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貼近的站姿幾乎讓我清晰的看清他纖長漆麗的睫羽，黑色蝴蝶似的停泊在那深湖似的眼睛上，漂亮的讓人覺得不可思議，“顏涼。”我呆呆的叫他的名字，隻覺得他落在我額頭的呼吸讓我有些癢。
    “把鞋子脫掉。”他湊到我耳邊，輕聲說了句。
    “哎？”我愣愣神，又被他拽進廁所隔間裏麵，按著坐在馬桶上。
    “脫鞋。”這次完全是命令的語氣。
    我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的脫鞋，“把襪子也脫了。”他看我一眼，似乎是對我緩慢的速度很不滿似的，直接蹲下來迅速的扯掉了我那雙印著皮卡丘的襪子。
    “你這算好透了？”顏涼指了指我微微還有些腫的腳，目光暗了暗，突然爆發似的厲聲道。
    “也不是很疼了，走路也沒問題。”我被他的眼神嚇得縮了縮頭，但直覺的就想回嘴，“不就是有點腫嗎，又不是什麼大事！”
    “你就當沒事吧你，這麼閑，沒課就晃蕩，讓你消停下怎麼就這麼難！”顏涼沒好氣的把我的襪子扔到一邊，眉頭皺的死緊，說話也跟吃了炸藥似的發衝。
    “我也不是很閑……”
    “穿好襪子，馬上回去。”
    “可……”我本想說我才剛來沒多久呢這，馬上就走不好吧，但一看顏涼的眼神卻是也沒什麼勇氣反抗，於是隻好期期艾艾的說了聲好，就乖乖的跟著他走出來校門，臨了才給三兒發了個短信說了抱歉。
    “你哥在家？”
    “沒呢，我看腳不痛了就叫他回家了，不然他又是公司又是這邊的，我看著就累。”阿真這些天已經被爸爸使喚的夠淒慘了，好幾次我半夜睡的迷迷糊糊都看見他坐在書桌前麵處理公司裏麵的事情，怕吵醒我還堅持沒開燈，隻開了一盞小台燈在那兒一坐就是一夜。
    第二天還若無其事的在我麵前笑的和個沒事人似的給我做早餐，看著就讓人心酸。
    “你倒挺貼心，果然哥哥就是不一樣。”顏涼回了一句，語氣不冷不熱的，卻總讓我聽出點陰陽怪氣來。
    “恩，阿真是不一樣，他從小就對我特別好。”雖然不是我的親哥哥，但是他比世界上所有的親哥哥都更好。
    “他一定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哥哥。”這有這一點，讓我肯定。
    “你要不要吃排骨？”顏涼挑眉突然開口，把話題一下子扯遠到一個意義不明的方向。
    “啊？”我張張嘴，一下子沒跟上他的思路，等再回神就已經跟著他到了街上。
    兩邊是高深的香樟，有零星的一些隻剩下尖銳枝丫的法國梧桐還有白樺。
    風吹過去凋落下幾片黃葉，晃一晃就溶解在濃重的寒意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