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思念已漸漸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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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已漸漸崩潰
陸展明和藍晴在同學眼裏是關係很糟的一對兄妹,沒有人知道他們其實是繼兄妹,因為通常都是親兄妹的關係像他們那麼糟。而那些暗地裏對藍晴抱有好感的男生,都因其有那麼個恐怖的哥哥而敬而遠之。
那一次在體育課上,藍晴和展明兩個班級在練習跳鞍馬,缺少運動神經的藍晴怎麼也跳不過去,最後的努力一跳由於沒有掌握好節奏一下摔了,結果引得眾人嘲笑不已。
“有什麼好笑的,你們就都跳的很好嗎?”不知從哪裏跳出來的展明憤怒的吼道。嚇了大家一跳。老師都楞住了,藍晴沮喪著臉,同樣驚異的望著展明。
接著議論聲四起,不是吧,至於這樣維護自己的妹妹嗎?·····神經病啊他!
展明轉身離開,沒有再說什麼,他知道自己向來是不受歡迎的類型,但是這樣的舉動自己也是未經大腦思考的,遠遠的光奈望向他這邊。
體育場外的風漸起吹得樹木嘩嘩作響,已經是秋天了,什麼時候樹葉都已經落了這麼多。展明站在門口仰頭望著天,動了動唇角。回眸中隱隱的閃過一絲光芒。
“曲子已經做好了,展明,給我寫歌詞吧,放學後,我想想去個沒人的地方練練。陪我去吧。”
“為什麼你認為我會答應你?”
展明支著下顎,依舊是沒有靈動的眼神看著前方。
“就憑我知道你的秘密,你不陪我去,我可要······”他搶過展明的本子。
思念已漸漸崩潰
遊走失落的天堂
願望已慢慢枯萎成灰。
迷幻的火焰升騰纏繞。
一直不太習慣孤單。
心裏住著愛你的信念。
紛繁複雜的萬象迷離。
交錯成像的幻境森寒。
這是我們生存的世界。
把愛抹殺。
將溫暖冰凍。
我卻不願就此臣服。
孤注一擲,將愛書寫。
想念——
卻看不見。
空洞的掌心。
握不住咫尺的未來。
既便如此。
我還是想望一望。
你那清晰如畫的容顏。
縱使絕望的眼。
支離破碎
也是如此心安。
展明忙搶回,慌亂的神情。“別亂看——”
“你看,我就是知道,”光奈壞笑著看著展明。
兩個人來到體育館空曠的籃球場,展明其實對音樂不是很敏感,所以幾乎是沒有任何興趣聽光奈的原創曲目。光奈認真的撥弄著吉他。在展明聽來簡直是一種噪音,他受不了了。但還得忍。因為他心底的秘密,已被他看透。他不想他說出來。展明實在受不了光奈那種像斷了弦的音樂,於是走到場地中間隨便跑跑,遠遠的隻見地上有一處亮亮的發著光,他走過去,是一隻帶著白鑽的發卡,很小,他愣了一下,因為他認識這個發卡,那是藍晴的,一定的今天跳鞍馬的時候摔到地上的,他不自覺地彎腰撿了起來,手放在褲兜裏還緊緊的握著。光奈遠遠的喊,“展明,你幹什麼跑那麼遠,給我聽聽啊,我緊張啊,一說是要當著那麼多人麵前彈唱。”
展明抬頭望去,“那你為什麼參加啊。”淡然笑了一下,陽光剛好透過縫隙照在展明臉上,光奈看到展明,白皙的著著太陽顏色的美好麵龐,一時間竟覺得,那仿佛不是展明,因為他以前從沒有過那種神情,他愣了。很快緩過神來。“因為我真的很喜歡音樂,對於自己喜歡的事情上,總希望得到更多人的認同,這種心情,我想你也有的。”
“那,那倒是······”
日子很快要高中會考了,藍晴和展明都是學文科的,所以理科項都很弱,為了能夠取長補短,兩人決定為了最後的通過而一起進行複習。這當然也是林姨提出的。
兩個人都在一起學習,起初展明還很別扭,但迫於考試壓力,就默認了。
這一晚,兩個人像往常一樣,各自埋頭做著習題,展明拿過藍晴的筆記本想要查一個公式,結果不經意間看到裏麵夾了一張照片。
“這是誰?”展明直接問,目光審視著藍晴。
隻見她忙拿過那張照片臉紅了,有些羞澀的神情。吞吞吐吐的說,“是從前學校的同學。”
“你男朋友?”
