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默一句氣話，立刻讓若愚想到了小時候玩兒的氣球，於是脫口而出，“不鬆開放氣的話，就隻有紮漏了。”
    一陣冷風過境，梓默臉上的表情突然間變得豐富多彩。經曆由紅到紫到黑再到白之後，他終於扼腕歎了口氣，拍了拍若愚的肩膀，“兄弟，不是哥們兒不管你！實在是在你博大精深的腦顱和平坦無比的勾回麵前，本少爺真的是江郎才盡啦！”
    於是遞給了子衡一個“你要繼承遺誌”般忠告的眼神，便壯士一去不複返也。
    子衡笑，看著梓默義無反顧地衝進教學樓去的身影，老神在在地說，“相信嗎？他肯定是去找小小了！”
    “啊？他不是還生氣著呢嗎？找小小幹什麼？”
    “平白無故生的什麼氣啊！他不過是借題發揮，想盡快脫身罷了。不然你剛才說的什麼紮漏不紮漏的，他不暴扁你一頓才叫奇怪呢！”
    若愚綜合梓默慣常的行徑，仔細分析了一下，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嗯，說的有理。我平時太大意了，總給他施暴機會，每每都難以在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之前阻止自己發表真理的器官，於是導致每一次口角都是靠暴力收尾的。又因為我奉行君子動口不動手的原則，所以每次都是我變得五顏六色。”
    “哈哈哈！精辟！”聽著若愚的分析，子衡不由地想，其實他們三個裏真正腹黑的還是這位眼鏡仁兄才對吧，至於那隻愛炸毛的，盡管每次在體力上占優勢，可那被打的卻總能在他色彩繽紛的臉上顯示出一副讓某人深深懷疑扁的還不夠的狀況外神情。反而是施虐者內傷更甚些。
    “不過，老哥，那件事您該不會是真的不明白吧？”
    “不明白什麼？”
    “你對萌萌的感情啊！”
    “這，這該怎麼說呢？”若愚低頭摸著脖子傻笑，子衡拍了拍他的背鼓勵：“有了喜歡的女孩子是好事啊，有什麼不好說的！”
    “嗬嗬……”別看小眼鏡金若愚一直給人一種天然呆的感覺，這家夥內裏的實質卻是老神在在的。“嗬嗬”這類詞在某些人口中可能是應付別人的口頭禪、常用語。但到了老實認真，一板一眼的金若愚口中可就成了沒有底氣的象征了。
    果然，後麵跟著，“說實話，我也不能確定到底是種什麼感覺。”若愚抬眼看著前方，沒有焦距的眼瞳布滿了迷茫，“子衡，我其實很慌，從來沒有這麼慌亂過。”
    “你為什麼晚自習上到一半就上不下去了？是不是心裏總想她？”
    “嗯……”若愚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沒錯！你肯定喜歡上她了！”
    “你怎麼知道？你經曆過這種事嗎？”
    “我……”這回輪到子衡發窘了。
    “她是誰呀？能不能告訴我？”
    “這個……”
    “哇靠！這個還用問呀？全世界都知道了，恐怕隻有你和那個傻丫頭不知道了。”
    哇塞，梓默準是巫師轉世的，什麼時候突然竄出來的，把兩個人同時嚇了一大跳。
    “傻丫頭？哪個傻丫頭？”
    “當然是瑤，唔……”梓默剛要說突然被子衡捂住嘴，不過他已說出前麵一個字，若愚也不是那種十足的大傻貨，這種事的謎底雖隻揭了百分之五十，可事實已經揭開了百分之百了。你想啊，那兩個字不是一樣嗎？
    “是瑤瑤？我表妹啊！”
    “老哥，你可千萬要替我保密啊！那小家夥還什麼也不懂，對我而言，沒有什麼比她更寶貴，我不想讓她太早知道這件事。”
