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無覆,畫中仙 第三章:桃林遇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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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錦記得小的時候,他總愛窩在母親的懷裏,聽母親講她少年時的故事,然後,他便睡著在了母親的懷中,如此的安詳。
從錦用輕功跟隨那名白衣男子來到一個亭子,亭子上方用大氣的書法龍飛鳳舞地寫著“桃花亭”三個字。
白衣男子下了馬站在那裏似笑非笑地看著從錦,從錦也停下步伐,來到白衣男子身邊理了理略顯淩亂的濕法,微微笑道:“在下從錦,不知這位公子尊姓大名?”
那白衣男子也朝他笑了笑,道:“司慕白。”隻隨意的回答了三字,本來應是很無理的,可配上他那舉世無雙的容顏和舉手投足間不經意顯露出來的貴氣令人毫無責怪之感。
“前日在客棧內聽得公子吹笛,與桃花和景,那笛音卻淒涼的很,不知公子是否有困惑心傷之事?”從錦知道,對於才認識的人,這樣問未免有些失禮,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想知道,想知道那雙孤寂的眼中究竟藏著什麼。
司慕白斜睨了他一眼,沉默了許久,就在從錦以為他不會回答自己之時,他開口了:“我在想,如此美好的桃花,卻因為些許的微風便敗了,也太過脆弱了。”
“桃花總是易敗的,若是人人都像你這般感懷傷春,那豈不是又有許多迂腐之人?”從錦朝他打趣,卻被他那句話引入了深思。
的確,美好的東西總是易敗的。
司慕白頓了頓,也沒有因為他的那句狀似玩笑的話生氣,“不知公子為何而來?”
從錦想著該怎麼回答他,總不能對對方說是為了見他一麵罷了吧。正在從錦為難不知如何回答之際,柳兒追了上來。
“公子,公子怎麼跑這麼快,都不等等柳兒!”柳兒一個勁的喘著氣,看了看司暮白,表情很微妙。
“誰讓你平時不跟著我練功的,現在還怪起我來了。”從錦佯怒的敲了敲柳兒的腦袋,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
“前麵桃花緣的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們要過去嗎?”司慕白瞧著這主仆二人,意味不明地打量著從錦和柳兒,不知心裏在想什麼。
“自然是要去的。”從錦笑了笑。
人們都沒有因為這雨而減少興致,反而覺得這是老天爺給的恩賜。
少女們一個個都害羞帶怯的對著自己心儀的男子。從錦跟著司暮白,無奈人太過,擠來擠去的居然跟丟了,他有些著急,在人群中尋找著司暮白的身影。
“公子,剛剛那人是誰?”公子似乎對那人很感興趣,以前從未見過公子對一個人這麼上心過,當然,除了公子的母親,如今身在薑國皇宮的梨妃娘娘。
從錦瞪了柳兒一眼,沒回答他。他平時對柳兒甚是放縱,也不知道自己的事何時由得柳兒過問了?
被從錦這麼一瞪,柳兒自知逾越了主仆身份,黯黯的低著頭,神色間閃過一絲黯然。
不知何時,雨停了。隻是空氣中還有些濕潤。
從錦來到桃林深處,這裏已經沒有了人跡,不過,那悠然的笛音還是讓從錦認了出來,這般淒婉的笛音,除了司慕白,還有何人能奏出。
果然,隻見那身白衣無華的人還是倚在桃樹旁吹著那隻白玉如雪的玉笛,清脆溫婉的笛音嫋繞在桃樹間。從錦就那麼站在原地,望著離自己隻有幾步之遙的司慕白,飄飄的白衣被先前的雨打濕了些許,那支笛原本是支佳品,隻是光兀兀的,有些單調。
“從錦公子。”司慕白朝從錦笑了笑,“這首曲子名為畫中仙,從公子可有興趣合奏一曲?”
從錦早有此意,隻可惜古琴未帶在身上,隻有遺憾的搖搖頭,“我的琴在客棧。”
“那就可惜了,這麼美的景色,卻隻有我這笛音,如此單調。”
“那又如何,隻要司公子當我是知音便是。”
雨,又開始下了。
這雨與方才那雨不可相提並論,剛剛那是絲絲的細雨,而此刻的,卻是傾盆的大雨,就好像有人在天上嚎哭一般,讓人來不及準備,趕不及預防。
從錦快步走到司慕白身邊,好歹那樹雖不大,躲雨還是夠的,隻是雨實在過大,兩人還是被淋濕。從錦絲毫不在意,又有些感激起這雨來。感激這雨讓他與司慕白終於有了單獨相處的機會。
“公子是薑國人?”司慕白不經意看見從錦腰間的配飾,微微皺眉問道。
從錦先是一愣,隨後反應過來,腰間的配飾乃是母親親手做的,上麵繡著的是薑國獨有的圖騰,隻要稍有見識的人都會認得,也不掩飾,點點頭,“實不相瞞,在下是薑國人士,隻是這周國是我母親的故鄉,所以在及冠之齡到了時便想來看一看。”
“是嗎,那公子是否去過渭城?”司暮白淡笑道。
“渭城?”從錦有些疑惑,“是曾聽說過周國的渭城,那裏的繁榮比起周國國都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司慕白眼底閃過一抹幽光,“既然從公子是來周國遊玩,那不如隨我去渭城如何?”
從錦自然是沒有看見司慕白的異樣,心想著反正也無事,現在還不急於回國,況且現在他對這人很感興趣,能跟著他高興還來不及呢,“自然是好,那何時出發?”
“等著桃花節過了之後可好?”司慕白望著桃花林深處,不知他是在望著什麼,亦或者是在期許著什麼。
從錦點點頭,“現在快要到午膳時間了,公子不如一同出去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