他不是當年自己口出狂言,即使朕有什麼戲言,也阻礙不了他的前途。”霍天玄拂袖,扔了茶盞,濺出了少許水漬。
    他倒也沒有多動氣,接過貼身太監遞來的桃花羹,抿了幾口,又交回侍奉的太監手上。年輕俊顏上充滿了興味,不似在朝堂上,他是閑適自在的,別有一番威儀而不羈的氣息,私底下的君主架子並不大,尤其在這些顧命大臣前,更保持著對他們幾個年長者的敬意。
    肖華直起身軀,看皇帝情緒頗佳,繼續說。
    “因為這樣,那祁佑寒至今都沒娶親,很多人更是避的遠遠。他被他家父撇在別院林苑約莫也要有十餘年了。就當是讓其自身自滅。好在未出啥禍事,隻道那當年之事也就都淡忘了吧。”肖華頓了一頓,察言觀色道。
    霍天玄不甚在意地繼續翻看一大疊名單,也終於看到了那個人的名字。嘴角潛著笑意,這人自詡風流,自詡斷袖君,不知到底能有怎樣的能耐。他且等著。複往上,看到了柳甘逸的名字,旁邊卻沒有任何注解。是不是真以為自己享負盛名,整個洛陽城是不是都認識他所以什麼都不用再寫。
    看來今年這些人的傲氣一個比一個高。一個為了娶到美人似不情不願的來應考,一個做父親的卻要百般通著關係來應考,而這個什麼都沒寫的就書了三個字的柳甘逸更是猖狂的很,直看的霍天玄無名之火無處發泄。隨手一把扔了名單,揉了下太陽穴。畫舫十三弦首弦麼,他一定要去看一看何許人也。
    “就這樣吧,朕乏了,退下吧。”
    “謝主皇恩。老臣代祁大人謝過。”
    [祁府書房]
    此刻正對著祁鳴一坐著的便是尚書令肖華大人。
    “祁老弟,您的事已經辦妥了,今日前來也是告知一聲,您大可放心。”肖華特意跑了趟祁府,也算與祁鳴一敘敘舊。
    終於這名喚祁鳴一的老者舒了一口氣。滿是感激之意,正想著開口說些什麼,又見對方道,“祁老弟,您也不容易,這兒子也算涼著有十來年了,這次科考,希望他不負眾望,有所建樹。您也就欣慰了。”複拍了拍祁鳴一的肩膀,笑容滿麵。
    “肖兄,你有所不知,那時上府書院回來後,老夫本沒有讓他閑著,送他去拜師學武了,卻不想沒幾年竟又回來了。這一待才待的年月長了,我也再無他法了。哎。”祁鳴一一說起這兒子,滿麵憂愁。
    “哦?還有這等事?”肖華疑惑的問。
    “可不是,那身子骨或許練練武什麼的還能有個男兒樣。我和她娘便是這樣想的,誰知回來的時候居然更差了,也不知出了什麼事,問過,他也不說。還不是這些年再養了回來的。”祁鳴一歎道。
    肖華點著頭,附和著,“祁老弟,您也不用那麼擔憂,令公子才華橫溢,我們這幾個大臣豈有不護之理。隻是祁老弟可要多多約束其言行,莫要將來真應了那句----禍從口出。就真不好辦呐。”
    “是,是,是。”祁鳴一點頭如搗蔥般。
    “現今朝政上正是用人之際,空缺之位也不少,希望令公子能謀到個好差事,您也就可寬心了。看在我們多年的交情上,到時候,我自會從旁給皇帝多提提意見。”肖華心下想的是,這祁佑寒能不能上得殿試還不一定,是不是這話說早了。
    “多謝肖兄如此關照,老弟感激不盡。”祁鳴一胸口升起了暖意,就差沒掉下淚來。
    說到科考也沒有多少新意,無非就是皇帝廣納人才的一個措施,隻是這次為何如此勞師動眾,僅僅是因為皇帝的重視?如今,在位的新皇,行事果斷,更是雷厲風行。一幫老臣大都也到了退隱頤養天年的年紀,恰也就是青黃不接的朝堂,正是需要大量新鮮血液來補充。所以這次科考更是放寬了條件,之前肖華拿上去的名單,僅僅是一些名門望族的舉薦或是官宦世家的子弟,並不是全部。在這個人才濟濟的皇朝下,金榜題名難如登天,更可以說凡是能入殿試的都已算了不得的人才了。而這洛陽城內,學子聚集之地,僅僅上府書院能出的人才,就不下十來個,還是近年來的一些年輕人,所以想要脫穎而出談何容易。
    “祁老弟可對那北野君之首有所了解?”肖華凝了下神,又扯了其他。
    “不是很清楚,不過流傳著北野府的故事倒是挺多,你也知最大的那件就是當年魏家一門的慘案。”祁鳴一答道。
    “最近我見皇帝有意在為前朝舊事所涉及的官員和親眷重新翻案,唯獨魏府一事。鬧那麼大,皇帝卻看都不看,草草略過。甚是奇怪。”肖華隨口說著。他是太傅又是尚書令,皇帝朝上朝下諸多事務,都會向他請教一二。隻這北野君之首,連他自己都大感疑惑的世家,皇帝卻又問都不問了。
    “北野府不是已變成商賈之人,不入朝,不為官,連著身邊的子嗣都沒有入朝的打算。有何不妥?”祁鳴一並未發現肖華話語裏的玄機。自顧自地說著不相幹的語句。
    然,也就是這一刻,門外的身影突然就沒了推門而入的意願。祁佑寒立在了書房外,剛才房內這兩人的談話他聽了個十成十。也便是最後那幾句,令祁佑寒皺了眉,呆愣在原地。自己此番前來本就沒有驚動任何人,他就想把那請箋甩在父親麵前,不滿於家父仗著職權,為自己鋪的路。他兒子真是如此不堪的嗎?需要花了心思去討的門路。欠人一份情,就好似牽絆了太多。他不需要在經年之後,還要父親如此不知輕重的幫襯。而又因肖華最後那幾句關於翻案與否的話,更是堅定了自己要拔得頭籌的決心。
    沒有人會明白,祁佑寒在想些什麼,這裏可不是怒馬鮮衣的江湖,說殺就殺;也不是嫣然一笑就能傾城的天下。這裏僅僅需要的是舉世無雙的名諱,傾盡天下的才情。
    他入仕必要一舉成名天下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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