“啊?不,不是的。”藍晴忙否定,但是眼裏充滿了羞澀的溫柔。
展明看著驚慌失色的藍晴的反映,眼裏有些許的失落。繼續問,“是你喜歡的人?”
·····藍晴無語,隻是臉更紅了。低著頭。是那種少女暗戀別人才會有的表情。
“那就是代表你默認了。”敏銳的展明將一切都看在眼裏。不禁眉頭皺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麼。回過頭,視線看著自己的書。“我一直以為像你這麼笨的女生,不會有人喜歡你呢。”他貌似冷漠的說。
“我並不知道他是否喜歡我,而且我也覺得自己沒有哪值得別人喜歡,又笨又反應慢,有時還過分敏感,總是給別人添麻煩。”藍晴不好意思。
“能喜歡你的那小子也定是個白癡,肯定好不到哪去!”說著這話的展明突然感到很別扭猛地停住了。
“不是,他不是白癡,他學習很好,人品也好,是個很優秀的人。”藍晴很激動的語氣,第一次那麼大聲的向展明。
展明看著她,有些吃驚,“你真的是···”他說不出來,毫無理由的憤怒拍案而起,他怒視著藍晴,許久才想起父母都已經睡下,猛地停住了。隻是用手指指著藍晴,不禁抖了一下。藍晴其實也生氣了,因為她很不高興,哥哥那麼說自己很喜歡的人。她低著頭默不作聲。
過了一會····
“哥,這個怎麼作,你幫我看看!”
“不會,自己想。”展明故意埋首,不理她。
“你生氣了,哥你為什麼生氣啊,上次你的練習冊因為檢查還是我幫你抄的,你怎麼能不幫我?”
“我讓你幫我抄了嗎?那都是你自己要來幫我的。”展明冷酷無情的說。
藍晴有點生氣了,她實在受不了哥哥長期欺負她,她不僅打不過他,嘴上也說不過他,簡直就是太可惡了。她站起身想要收拾東西走人,這時展明一下跳過去,奪過她的書,“你求我啊,我就告訴你。”藍晴看著展明忍著心中的不平,“為什麼要求你才告訴我呢?”
“因為今天是你先惹我生氣的,就該求我。”展明居高臨下的眼神。
“我怎麼惹你了我?”
“你~你那個學長。”
“就因為我說話頂撞了你!”
“·····”展明一下愣了,隨即改口道,“對,你應該無論任何時候都站在我這邊。不應該向著別人。”
“我,我隻不過說了實話,並沒有向著誰,不向著誰!”
明明是吵架的氣氛,但話從個性溫柔的人嘴裏說出來卻沒了原本的意味。其實從某個意義看恐怕也隻有藍晴能對付那個個性超差的陸展明。
“我看你就是被人家迷昏了頭,自我陶醉吧,”展明瞪眼道。
“沒有!我隻是喜歡他而已。我很清醒。”
“你以前從來沒有用這種強硬的語氣和我說過話!”
