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史？”宇文終黎皺眉。這個東西他知道，但是他從來不去看，也不想看。
    “將近二十年前，黑街和白道之間有一次非常慘烈的戰鬥，我和你父親就是在那場戰鬥中認識的。”冷淪火也不打算給宇文終黎普及曆史知識，隻是笑道。“你們後來沒有再來往嗎？”過程大概可以猜得到，宇文終黎想知道接下來的事。
    不知為何，冷淪火的笑容突然黯淡了些：“是啊，整整十五年了，我們再也沒有見過麵。”
    “為什麼？”明明是好友。
    “因為……自古黑白不兩立，以我們的身份，是沒有辦法一直在一起的。就像光明與黑暗從來不可能並肩存在，如果二者違抗命運要逆天而行，迎來的隻是終結。”冷淪火笑得很勉強。
    總感覺哪裏有些不一樣，宇文終黎看著冷淪火明滅的笑容，心裏覺得有些奇怪。他想問些什麼，卻不知道從何開口。
    “可是我和冷淪墨夙……並沒有人阻止我們在一個團隊並肩作戰。”他說道。
    冷淪火一愣，然後說道：“這很正常。”
    “我不明白。”宇文終黎想要聽到滿意的答案。
    冷淪火望望遠處，“我們邊走邊說吧，站著不動都快凍僵了。”說著還往手心嗬了一口氣。
    兩人在庭院中慢慢地行走。
    “你知道斯菲勒貴族學院嗎？這所學院就是為了使你剛才說的這種情況成為可能的一所機構之一。在那裏學習的人，都是黑街白道家族的下一任繼承人亦或是重要人員。斯菲勒貴族學校隻收兩種人，一種是你這樣的，還有一種就是成績優異到常人無可比擬的。這個學院中有來自各處的人，明明來自的家族不合，卻偏偏要生活在一個地方。你是不是認為這很難以理解？其實斯菲勒貴族學院的存在是為了在一定程度上維護黑街白道的秩序，教會那些繼承人如何掩藏和控製自己的情緒，從而減少可能發生大規模的肆意屠殺的幾率。因為學院裏的所有人都是在麵具下生存，厭惡著他人卻還要以笑容相對，我相信你可以理解這一點。”
    宇文終黎十分慎重地點了點頭。
    “說明白些，在這個學校裏的絕大多數人，在學院學習的期間可以是同學，可以是舍友，甚至可以為了對方披星戴月兩肋插刀。但是，一旦走出學校，他們仍然是勢不兩立黑街白道，必須為了家族的利益拋棄曾經的友誼與誓言，明明知道這樣做不合理，卻依舊不願意去跨過那條所謂的界線，非要拚得你死我活，臨死之前再來溫存青春年少時留下的彌足珍貴，才來悔不當初。”
    宇文終黎半張著口，表情有些呆滯，帶著一些不可思議。
    冷淪火這才意識到，這些話不應該對現在的宇文終黎說，這很有可能讓他陷入迷茫：“抱歉，剛才說的這些就當做我在發牢騷，你別放在心上。”
    宇文終黎木訥地點了點頭。
    “今天可是最後一天，好好放縱，別想太多。”冷淪火溫柔地笑著，親昵地拍了拍宇文終黎的頭。
    “也是。”
    又在庭院裏聊了點兒閑話，宇文終黎和冷淪火才回到了別墅內。
    才一進門，夏伯劈頭蓋臉地就朝冷淪火責備：“四爺，我說過很多次了，這麼冷的天不要隻穿一件風衣就到外麵去，您要我說多少遍才會聽！”
    “抱歉抱歉，我忘記了。”冷淪火笑著往後退一步。
    “看來我需要您每天早上起床前都默念三遍‘好好穿衣服’才行。”
    “別，下回我一定會多穿一點。”
    夏伯這才臉色好了一些，微微鞠了一躬，說道：“那我去準備早餐。”
    這時候，青鳥從樓上走了下來，看到宇文終黎和冷淪火，樂嗬嗬地打了個招呼，然後就坐到客廳的沙發上打開她的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