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你青澀我也青澀的歲月 第六章 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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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少年之後……
貓仙蘼蕪,不,應該喚他慕遙之了,他這時正懶懶地用著人的身體愜意地伸著腰,收回不自覺陷入回憶的悠遠目光,頗有些自嘲地晃了晃腦袋,踏上了既熟悉又陌生的新旅程。
好吧,讓他看看,這次該照顧的小家夥又在哪裏呢?
貓仙展開一張粗糙又顯得十分古老的地圖,一雙琥珀色的杏眸瞪得圓圓的,目光在地圖上巡視著,倏然在地圖上記載的那一塊兒巴掌大小的山穀上停住,然後抬頭看天。
哢嚓!哢嚓!哢嚓!
三道閃電直直劈下來,竟然是千年難得一見的紅色閃電!
慕遙之懶洋洋地一動不動,站在那裏任著紅色閃電劈,誰知就在紅色閃電即將碰觸到他身形的那一瞬間,異變發生。紅色閃電好似有靈性一般,小心翼翼地繞在慕遙之周身,隨即像是水乳交融般‘開心’鑽進了慕遙之的肉身中,貼合無比!
“呼——爽啊!”慕遙之愜意地長吸一口氣,用勁甩了甩胳膊,頓時就聞一陣竹筒爆豆子般的‘噼啪’響聲自慕遙之身上響起,貌似那三道來勢洶洶的紅色閃電是給慕遙之什麼好處了?
慕遙之壞笑一陣,活動了下身體,猛然抬頭朝天喊道:“喂!下次再來個給力點的——”
天空突來濃雲滾滾,蠕動了半天就見其中突顯出一隻巨大的人眼來,一眨不眨地看著慕遙之,眼中滿是驚懼。
慕遙之揮手和那隻總是被他捉弄的大眼睛作別,背著小包袱優哉遊哉地哼著走調的歌謠遠去了。大眼睛看著他離去的方向,陡然一抖,連忙又縮回雲團中,不見了影蹤。
在慕遙之動身的當晚,在位於天宇大陸的五大帝國中的漢唐帝國中,一處被眾聖深深忌憚的所在,從久遠以前就開始傳唱的傳說荒蕪之地,竟是迎來了一個新生命的誕生!
三個月前,長生穀這裏搬來了一家四口在此隱居。鶴發童顏的老兩口帶著年輕毛躁的兒子與溫婉待產的兒媳來到此處,不聞外間事在此一住就住了三個月,直到這一晚,年輕人的愛妻,這個大腹便便的溫婉女子終是到了分娩的時候。
一家人,兩個男人在外邊的院子等候,老太太一手安排著給兒媳婦接生,手法老練得很,一點也不存在難產的可能,所以知根知底的老爺子並不擔心,一邊悠閑地吃著下酒菜,偶爾拿起酒葫蘆灌上兩口酒,好不豪邁。
而那個年輕人就沒有這麼好的心理素質了,聽著耳邊傳來愛妻的聲聲淒厲的叫喊,焦急地在房門口徘徊,不時地著急嘟囔道:“娘怎麼還沒給婷婷接生啊…這孩子不會難產吧?婷婷叫得那麼淒慘…不行,我這個做丈夫怎麼也得陪著她!”
剛要伸手推門而入,老爺子眼一瞥,“言誌不用著急,你娘的醫術你還信不得?安心啦,咱們兩個大老爺們也幫不上什麼忙,幹脆坐在這裏敬候佳音吧!婷婷和孩子都會沒事的!”
“爹啊…”年輕人哭笑不得,“這不是著不著急的事兒吧?我這不是第一回當爹嘛,緊張是自然的啊!要不我還是進去陪陪婷婷,有我在,她生產的時候也好安心哪!”
“誒,此話差矣嘍!你老子我呀,當年等你娘生你的時候,也沒見得多緊張,跟現在一樣,在院裏擺一桌好酒好菜,照樣好吃好喝!年輕人啊,往往就是這麼沉不住氣。嘖嘖,看來你以後得多跟我學嘍~哈哈!”老爺子說話不太著調,但卻巧妙地化解了年輕人內心的焦急與彷徨,也淡定下來坐著了。雖不說一點不擔心,但總比剛才急得團團轉強。
“爹,我可不能跟你學這個。先不說娘每年在我生辰的時候,為這事數落你多少回,要是將來我變得和你一樣不著調,那我家婷婷不是得哭死?哎呀,若我家婷婷為我傷心了,找娘訴苦去,到頭來遭殃的還是咱爺倆!你說是不?”年輕人說著,笑著望向自家老頭子,“啊,也許今天過後娘就會再搬戒酒令了!”
“噗——”獨孤飛羽忍不住噴酒。憤憤地一拍桌站起:“好你個不孝子,回回拿這個事調侃你老子是吧?好,那我現在就發誓,自此以後再不喝一口酒了,有違此誓直接天打雷劈——”
“爹!這話你好亂說嗎?這…”獨孤言誌實在拿自家這個胡攪蠻纏的老頭子沒法了。誰知話未說完,正好天外降下一道驚雷,轟隆一聲巨響直接在父子倆耳邊炸開,炸得他們一個激靈,獨孤飛羽更是死死抱著酒葫蘆,悲憤:“怎麼老天爺也耍我呢!”