展明有些傷心的語氣。
一瞬間藍晴也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太直率了,而哥哥也似乎太反常了,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哥,你多想了,隻是····星期日,我們一起去遊樂園吧,”藍晴想改變一下尷尬的氣憤,她走上前示弱的拉了拉展明的衣袖。看著他道。兩個人的關係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已經變得這樣親近。
“不必了,你和別人去吧,”故作生氣狀的,其實心裏很高興聽到約自己。
“我會等你的,那天。”
藍晴自顧自的說了一句,便很快收拾了書本回去自己床上睡覺去了。
有時候陸展明自己也恨自己那超別扭的個性,汗,無奈。
星期天那天,展明故意在家裏磨蹭就是不出門,但是心裏早就飛去了遊樂場,最後掙紮了一下還是出門了。
他遠遠的看見遊樂場到處都是學生情侶,三三五成群歡樂聲此起彼伏,在眾人群中他搜索著那個纖瘦的身影,一瞬間,他愣住了,他遠遠地看到藍晴正和兩個男生笑著交談著,其中一個就是他曾經偷看藍晴筆記本裏的照片上的男生,果然一幅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樣,中長的卷發還帶副眼鏡,偽善,惡心,展明心裏念著,大步流星的走過去,笑得那麼明媚,看著藍晴那麼開心,他心裏竟那麼生氣。走過去,一把拉過藍晴的手,“走,我們回家。”
“哥,你怎麼才來!”藍晴一臉尷尬的拉回展明,慌亂的忙衝那兩個人一頭霧水的男生介紹道,“這就是我—”
“我叫陸展明。”展明打斷藍晴的話,一手攬過她的肩,(在平日裏絕對沒有的動作。)
“我叫淙光。”眼睛男微笑著向展明伸出手來,展明也虛偽的笑著和他握手。
“我是許北,你是藍晴的····”
早就滿臉通紅的藍晴一直推展明的手,卻推不掉,“我和她住在一起,”展明笑著,隻是另外三個人中有兩人的臉都綠了。
“哦,是男朋友嗎?”淙光又問。
“不是的,別誤會,他是我哥。他平時,··他平時總是這樣開玩笑的。嗬嗬。”藍晴笑得比哭還難看。
“哥,這是從前給過我很多幫助的學長,別這樣。”她都快哭了的表情說。展明一臉不屑的表情看著眼前的男生,一副不屑的表情很不友善的說,“抱歉今天我妹妹不能和你們一起去玩了,再見——”
······
看著兩個男生走遠,展明臉上恢複了正常的冷酷神情。把手從藍晴肩上拿開,“哥,你這是幹什麼?他們一定誤會了。”一向溫柔的藍晴突然急了說道。
“沒什麼,開個玩笑而已。”
“怎麼可以這樣,你明知道,知道那個淙光,就是·····”她顫抖著嘴唇,看著展明。
“就是你喜歡的人,我知道,怎樣?”展明接著把藍晴的話接過來。長流海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到表情。
“你太過分了,我不理你了。回去了。”藍晴生氣的轉身欲走。
“我過分?你怎麼沒告訴我,他們倆約你,你不敢自己來,才叫上我。”
······
“第二次,為了那個人,這個態度和我說話。”貌似平靜的語氣中壓抑著什麼。
“什麼意思?”藍晴驚異的看著展明。
“我傷心了。”展明不知道怎麼,竟直白的說出了自己的感受,這一段時間他一直在想為什麼自己不敢麵對,麵對了會怎樣。他顫抖著鬆開藍晴的手腕。
藍晴完全愣了,她感到了展明的異常,似乎又看到了因悲傷而暴走的哥哥“哥,···你怎麼了?我哪裏讓你難過了?你告訴我啊。”她試探著問,滿是擔憂。
“我見不得你向別的男生笑,知道你喜歡那個偽善的眼鏡男就很難受。····”語調有些淒涼,“難道隻和我在一起不好嗎?”認真的神情看著藍晴的眼睛。藍晴眼睛睜得大大的,“哥,我不能隻和你在一起。”她仰著頭,眼裏是無盡的憂傷。
“我其實,很喜歡你。難道你······”展明說這話時,路旁正好傳來一陣人群的歡呼聲,藍晴看著展明眼裏洶湧著深邃的目光,隻聽到的後半句,“······難道你不喜歡我嗎?”
“我,喜歡哥哥。”她憂鬱的眸子清晰的映著展明的臉龐。她當然清楚平時貌似冷酷無情的欺負她的哥哥其實總是默默的關心著她,這一點她比誰都清楚,就像當初她篤定他一樣。
“那就好了,那,我們就在一起吧。”展明幽黑的眸子將要刮起黑色颶風瞬間化為溫柔的柔波,他第一次鄭重的拉過藍晴的手,笑了,藍晴笑了,她終究沒有懂,她還是不懂,他們身後的天空飄過大朵大朵美麗的雲,陽光如金色絲絨般散落眸底。
“哥,我想問,以前有過女朋友嗎?”
