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鳶尾花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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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來的像是流星,你明明知道抓不住,卻是伸出手,顯得義無反顧——顏涼
“我不要喜歡你了!……你一點也不喜歡我。”那是個狂亂的夜晚,甚至連顏涼自己也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當顧長安站在自己麵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表白又控訴的時候,他沒有覺得惡心,也沒有覺得意外,他隻是沉默的抱住了顧長安,感受著懷裏那人的顫抖,感受著他的體溫。
然後吻上他的嘴唇,這不是憐憫,這不是意外,這是愛情,當顏涼放開手看著顧長安的時候,突然就明白了媽媽當時的瘋狂,愛情,仿佛能讓人點亮所有的希望。
隻是,如果有一天失去了,那就回比一開始的一無所有更加的可悲。
“沒有什麼永遠?愛情,值多少錢?”記憶裏女人絕望的美麗的臉是那樣的清晰,但是這一刻,顏涼實在舍不得做任何的拒絕。
顏良心裏不是沒有害怕的,對待感情,他從來是個謹慎又矛盾的人。
可是舍不得推開,怎麼辦?
那麼就隻好深深的占有吧。
徹底打開顧長安的時候,顏涼清晰的看見了他眼睛裏的情感,順從的沒有任何遲疑的愛,即使被這樣對待的時候也一直乖巧的看著自己,讓人無法不對他溫柔。
我愛他,顏涼看著顧長安的臉,突然在心裏苦笑起來,原來我從來都不是恨著他的,我是這樣的愛著,愛著這樣的笑臉,愛著被抱著的這個人。
三年後。法國。巴黎。
“咕嚕咕嚕”,廚房裏的咖啡沸騰著,冒著香氣四溢的泡沫。
今天下起了雨,整個巴黎都是霧蒙蒙的一片,落地窗外沾上了雨水,把街上的顏色都暈開成極其寡淡的顏色,偶爾有幾把亮色的傘從雨幕中穿越,也是極其亮眼的溫暖。
海明威曾在《流動的聖節》中喃語“假如你有幸在巴黎度過青年時代,那麼在此後的生涯中,無論走到哪裏巴黎都會在你心中,因為它是一個流動的聖節。”
但是如果這個聖節裏隻有自己,那麼再美的景色也不過是一張黑白的照片罷了。
咖啡的香味慢慢的在空氣裏溢出來,像是浮在巴黎上空永不退落的時光芬芳一樣讓人眷戀。顏涼抿了一口咖啡,一個人站在沒有開燈的客廳裏,突然的覺得過去那種錐心蝕骨的寂寞似乎是終於遠了,變成一個蒼涼的手勢,變成巴黎的雨霧。
“小涼,不要相信別人說的什麼愛情,愛能值多少錢?喜歡能值多少錢?”
“一切的喜歡都是有時間的,像是食品的保質期一樣。”母親的話曾幾何時像是魔咒一樣在耳邊不斷的響起。
可臥室裏的人睡的很香,有些單薄的脊背隨著呼吸輕輕的起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