而在這道驚雷響後,又是一道銜接於天外的巨大紅色閃電霹靂般在長生穀半空中炸開來,這次父子倆都沒了玩鬧的心情,目光沉重地看著一道接著一道的紅色閃電,數著,一直到最後的第十道!粗大的紅色閃電仿佛綜合了前九道的宏大巨力,橫貫遠空,這回竟是劈頭朝老太太和正分娩的女子所在的茅屋而來!
“不好!”
“不好!”
父子倆對視一眼,同時一聲驚喝,轉頭就奔向即將被紅色閃電劈中的茅屋,滿心焦急,而獨孤言誌更是嘶聲地呐喊道:“娘!快帶著婷婷離開——”
“老太婆啊——婷婷!”獨孤飛羽也是驚喊,一雙老眼精光爍爍,身影直接繞過獨孤言誌奔向茅屋,一腳就要將茅屋的門踹掉,進去裏邊把人都帶出來。
同一時刻,幽靈一般的嬌小身影從遠處飄蕩過來,順著風,好似一根無根的浮萍,飄來蕩去,卻詭異地沒有失去方向,不偏不倚地正朝這一家子隱居的長生穀而來。
慕遙之抬眼看著近在咫尺的巨大紅色閃電,非但沒有驚怕,反而隻覺得發自身心的熟悉,伸手挽留住空氣中四散的微弱電流,那是方才九道閃電劈下後仍存的微小能量,慕遙之也沒有浪費,食指一點就悄然將這點能量吸入體內。
耳邊獨孤父子的大喊聲傳來,慕遙之杏眸彎成月牙,更是期待這次的新生活,蹦跳著繼續飄過去,一點也不緊張那紅色閃電聲勢磅礴地劈下,目標直指茅屋。
走近了,貓仙有聽見女人分娩時難忍痛苦的嘶叫聲,暗道一聲快了。
果不其然,在紅色閃電劈下正中茅屋的霎那,茅屋中也傳來一聲響亮無比的嬰啼,這聲嬰啼似是劃破夜空突來降世的天之驕子,一出生的場景當真拉風無比,看得慕遙之也有些羨慕了。
而嬰啼響後,一切重歸萬籟俱寂,又哪裏有見到什麼駭人的紅色閃電?就連直愣愣杵在門口的爺倆也有些傻眼,好似剛才經過的驚魂場景不過是夢境。
但是爺倆都是清楚的,這一切都是真的發生過,因為——
“啊喲喲!嘶!疼——”獨孤老爺子第一個不顧形象地捧著被大力衝擊過的老腿哀叫起來,疼得直在原地蹦著,好不滑稽。
年輕的獨孤言誌看起來更好不到哪裏去,忍痛忍得一張俊臉發紫,整個人無法動彈地定在原地,近距離看,可見他兩條腿都在不自然地打擺顫,整個下半身都有些僵硬了。
慕遙之呢?他正嘿嘿偷笑著收回方才霎那間籠罩茅屋的金剛法陣。
“婷婷啊,你可真有福!一下生個大胖小子,誒喲喂,讓奶奶看看,嘖嘖,這小模樣長得多俊哪!來,婷婷你看看這孩子,多有靈氣的,一生下來就會睜眼啦!娘我去看看外邊鬼哭狼嚎的那爺倆,你好好休息哈…”茅屋內,老太太慈祥的聲音響起,接著就聽見逐漸靠近屋門的沒好氣罵聲:“唉呀你們父子兩個,兒媳婦生孩子這麼大喜的日子你們還在外邊吵啊鬧啊的,不怕給我的乖孫折了福氣去!看我出去不訓你們!”
這時候獨孤飛羽老爺子正疼得鼻子發酸,真正的涕泗橫流,抱著腿更大聲哀叫了,但是這回他的老臉上還掛著欣喜暢快的笑意。哈哈,他有乖孫子啦!他獨孤飛羽有乖孫子啦!
獨孤言誌敲著雙腿,好不容易打開門走到老太太眼前,滿臉期望:“娘,孩子…”
“美了你小子啦,快進去看看媳婦孩子啊!”老太太眉開眼笑地督促著。
“欸!”獨孤言誌這時候就像一個毛頭小子,得到娘親大人的允準就趕緊跑進屋裏去看那一大一小了。嬌弱不減婉約之美的妻子正安然酣睡,獨孤言誌不敢打擾,而那枕畔被厚實繈褓包裹住的一團卻吸引了他的全副注意力。天性使然,父子倆都有所感應地對望,小嬰兒的大眼睛像黑曜石般光彩奪目,眨動一下眼後竟是對獨孤言誌笑了起來!
獨孤言誌滿腔父愛統統湧上胸口,難掩激動心情地上前逗著小嬰兒,“我的兒子,你就是我獨孤言誌的兒子…哈哈,我的兒子!”說話時盡量低聲,獨孤言誌沒忘記力竭昏睡的嬌妻在旁,柔情地注視了這一大一小半晌,才緩緩擁住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