“沒有。怎麼了?”
“沒什麼,隻是問問。”
“我想以後等你找到喜歡的人。你就不會再寂寞了。”
“我現在就有喜歡的人。”
“誰啊,她叫什麼啊”
“就是你啊。”
“不是,不是。說正經的呢。”
展明轉到藍晴麵前異常認真的。“我也說正經的,我從未喜歡過別的女生,就你。我們以後也會永遠在一起。”
“哥,你這輩子不打算結婚了?”
“沒啊。我想一輩子都和你在一起。”
“····啊?我有沒有聽錯啊,你以前不是說我白癡笨的可以腦筋不好,很麻煩什麼的嗎?怎麼會願意和我在一起。”
“就因為你這樣,才不能放任你去折磨別人,所以還是留在我身邊比較好。”
“···”藍晴笑了,沒有回答。心裏感到暖暖的幸福。
················
月末最後一個周末是展明的生日,他已經很多年沒有慶祝過生日,所以常常自己都忘記了。
陸展明像往常一樣回到家,卻意外的看到林姨和爸爸還有藍晴一起在客廳裏,似乎在等他,桌上擺著一隻生日蛋糕。展明有些眩暈的感覺,被這太過於溫暖的幸福感灼燒的有些眩暈了,他微笑了。
因為仍處在期末考的前期複習階段,所以就算是過生日晚上也得學習,小小的慶祝之後,兩個人同樣像上次一樣交流經驗到回房間一起學習。
“哥,這個給你!”隻見藍晴有些羞澀的拿過來一隻盒子,展明打開一看,竟然是一隻手鏈,灰黑色的金屬鏈中心還有一個十字吊墜非常漂亮,展明愣了一下。“上次哥哥撿到了我的發卡,所以我也想送哥哥點東西。”
“如果是作為回禮的話,那大可不必。”展明心裏明明很高興,嘴上卻仍裝作冷靜。
“不是的,不是。真的是想給你的。你別誤解我的心意。”
“那我的心意,你知道嗎?”說這話時,展明看著藍晴的眼,無法遮掩的溫柔與期待,但很快便隱沒了。藍晴看著展明有些迷惑,展明自己戴上手鏈,自顧自的說著,“很漂亮,我喜歡。你還是很有眼光的嘛!”淡然的笑容卻總是隱匿著那旁人不易察覺的落寞與悲傷。
展明因為喝了點葡萄酒還有些眩暈的感覺,他把書本一推,躺在了床上,回手的一瞬間碰到了藍晴的臉,“哎呀,”
“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他忙湊過去看。
“騙你的,我沒事。”藍晴不知何時也學會向哥哥使詐。像平時一樣笑著,溫柔淡雅如同春天的木棉花般美麗純淨,展明一時間失神,抬起手撫上藍晴的臉,定睛看著她,兩個人四目以對,一時間都忘了笑,他看著她的眼睛,毫不遮掩的深情,目光似海,“在想什麼呢?”展明一下變了神情壞笑道。
“沒想什麼!空白了。剛才,就是在看你的眼睛裏的自己呢。”
“你一定以為我要吻你呢吧。”
“沒有。怎麼會那麼想。”藍晴臉頓時紅了。
“那,我要是真的吻你了,你會怎麼樣?”
“為什麼會這麼問?你敢!”藍晴此時有些困倦的打了個嗬欠。
“為什麼不敢?”
“你捉弄我!”她閉了下眼睛,沒力氣再和展明鬥下去。
“沒有,我永遠不會捉弄你,隻會守護你。”
“什麼?”