    “沒見過有你這麼保護情人的。喜歡她幹嘛不讓她知道？”梓默早看不慣了。
    “她現在還太單純，我不想去煩她，隻想暫時維持現在的關係。”
    “咦~那你就等吧！等她看上別人，你就傻眼了！你呀，還有你，你們都是怪胎！怪胎兩個！”說完剛要走，子衡突然向若愚使了個眼色，若愚會意兩人突然衝上來，一人扭住梓默一條胳膊。
    “啊！喂！有沒有搞錯，背後襲擊，很不光彩知不知道？”
    “哇，你也要光彩啊！”子衡問。
    “那當然！我可是名人，實驗學校的名人榜沒我撐著怎麼行？”
    “少廢話了你！說！這麼快回來！是不是又被小小罵出來了！”
    “你怎麼知道？”話一出口，立馬想抽自己嘴巴！剛剛被嚇懵了這麼容易就把話給人套出來了！不得不自己罵自己這麼爛！
    “算了，既然被你問出來，也沒必要再瞞下去了！”
    “哈，瞞？你也得瞞得住啊！”
    “喂，子衡！我真不像女孩子，她們成天腦子裏都在想什麼？她們到底要什麼呀？你說我怎麼作才能讓小小喜歡我？”
    這時突然打鈴了，子衡趁機抽身跑了。
    “上課了！”
    “哎？著什麼急呀！晚自習老師又不管。喂，站住，你這家夥！”梓默衝上去攔住他。
    “你還沒回答我呢！”子衡笑了笑，“你呀！煙味太濃了！”說罷拍拍他肩膀走了。
    “煙味？真有嗎？”梓默聞了聞袖子，猛然想起昨天，小小的話：“不！你走開！有煙味！”
    想到這，這家夥嚴肅認真地點了點頭：“那，戒掉吧！”其實，梓默內心深處一直很煩惱。表麵上談笑風生，沒事人似的，其實他心裏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小時候在一起玩兒的很好的小小，為什麼越長大離她越遠。他不明白，小時候小小一直挺喜歡他的，怎麼長大了，反而討厭他了呢？
    他站在門口，對子衡勾了勾手指。子衡跑出來，“幹嘛！”
    “跟你說，要是被你小小言中了，我請你去KTV；要是沒中，你請我！”
    子衡看著他笑，“你認為我的話是什麼意思？叫你戒煙嗎？”
    “你不是這個意思嗎？唉，你到底什麼意思呀？”
    “你仔細考慮考慮吧！我的話可沒那麼簡單！你不是三歲小孩兒了，不用什麼都解釋那麼清楚吧！”
    子衡伸出兩根手指敲了敲他的太陽穴，“老哥，這裏沒能力就用心想想，我吧什麼都告訴你就沒意思了！”說罷拍拍他的胸脯，“啊，用這兒想想！”
    然後轉身要走。
    “喂！我說你別在關鍵時刻扮大仙好不好？”
    子衡聽聞回過頭來，笑了笑，“我不是大仙，也從不扮大仙。哦，對了，還有，我從不去KTV那種地方，因為中學生是禁入的。老兄，規矩點兒，對你沒壞處！”
    走之前還不忘打一下他的肩膀，梓默站在外麵張了半天嘴，氣得發怔。
    “這，這個人，搞什麼？”
    可是忽然，他想起了子衡的最後一句：“規矩點兒，對你沒壞處！”
    “規矩點兒！規矩點兒！”
    他低頭看看自己的襯衫，前兩個扣沒係不說，從第三個扣開始就扣錯了地方，也就是不扣的是不扣，凡扣上得全扣錯了。
    下擺也沒穿進褲子裏。他又看看子衡、若愚他們，人家不僅將衣服穿得很整齊，還係了領帶，而梓默呢！他才想起來自己的領帶昨天弄髒了，便和襪子一起塞進床下了。梓默還想起了昨天上學遲到的事，他叼了一片麵包，拎起書包，頂著雞窩頭就伸進教室，“對不起，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