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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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因為白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立春又做夢了。她看見一個混亂的場麵,似乎是一群刺客以侍衛中間的那頂轎子為目的展開凶猛的攻勢,那些侍衛雖然盡力卻也全然頂不住這種不要命式的打法。轎子中的人走了出來,是一個年輕的女子。那女子似乎對眼前的場景並不畏懼,即使在她身上已經被刺客劃傷。
場景猛地一變,立春看見一個勃然大怒的青年,重重一拍案首,說道,“在京城的大街上都有人敢公然刺殺朝官女眷,簡直膽大妄為,此事定要追查到底!”地上跪著的官員連連點頭應聲。
“你別生氣,我不過是受了一點小傷。”女子柔聲對著青年說道。今日青年恰好路過救了她,但看見她受了傷頓時怒發衝冠,說要徹查今日的事情。
青年緊緊抿著薄唇,一言不發的看著她,眼神似乎能夠通透一切似的。女子頓時有些心虛,他太精明,想騙過他並不容易,要是讓他知道那些刺客是她自己找來的不知他會不會氣的要殺了她。她的目光閃了閃,一咬牙壯著膽子繼續道,“那些人不過是看我顧府人微言輕才敢如此膽大,若是我顧府勢力更強一些或許就不會有人敢這麼做了。”
“你覺得該如何解決?”青年緩緩的說道。
女子搖了搖下唇,說道,“要是你能把西南那隻兵權給顧府……”
“好。”還沒等她說完,青年便已經一口應下,到讓女子一時無話可說,瞠目結舌的看著他。她向來知道他生性多疑,若非如此她怎麼會做戲做的這麼全套讓自己受了傷。什麼樣的情形她都預料到了,但她怎麼都想不到他會答應的如此幹脆。
他站了起來走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下腳步,聲音裏聽不出任何情緒,“別再弄傷自己。”
女子愣了一下,這句話的含義頗多,她吃不準他知道多少,下意識的想要解釋,可他卻沒給她解釋的時候,已經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立春看著這幅場景,以為那女子會愧疚難當,誰料到她轉手便把剛到手的兵符給了她喜歡的男子,欣喜的對他說道,“添了這股勢力,別的皇子怎麼都爭不過你了。”她看著自己心上人的表情,像是期待著心上人的誇獎似的,誰料他隻是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兵符,淡然說道,“我還以為他會更聰明一些。”
立春不知怎的,心生厭惡,突然就醒了。外麵的天色已經大亮,可她心裏隱隱有些鬱卒,真奇怪,原本她已經好久沒想前幾年那樣總是做夢了,可一來到王府居然接二連三的做起這詭異的夢來。雖然夢裏看的清晰,可醒了過後夢的內容就忘了一大半,隻是那種不舒服的感覺一直憋在心裏舒展不開。
“怎麼了,今天總是皺著眉頭?要是被王爺瞧見了影響王爺的心情你擔當得起?”
如此討厭的話當然是宋止說的。她抬頭看了看他沒搭理他的話,繼續坐在台階上托著腮發呆。宋止見狀,用劍柄杵了杵她,“喂,王爺付你工錢是讓你來王府發呆的?”
“我的工錢早就打水漂了。”立春悶悶的說道。
宋止翹了翹嘴角,說道,“王爺不過是嘴上說說,你當王爺跟你一樣缺錢?”
“沒人告訴你你說話挺討人厭嗎?”立春說道。
宋止頓了頓,眼睛裏有什麼一閃而過,臉色陰了三分,“是有人說過。”
立春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嘴裏的‘有人’絕對不是跟他關係良好的人,立刻識相的不往下說,話題一轉道,“你說,人為什麼會做夢呢?”