“沒什麼。你先睡會,前些天的感冒還沒好吧,一會我再叫你起來學習。“他強硬的把藍晴按在自己的床上,蓋上被。自己則拿了本書裝模作樣起來。
“我還沒有困到那程度呢哥!我沒事啊,”她翻身欲起。展明就壓著她兩人此時的距離近到都能感覺到彼此的氣息,他看著她,卻突然一伸手蓋在了她的臉上,把藍晴拍到了枕上,自己猛地站起身來到書桌前坐下。
“太過分了,我是病人,你不是說我是病人嗎!你怎麼這麼大力。”陸展明看了眼虛掩的門,再次走回床邊無奈的看著藍晴,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頭越來越暈,但他仍強作鎮靜的說,“你是不是不能安靜,知道現在幾點了,他們都睡了。想被責罵啊!”藍晴眯著眼看著展明默不作聲的點頭。
展明走過去把房門關上,坐下來看書,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特別看不進去書,因為長久沒好好學習,這陣子已經很廢力的追趕了,這幾個月來他變了很多。眼神中溫情滿溢的恐怕自己都不知道,他胡亂的翻了幾下書,又回過頭去看藍晴,她此時已睡熟,他看著她美好的側臉,慢慢的走過去。真不忍心叫她起來看書,這陣子已經很累了。禁不住伸手捋了她掉落在臉前的頭發,他看著她突然動了一下,嘴裏還嘟囔了一句什麼。又睡去。展明嚇了一跳,太奇怪了,為什麼他會害怕,他撫著頭坐在地上,明明已經很晚了,卻越來越清醒,毫無睡意,他看到她的一隻手掉在被子外,於是小心翼翼的把她的手送回被裏。可能連他自己也不曾理解為何心跳的這麼快,一定是咖啡喝太多了。
二日早,藍晴醒了,看見自己還在展明的床上間感到很奇怪,轉而才想起是自己一覺睡到早晨,而右邊的床邊上坐倚著熟睡中的展明。那情形像是在守護病人的看護般嗬護的動作。藍晴不禁有些心痛,哥哥就這樣睡了一晚了。藍晴輕輕起身,來到窗前拉起窗簾,早晨的陽光就直直的射進了屋內,無限溫暖的愜意感覺。
他們像往常一樣一起上學去,展明騎著車載著藍晴,藍晴通常拿著展明的相機幫他拍沿途的風景。拍天空。
每一日放學他們倆越來越多的一起回家,看那快樂的背影。不知道的人,都以為那是一對幸福甜蜜的情侶。
然而幸福美好似乎總是不能那麼簡單的降臨。本就心細的林桂菽早就發現了這對兄妹的異常和諧的關係。因為有時候不經意間陸展明的眼神暴露了他內心的秘密。雖說沒有血緣關係。但現在是一家人,以兄妹的名義在一起,還有一年就要高考了。她不能容許影響自己的女兒前途和未來的事情發生,為此她早有了打算。所以當陸展明和藍晴還享受著他們快樂的學校生活的時候,突如其來的分別正等待著他們。
一家人坐在一起麵容嚴肅而平靜,父親麵容冷漠的看著電視。隻說了一句話,為了兩個人更好的學習。藍晴轉到原來的高中去讀書。寄宿在學校裏,這樣展明,你也不用再說總有人打擾你的空間了。藍晴的轉校手續很快就辦好了,好好準備一下吧。
林桂菽並沒有說什麼多餘的話。但顯然這完全就是她的主意。陸展明早把這一切看在眼裏。
因為太過於突然,展明一時間才發現這件事似乎是針對他的,隻不過他沒有反駁一句,因為他自己也迷茫著。
兩個人走在路上,都很沉默。因為知道要分別了。這樣的時光正在越來越少。
“藍晴···”
“嗯?!”
展明看著藍晴,表情異常嚴肅,他伸出手想要撫摸她的頭發,卻又放下,欲言又止的樣子。
“淙光的事,你怎麼決定的?”
“他能喜歡我,我心裏真的很高興,但是現在是麵臨高考的重要時刻,所以還不能因別的事而分心。”
“你也還是喜歡他的,是嗎?”
“嗯——”
“你了解那個人嗎?就喜歡人家!”
“啊?我······!”
