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黑瞎子 一夜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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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盛夏天氣總是熱的發悶,黑瞎子慶幸著好在自己趕在中午之前就進了林子的同時噴了口煙。燃燒的煙草飄出青煙,靠著手上的地圖進林子已經有將近三個點兒多終於走到了目標的標記範圍內。
他拿著手上的地圖對了對位置停下了步子,一把掐住剛從樹上掉落在肩膀上的綠葉蛇的頭。墨鏡後的眼四下掃了掃然後將視線定在了一棵需要四人合抱的大樹上。這棵大樹在地圖上有標記,這裏就是墓穴的入口。
輕鬆的捏碎蛇頭等到蛇身不再纏緊他的手臂才將蛇扔遠,走到近處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反複的掃了兩遍確認了這樹身並不是中空,隨後貼近了樹幹一腳狠踹在了樹根部分。不過另黑瞎子異常遺憾的是墓主很明顯已經把通道封死了,於是結論證明他還是需要幹點兒體力活來挖通道路。
他這次接的活兒是老雇主給拉的線,對方要的是墓裏的鎮墓鏡而且還是刻意來找的他。前陣子正好閑的沒事幹,他想了想決定這種手到擒來的活兒不幹白不幹就接了下來。畢竟他不和錢過不去。
資料和裝備都是對方給的,時間限製在十天,黑瞎子抱著玩兒的心思一路慢悠悠的溜達著到了雲南這個地方。
花了一個多小時,黑瞎子看著下麵黑幽幽的洞穴收了鍬準備好了狼眼綁在了手臂上,開了開關慢慢的下到了裏麵。墓道牆壁上沒有任何裝飾畫可言,做工粗糙不像是多有身份的人。這一路走的極為順暢,可以說是沒有遇到任何阻攔機關。但正是這一點讓黑瞎子一路都走的極為謹慎,畢竟他還不想在精神最放鬆的狀態下導致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走了約有半個小時,黑瞎子在看到眼前的主墓室石門時直接就樂了。因為在他下過的鬥裏他從沒見過哪個鬥是把路直通到主墓室的,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人把銀行金庫大門大開對著你同時對你殷勤的說“拿走吧都拿走吧!”一樣。墓主不是腦袋被驢踢了就是想讓被驢踢了腦袋的盜墓賊一個雞血把自己玩掛在這裏。
雖然黑瞎子打著十成十的精神觀察著周圍,但在炸開墓門又等了將近五分鍾後周圍依舊什麼動靜都沒有這點另他異常的失望。沒成想這鬥下的這麼沒意思,掐了路上點的煙黑瞎子抹了把臉擦掉一臉的灰進了主墓室內四下打量了一番。
確定安全便從腰後摸出起子走到棺木,手指沿著棺木摸了一圈,仔細檢查一番確定沒有問題後撬開了棺蓋,手電一打裏麵就反射過來明晃晃的光,心下想著好在自己帶著墨鏡不然被狼眼這麼晃一下招子不廢也得殘。
手電對著裏麵一照,是個空棺沒有屍體,除了一麵鏡子外什麼都沒有。瞬間想到“虛塚”這個詞他挑了挑眉又看了看棺木裏的鏡子,心下想著難不成這墓是為了葬這個鏡子。葬物這種事不是沒聽說過,但為了葬物而刻意修建一個小墓室他是真沒見過。再次確認了下棺木周圍和墓室內沒有觸發性機關,他將那麵幾乎和自己一樣大的鏡子從裏麵拿了出來放在了地上立著。
鏡子的邊框估計是青銅製大部分已經鏽成了銅綠色,仔細辨認下能夠看出蟠龍紋的樣式像是商周時的物件。但奇特的是鏡麵卻仍舊保持著光亮,不知是什麼材質但照物的效果和現代的鏡子絕對有的一拚。本能讓黑瞎子將視線直直的定在鏡麵,裏麵的人動作同自己一樣但感覺總是不對卻又說不出原因。
他微微皺眉緊盯著這讓他感覺不舒服的鏡子,反手背到身後打算解下繩索,詭異的事情卻在這時發生了。眼前這麵不知什麼材質的鏡子忽然變得渾濁,黑瞎子警惕的後退了一步背到身後的手轉而搭在了腰間的手槍上。墨鏡後的雙眼緩慢的眯起,看不出什麼神色,光潔的鏡麵開始從中心向外蕩開一圈圈波浪如水麵一般。
片刻之後一隻手猛然從鏡子裏伸了出來,拇指食指中指化作鷹爪狀直衝向黑瞎子的脖子。
“臥槽!”暗罵一聲看到裏麵的自己突然伸手掐向自己的脖子,黑瞎子頭皮一炸心底無比驚訝,但長期同精怪類的東西打交道也不至於亂了陣腳,迅速的一把卡住人的手腕幹脆的用力一拽硬是將人從鏡子裏拖了出來。感覺到手上的觸感後眼內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身體後傾退了兩步然後穩穩的站住時手槍已經抵在了對方的頭上。
事發突然,當黑瞎子借著光亮看清眼前人的長相時頭皮再一次炸了一下。眼前這個人就像是和他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看著那張自己都看了將近三十年即使閉上眼睛都能知道五官怎麼長的臉黑瞎子的腦袋裏瞬間湧出各種想法。
上下打量著同樣戴著墨鏡的男人,男人也同樣在打量著他。眼前這個男人臉上頭發上滿是灰塵和血汙,胳膊上纏著的紗布還在向外滲血倒是搞得挺狼狽。為了進一步確認腦中的想法,黑瞎子維持著用槍抵著人頭的狀態放開了男人的手將騰出來的手湊到了對方的鼻下,能夠感覺到溫暖的氣體從男人的鼻子裏呼出這點能夠證明對方至少是一個活物。於是黑瞎子又用手摸索了幾下男人的臉確認並不是戴了人皮麵具,就這樣一個名字就那麼到了他嘴邊:“黑眼鏡?”
