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殘翼起得異常晚。都快要到中午，宇文終黎實在看不下去，就把他從床上揪了起來。又沒生病，大好時光拿來睡覺多不劃算。殘翼隻得病殃殃地起床穿衣，頂著一張貌似縱欲過度慘白的臉。
    麵對這一張死人臉吃飯宇文終黎也沒了胃口，放下筷子說道：“這兩天你到底怎麼回事？”
    半天，殘翼才抬起頭來迷茫地看著他：“啊？”
    “我問你到底怎麼回事！”宇文終黎真想一個飯碗扣在他頭上。
    “有點累。”殘翼回答。
    “那就在宿舍裏麵呆著，哪兒也不要去。”宇文終黎這句話聽起來很像在賭氣。
    殘翼有點哭笑不得：“表哥，這怎麼可能。明天我們就必須搬出學校，但是現在我都還沒有找到可以住的地方，怎麼可能閑著。”
    “所以你昨天那麼晚回來是為了找房子，而不是去樂隊練習？”宇文終黎在套話。
    “呃……對。”管它是什麼，反正不能讓表哥知道自己去打工。
    “為什麼騙我？”宇文終黎不悅地眯起了眼睛。
    “怕你生氣。”殘翼誠實地回答。
    宇文終黎終於重新拿起筷子：“下次不要瞞著我。”
    “嗯。”殘翼點點頭。
    “吃完飯我們一起去找。”
    “啊？”殘翼連忙搖頭：“不行，萬一被人發現就藏不住了。”
    “不會，被人發現跑就行了，跑不過就打，打不過場外求助。”宇文終黎半開玩笑地說道。
    “我覺得這件事還是拜托青鳥幫我們查一下吧。”殘翼說道。
    “有網絡為什麼不自己查？”宇文終黎問道。
    “因為不靠譜。”殘翼回答。
    雖說現在是個信息技術發達的通信年代，但是王鵬賣瓜自賣自誇的也很多，多少假大空的信息滿天飛，分辨起來傷精費神。
    “隨便。”宇文終黎吃完了午飯，把飯盒扔進了垃圾桶，“下午我要出去，晚上也不回來。”
    “去哪裏？”殘翼急急問道。
    “去見一見以前的朋友。”宇文終黎說道。
    “可是……”
    “不用擔心。”
    “……好，早點回來。”
    “嗯。”
    對話完結，宇文終黎就隨便帶上點錢出門了。
    他一走，殘翼立刻打電話推掉了今天的訓練。
    “哎？為什麼啊？”隊友覺得很奇怪。
    “我有事真的脫不開，還有明天我要收宿舍搬東西也沒時間。後天吧，後天我一定來。”
    “好吧好吧，一定記得要來。”
    “嗯，謝了。”
    這下時間就空出來了，殘翼決定現在立刻動身去惑中惑，熟悉一下那裏的環境，了解惑中惑的各種規矩和客人的種類，做好打工的準備。
    惑中惑是一家全天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酒吧，關於這點殘翼覺得很奇怪，因為酒吧不是一般都隻在晚上營業的麼？
    “惑中惑的客人大部分都集中在晚八點到次日淩晨一點，所以一般情況下員工的工作時間都在這段之內。至於為什麼要在白天依然開著門，隻是為了接納一些有需要的顧客罷了，比如說你這樣的。”
    聽了Alva的解釋，殘翼還是很疑惑：“我這樣的？”
    Alva點頭：“如果我們的酒吧白天沒有開門，那麼你現在可能還在找工作。”
    “確實。”Alva說的對，全天營業的惑中惑被殘翼找到，無疑是給十萬火急的他提供了非常大的幫助。
    說完這個，殘翼開始認真地向Alva請教關於在這裏打工需要注意的一些問題。
    要是原來，殘翼根本不耐煩對這種事情太過上心，頂多隨便應付一下就過了。可現在他學會了在很大程度上收斂自己的性子，不因為看不順眼而去挑起無非的事端，整個人增添了一份穩健熟性的魅力，而不是像原來那樣張狂和放蕩不羈的野性魅力。
    不過說起沉穩來，比起暮的其他人來說，殘翼還是差了一截，哪怕是依蘇爾都比他更懂得按捺一些。
    Alva囉囉嗦嗦地叮囑著一些事，殘翼聽得也很認真。
    “……對於那種頑固的客人，不要去頂撞他，解決不了的時候來找我或者是Rex。”Alva說道。
    “要是他對我動手動腳，可不可以直接踹飛他？”殘翼問道，他對這種總是動手動腳的人很痛恨。比如說在貝弗蘭斯街玩虛擬遊戲的時候，那個老男人竟然敢趁機摸他的腰，要是下次再被他撞見那張臉，他一定會把他揍得他爹媽都認不出來！
    Alva聽後笑笑道：“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踹了兩個小混混到也沒什麼，大不了以後不讓他來就是了；但如果你一不小心踹了不該踹的大顧客，弄不好你得立刻走人，走之前還要跪下來道歉。”
    “這也太誇張了。”殘翼擺出不滿地姿態
    “一點兒不誇張，諸如此類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這就是黑街的規矩，弱肉強食，弱者服從強者，強者製裁弱者。”Alva似乎在苦笑。
    但他又繼續說道：“不過最近好了很多。”
    “最近？”
    “嗯……”Alva壓低了聲音，看看吧台內認真整理調酒的Rex，湊近殘翼耳邊說道：“我告訴你哦，惑中惑其實是剛新建兩年不到的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