“不要太輕易相信男人?”他拉住她的手。
“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展明強硬的個性又上來了。“我,”他情急之下走上來猛地把藍晴擁入自己的懷抱。【我喜歡你,這就是原因。】可他說不出口。
“哥,我不明白。”藍晴驚慌的。
“別叫我哥,我不是你哥,你不明白嗎?”展明憂傷而深情的眸子閃著光芒看著藍晴。手撫著她的臉頰,“永遠留在我身邊,我們不是說過要永遠在一起的嗎?別離開我。”
····藍晴愣了似乎有些懂了似的神情,還未等反應過來,展明激越的吻已印在她的唇上,笨拙的溫柔的又有些霸道的吻。藍晴睜大了眼睛,她嚇壞了。忙向後躲閃。展明也驚異於自己的魯莽行為。他緊張的看到藍晴驚恐憂傷的眼睛望著自己。
“你不是哥哥,”好可怕,藍晴轉身就跑。
“藍晴——”展明忙追上去,“對不起,我嚇到你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隻是不想你離開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讓你知道我的心,所以頭腦一下亂了,我隻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他看著藍晴的背影幾乎是有些懇求的語氣·····“藍晴,別去喜歡他。留在我身邊。”
藍晴頓了一下最後還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展明隻覺得眼前越來越模糊,他的世界全都亂了,一切都亂了。他難過的站在空曠的大街上,不知該到哪裏去。
在學校裏
展明看著已經是最後一天出現在學校的藍晴的背影,自己靜靜跟在她後麵不遠的距離,心很痛····這一天她第一次放學沒有等展明一起走,展明推著車一直跟著藍晴,她一天都沒怎麼和展明說過話了。平日裏目光凜冽如刀的展明此時卻是一臉憂傷的受傷的神情。
這麼久以來,藍晴一直在躲著展明,因為她終於明白了展明對自己的感情,這讓她恐懼不安,害怕,淙光學長已經在主動向她示好,她真的很高興,但···心隱隱的很不舒服,她總是不經意的想起,她總是不經意的想起,展明一次次在她困難時跳出來替她解圍,在生活中無數的細節處看出他的在意與用心。
展明忙亂的急速穿越地下通道來到對麵的街市,同樣的車水馬龍,摩肩擦踵的人們腳步各自忙亂奔走著,他睜大眼睛盡力搜尋,終不見那個身影,正失望之際,茫然轉身,在一家店鋪前佇立著兩個身影在交談著,情景好似溫馨和諧。
展明目光霎時變得凜冽而犀利,他走過去。
淙光見來勢洶洶的展明出現有些驚訝,展明看了一眼淙光充滿敵意不屑,轉而目光落到藍晴始終回避他的眼。“你是藍晴的哥哥吧,真巧啊在這裏遇見。”淙光禮貌的說。
“藍晴——”展明理都沒理他,隻是叫著藍晴的名字,目光回複些許的溫和,“難道說,轉學和這家夥在一起,就能夠更好的學習了嗎?”他質問她。也許是因為看到兩人在一起本來就火大的展明,一下爆發了。他聲音很大的吼道。藍晴垂著的頭一下抬起,眼中含淚的瞪著展明。“不是你想的那樣的,轉學隻是聽媽媽的安排罷了。”無辜的幾乎要哭了。淙光在一旁看著有些擔憂的無奈。他似乎也感覺到了這個哥哥對藍晴的不尋常的感情。展明愣了一下,他上前有力的拉起藍晴的手,掉頭往回走。“好,那我們回家。”目光決絕,口氣強硬。藍晴掙紮不了,“哥,你別這樣,哥,你放開我。”藍晴終於喊出了口。展明停下,他驚異的看著藍晴眼中充滿無盡的悲傷無奈。“你自己回去吧,我不能和你一起回去。”展明透過藍晴看到她身後不遠處站在那裏向他們這邊張望的淙光。“我本來一直喜歡的人是淙光,哥,我從來沒有對你····”聲音淒然如泣卻像是給展明判了死刑般的感覺,他放開她的手腕。絕望而深情的眼。越來越多的黑色巨波暈染上他的雙眸。藍晴看著展明難過的淚水已泛上眼眶,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他站在那放佛自己是個棄兒一般的無助的感覺,一種濃重的絕望的心痛攫住他,漸漸的破碎,開始碎裂。