宋止一臉的不屑說道,“自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了?總的來說就是閑的骨頭疼的人平時沒事幹胡思亂想來的。怎麼?夢見什麼英俊才子為你神魂顛倒了?放心吧,你易容成這副鬼模樣,稍微正常點的人都不會敢要你的。”
立春翻了翻眼,再次在心裏肯定了宋止不討人喜歡的事實。
“對了,上次被你岔開了,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要易容呢。”宋止問道。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立春挑眉問道。
宋止冷笑,“因為我要負責王爺的安全,像你這種來曆不明的人,我必須要警惕。”說到這裏,他又頓了一下,說道,“不過像你這樣的身手,十個你也如何不了王爺。”
“那裏可就說錯了。”立春笑道,“你忘了我現在是王爺的大夫,隻要我想,我可以做到不被試藥的人發現的給王爺下毒。”看見宋止頓時氣的睜大眼睛瞪著她的模樣,立春頓時覺得心裏解氣多了。
“王爺要是少一根毫毛,你等著被我大卸八塊吧!”宋止陰測測的對她說道。
“知道知道知道,”立春敷衍的說道,“王爺午休還沒醒嗎?”於是她為什麼易容的這個問題又被這麼岔過去了。
宋止頓時覺得無力,這丫頭剛開始還一副對他敬而遠之的模樣,現在好像越來越不怕他了,這種玩笑都敢開了,“王爺讓我一炷香之後叫醒他,現在快了。”
這時,呂峴走了過來看著這兩人‘相談甚歡’,皺了皺眉道,“宋止,走了。”
宋止看了他一眼,站了起來,對立春道,“我們有公務在身,待會你去叫醒王爺。”
“哦。”立春應道,目送他們倆走遠,她又開始發呆,努力想回憶起昨晚做夢的內容。她總覺得那些夢太真實,像是真的發生過一樣,說不準是她上輩子的事情呢,要是都想起來說不準能找到自己上輩子的親人呢。
這麼一發呆她就把叫醒王爺這回事給忘道腦後去了,待她想起來急衝衝的跑進沈礪的房間時發現沈礪已經穿戴好了,斜靠在床上看書。
從她的角度可以看見沈礪因為剛睡醒沒多久而帶著慵懶神色的側臉,他頭都不抬的說道,“總算想起過來了?”
立春低著頭摳了摳手指頭道,“那個,王爺,我錯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明明在許福堂的時候做事挺牢靠的,從來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平時也隻有她嘲笑小茴冒冒失失的份兒,怎麼到了王府就總犯這些錯誤。
沈礪抬頭看了她一眼,立春立刻會意的把輪椅推了過去。還沒等她看清,沈礪一掌拍在床上,立春隻來得及看見人影一閃,他就已經穩穩當當的坐在輪椅上,對她道,“推我去書房。”
立春頓時目瞪口呆,有功夫的人真是不一樣,於是她發自內心的說道,“王爺您其實腿壞沒壞都沒多大區別。”話剛說完她就覺得自己說這樣的話好像有點不大合適。
所幸沈礪也懶得與她計較,隻是冷冷掃了她一眼,沒說什麼。立春暗暗抽了自己一巴掌,不敢再說話悶頭推著沈礪往書房。
沈礪是個喜靜的人,在書房能一坐坐上好幾個時辰不說一句話,可憋壞了旁別陪著的立春。見他根本沒有注意自己,於是偷偷翻了翻桌上的一本書。
沈礪看的書都是深奧難懂的東西,立春並不感興趣,隻是有的看總比在一旁發呆來得好。
“悶了?”一直一言不發的沈礪突然問道。
立春立刻抬頭,說道,“沒有。”發現沈礪杯子裏的水絲毫沒動,她又道,“王爺你不渴嗎?”
沈礪瞥了眼杯子中的茶,說道,“顏色似乎不對。”
“我在王爺平日愛喝的茶裏加了幾味藥,不會很苦,可以調理身體。”她笑眯眯的說道。
頂著那張臉,她的笑容雖然不明豔,但卻很有感染力,沈礪也跟著笑了笑,說道,“你學醫幾年?”
“我從小就一直跟著師父在學啊。”立春便說邊幫沈礪杯子換上熱茶,然後端給沈礪。沈礪順手接了過來,說道,“哦?那你的醫術應該與她不相上下了。”
“沒有,”立春垂下眼睛,悶悶說道,“師父說沒見過我這麼笨的徒弟。”師父為人冷淡,即使對待一手養大的她也都是冷言冷語,似乎很討厭她一般。
沈礪似乎嗤笑了一聲,不但沒有因為她的失落而安慰她,反而說道,“你師父說的沒錯。”
立春頓時氣節,她可算是知道宋止的性格像誰了,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下人。她瞥了瞥嘴,又想起上次跟範伯提起給王爺醫腿的事情,範伯一直沒有給她答話,或許又被沈礪回絕了?
她偷偷瞥了瞥沈礪,小心翼翼道,“我不知道能不能問,要是我說錯了話王爺能不生氣嗎?”
沈礪斜眼看了看她,說道,“但說無妨,本王恕你無罪。”
“王爺的腿……為什麼不醫治?”
她剛問完就看見素來雲淡風輕的沈礪神色變了變,她頓暗叫不好,果然這件事是沈礪的禁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