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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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天空烏雲密布,壓的人透不過氣來,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梓離獨自一人背著裝滿草藥的竹筐,看著陰沉的天空,歎了口氣。
出門時還是好好的天氣,怎麼這會兒就要下起雨了。
看這光景,一定趕不及在雨落下之前回去,得找個地方避雨了。
所幸梓離時常來這裏采藥,他想起前麵不遠處便是一座廢棄的寺廟。這麼想著,梓離快步朝前方走去。
剛走進寺廟,雨就跟著落了下來。梓離看了看天空,歎了口氣,希望待會兒不要打雷才好。
“這鬼天氣,怎麼好端端地下起雨了?”門外突然響起聲音,梓離閉著的眼睛重又睜開。
“還好這裏有個破廟,公子,我們進去避雨吧!”
“也好,將馬也牽進來些。天色也不早了,就在這將就一晚吧。”另一個聲音也響了起來,梓離依稀覺得自己在哪裏聽過這個聲音。
說話間,兩人已走了進來,一個牽著馬,背著行李,另一個手持寶劍,長身玉立。
“咦?居然有人?”那小廝模樣的青年見到梓離有些吃驚,大概是沒想到會碰上與他們一樣前來避雨的人。
白子言這才注意到坐在殘破的佛像前的梓離。
“這位兄台也是來避雨的?”走至身前,白子言抱了個拳,問道。
“嗯。”梓離不願與人多說話,隻是輕輕地應了一句。
“嗬嗬,我們二人途徑此處,突然天降大雨,所以要與兄台一起在這避雨了,兄台不會介意吧?”
“請便。”
梓離說完,便合上了眼睛,不願再說話。白子言見了,隻是笑笑,去一旁和陸傾整理起行李來。
“公子,那人真是太沒禮貌了!”陸傾邊打開包袱,邊看著梓離對白子言抱怨道。
“本來就是我們打擾了人家,人家不高興也是應該的。”白子言說的雲淡風輕,絲毫不在意,眼睛卻是飄向了正在一旁小憩的梓離。
這張臉,究竟是在哪裏見過呢。。。。。
“也就是公子您脾氣好不介意,要是換了我,準把他。。。。”
“陸傾!”白子言製止了陸傾的話,從包裹裏拿出幾件衣服道,“我們身上的衣服都濕了,你去生火,把衣服烘幹了。”
“知道了,公子。”陸傾撇撇嘴,瞪了梓離一眼便走開了。
“抱歉,我家下人不懂事,剛才說的你別介意。”見陸傾走開,白子言走到梓離身邊說道。
“無妨,確實是我沒有禮貌。”梓離半睜開眼,語氣疏離。
“兄台麵相看著好生眼熟,像極了我曾經遇到的一個人。”白子言坐下,開始和梓離攀談起來。
“是麼?”
“是啊,他也不喜歡說話,對人總是冷冰冰的,我們在一起的時候,若是我不主動起個話頭,他大概會一句話都不說。”白子言有些懷念的開口,手掌撐著下巴,眼睛卻是直勾勾的看著梓離。
“真是奇怪的人。”梓離沉默了會,然後開口道。
“嗬嗬。。。。奇怪。。。麼。。。。”說完,兩人都不再說話。
正好此時,陸傾已經生起了柴火,白子言便脫下了外衣放在火邊烘烤,一時無話。
火苗噼裏啪啦地燃燒著,兩匹馬在門口處不耐煩地打著響鼻,而屋外的雨也絲毫沒有減弱的趨勢,反而越下越大了。
“這雨怎麼越下越大了。。。。。。”陸傾走到門口,撓著腦袋說道,“這麼大的雨,夜裏應該會打雷吧。”
白子言正欲開口,卻發現身旁的梓離臉色有些古怪。
“怎麼了?”
“沒事。”
“天色也不早了,早些歇息吧,明早還得趕路呢。”白子言看了看梓離,見他臉色已恢複正常,便如此對陸傾說道。
“那公子你先睡吧,這深山野林的不安全,我來守夜吧。”話是這麼說,但陸傾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你睡吧,我還不困,有事會叫你的。”
“那。。。。好吧。。。。”既然自家主子這麼說了,陸傾也就不再多話,墊了衣服便躺下睡了,不一會兒,鼾聲便響了起來。
“兄台還不睡麼?”見梓離看著火堆發呆,白子言便忍不住問道。
梓離沒有說話,隻是眼皮有些疲憊的垂下。
困了麼?白子言這麼想著,伸手碰了碰梓離的肩膀,卻沒想到,對方身子一歪,倒進了自己的懷裏,而白子言地胳膊就那麼舉在了那裏。
懷裏的人眉眼精致,緊閉著雙眼,睫毛隨著呼吸一下一下的輕顫著。白子言看著懷中的人,隻覺得一陣恍惚。
如此這般不加防備,這樣可真不像你啊,離墨。不,離墨已經死了,現在的,隻是梓離。
白子言搖了搖頭,真是年紀越大,越糊塗了。
空曠的破廟裏,隻剩下柴火燃燒的聲音,和陸傾有些刺耳的打鼾聲。屋外的雨下個不停,比先前更大。
“會打雷吧。。。。”白子言這麼想著,天空便劃過一道閃電,接著雷聲便轟隆隆地響起起來。
懷裏的人不安地動了一下,似乎被雷聲吵醒。
雷聲不停地落下來,吵得人心慌。
白子言歎了口氣,卻發現懷中的人已經醒轉,而胸前的衣服被對方捏的死緊。
“醒了麼?”柔聲問道,卻發現對方整個人都在顫抖,下巴也咬得死緊似乎在忍耐什麼。
“你,害怕打雷?”
“我。。。我隻是不喜歡打雷罷了。。。。”說完,又一道驚雷落下,梓離將白子言胸前的衣服捏的更緊,指骨都微微泛白。
這種程度,可不是不喜歡打雷啊。。。。。
明明害怕的要命,卻還是嘴硬不肯承認。
“你呀,再這麼用力,我的衣服都要被你扯爛了。”白子言有些無奈地開口。
梓離從白子言懷裏抬起頭來,滿臉是淚,白子言吃了一驚。
“對不起。。。。”
歎了口氣,伸手捂上梓離的耳朵,柔聲道:“別怕。”
雷聲小了下去,梓離也漸漸平靜下來,耳邊隻剩下那人一遍又一遍溫柔地安慰:“別怕。。。。我在。。。。。”
明明不認識對方,對貪戀著對方溫暖的懷抱,不願離去。
狐,是貪戀溫暖的妖,隻要嚐過那種溫暖,便再也無法割舍。
終於,梓離支持不住,又重新睡去,白子言卻是一夜無眠,坐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