藍晴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神情的哥哥,心裏擔憂又害怕矛盾。突然展明抬起頭,眼中凜冽的決絕,低沉的聲調。“我是你哥,你就必須聽我的,跟我走!”藍晴震驚,她顫抖著手,每一次每一次都是最後被他命令著,就連真心為對方著想的溫柔中也帶著霸氣,總是這樣······我害怕,我害怕他生氣,害怕他傷心,害怕他眼裏露出那樣憂傷的目光。寧願他自始至終都強硬著,因為我知道,其實他很脆弱,如果不是那樣裝作冷酷尖銳的表情,就隻剩下哭泣了,他隻有這兩種狀態,我很清楚。就如此時的他,內心也許正在哭泣呢。展明的厲聲仍在藍晴的耳邊回響。她痛苦矛盾著,糾結著內心。她看著展明目光是深邃的黑。這時侯淙光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波瀾不驚的語氣,“藍晴,我們不是約好說還要去征樹路那邊的書店嗎?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走了!”展明聽著,神情一下變得錯愕,“哥,我們先走了,晚一點我回家。”展明的手一直那樣伸著,直到,兩個人走遠。直到自己的眼睛大霧彌漫不辨黑白才漸漸轉身往回走。
下個月十二號有光奈的比賽,他的歌是我給寫的詞,我多希望你能夠去聽。我真的希望你能去····藍晴。
藍晴走的時候陸展明沒有去車站送行,他撕碎了所有的日記,瘋狂的跑出家門,林姨看著舉動異常的展明,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慶幸自己幫女兒做了這個明智的決定趁沒有鬧出更大更荒唐的笑話之前,將一切都扼殺在搖籃裏,這是對誰都好。
這一天,幾個和藍晴要好的同學還有陸父母親都在車站為藍晴送行,雖然距離不遠,城東城西而已,但是以後過寄宿生活就不能常回家了。還是有些依依惜別的傷感。藍晴始終像有什麼心事似的,心神不安的情緒很低落。不知為什麼她腦中總是想起往昔展明和她在一起的一幕幕。他跳出來維護自己,暴怒吼道,笑什麼笑?你們跳跳看啊。還有那一晚,他拉著她的被角,自己倚坐在地上睡著,都沒有叫她起來學習,雖然很霸道,強硬的總是欺負壓製著我但是其實都是他在用他的方式關心著我,照顧著我。隻是很笨拙。有時甚至會適得其反。那最後的最後畫麵停留在那一吻上,被展明硬是撫過臉吻住。那雙深情而破碎的眼睛。記憶不受控製,不斷的跳出來。藍晴禁不住落淚。林桂菽在一旁擔心的勸慰道。“別沒出息了,又不是上大學,隻是寄讀,一個月兩個月就可以回家來,哭什麼?”
“沒事,我有點難受。”藍晴強忍回悲傷,她清楚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什麼而難過。哪裏是離別的傷痛,而是······而是····
她坐在車廂裏酸澀的笑著向窗外送行的人揮手告別。眼睛又忍不住向站台四下張望。車子徐徐開動了,她的眼淚終於洶湧而出淹沒了視線。這時,就在站台的盡頭的空曠平台上站著一個高瘦挺拔的身影,由於火車急速而過,風刮起了他的頭發,飛舞著遮住了眼睛,衣衫在獵獵作響。近了,他紅著眼睛。極力搜尋著每一個車窗。不斷的轉頭再回望。她看到他。霍的站起身手扶著窗戶記不住的顫抖。就在馬上要離開站台的時候,他終於看到了她,眼神驀地變得悲傷到令人心痛。他跑了幾步。卻停住了。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出來。眼淚飛濺在風裏。淚眼相望,直至彼此再也看不見。
藍晴許久的站在窗前,直到感到手機震動才回過神,來信是“可怕的哥哥”這是從前她給展明設定的專有名。一條短信。空蕩蕩的頁麵上隻有三個字。【我愛你。】藍晴幹涸的淚再次上湧,她看不清屏幕,坐下來,按動向下鍵,在隔了好長的一段下麵又看到一行字,【別離開我。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