自己叫自己的名字終歸感覺還是很別扭,但心底的想法還是讓黑瞎子這麼叫了出來。
對麵的男人在聽見他的話後似乎也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挑了挑眉抬手輕輕擋開了對準自己眉心的槍口然後慢悠悠的掏出根煙叼上又點著了火。男人深吸了口煙含了有一會兒才慢慢吐出,透過煙幕黑瞎子看到男人慢慢挑起了嘴角,“也叫黑瞎子對吧。”
男人的反問用的是肯定的語氣,黑瞎子沉默下來開始思索這件事的源頭。這種局麵對黑瞎子來說隻有兩個可能性,一種是他在看到鏡子時中了招出現了幻覺。另一種就是他真的遇到了小說中所說的穿越,或者更大的可能就是平行世界。但不管哪一種,想要解決都隻有一個“等”字。
事情掰明也就好辦了許多,盯著眼前略顯狼狽的男人黑瞎子收回了手中的槍將身子向後一靠半倚在了棺木上。幻覺這點可能性還是有些低,但如果說真的是另一種情況的話,那就說明那麵鏡子就是連接另一個世界的工具。
嗬,要真是這樣就有意思了,這鏡子他是不會交給東家的,起碼暫時不會。
一根煙突然遞到他眼前打斷了他的思考,抬頭就看見男人正滿麵笑意的盯著他對他晃了晃手裏的煙示意他接過去。隔著兩層的墨鏡,黑瞎子根本就看不清男人的眼睛,可是他就是覺得那家夥一定和自己一樣眼睛裏充滿了玩味。
或許是直覺認定並沒有威脅,黑瞎子直接把煙點燃叼在嘴裏。而男人見他接了煙才像是放鬆下來一樣靠在近處坐在了棺材邊,有一搭沒一搭的抽著煙似乎也在思考著這件事。男人給的香煙是黑瞎子最喜歡的,香煙眼看就要燃盡黑瞎子這才開了口:“你是從另一邊過來的?”他有些試探性的問同時揚了揚下顎指向鏡子。雖然他也觸摸到了男人的實體,但有些事還是需要進一步的證實。
“嗯。”從鼻子裏哼出一聲算是回答,男人墨鏡下的那雙眼睛盯著不停上升的青煙,忽然抬手掐滅了煙蒂開玩笑般的笑說道:“看樣子是穿越了。”
“你那邊是怎麼狀況?”看著同自己一樣的臉,黑瞎子心裏琢磨著理了理思路隨即將煙屁股按滅在靠著的棺木上。
“老陳皮帶人下鬥要找一麵鏡子,我和他們走散了,自己進了主墓室。”說著他指了指自己臉上的傷:“比你這邊凶的多,老子小命都快搭進去了。”他語氣滿是笑意,聽不出害怕但也看不出虛假,好像真的很怕死似的。
聽著他的話再看看他現在的模樣,黑瞎子一直繃著的嘴角挑了挑輕笑了聲,同時抬手指了指身後的鏡子:“一樣的?”
“也許?”男人從棺蓋上跳下走到鏡子前麵,明淨如新的鏡子反射出他的身影。上下看了看然後如同來時一樣直接把手伸向了鏡子,不過這次他卻沒有把手伸進去。這麵鏡子似乎變成了普通的鏡子一樣,連接著兩個世界的通道不知什麼原因關上了。男人微微一愣,手指在鏡麵上敲了敲沒有任何反應:“艸,回不去了?”
“嗯?”黑瞎子走了過去站在他旁邊,當兩個人同時站在鏡子前時,原本平靜的鏡麵再次變得渾濁,兩人對視了一下黑瞎子試探的把手伸進了鏡子中。堅硬的鏡麵如同水麵一般接納了黑瞎子伸進的手臂:“嗬,這個有意思哎。”像是發現了有趣的東西,黑瞎子鑽進了鏡子,沒一會就又鑽了回來,回來時就看到站在鏡子前的男人又點了根煙。
“好玩麼?”慢悠悠吐了個煙圈,男人笑嗬嗬的看向走了一趟就滿臉是灰的黑瞎子。
“湊合吧,光溜粽子了。”說著黑瞎子將手槍別回腰後然後抬手拿走了男人嘴裏的煙狠狠的吸了一口:“你要回去?”
對於他直接拿走自己的煙這種事男人似乎並不在意,他指著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傷說到:“老陳皮他們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那邊的情況你也清楚。這狀況再輪一回,嘿,明兒個道上頭條就是黑瞎子折鬥裏了。”
聽他這麼說黑瞎子可樂了,這麼大個等身鏡要他一個人抬出去還真有點難,不過兩個人就方便多了:“那兄弟幫我把鏡子抬出去?”“成。”男人沒想就答應了,對於自己他從來都是毫不吝嗇的,雖然眼前的男人是自己也不是自己。
兩個人要將這麼大一麵鏡子運回黑瞎子的住處也不是個輕鬆的事,臨時在一個飯店住下打算休息一夜明天繼續趕路。一個人呆在屋子裏黑瞎子坐在窗台邊看著窗外的景色,吧唧著嘴感覺有些餓了,這才掐了煙給服務台打了電話讓人把飯菜送到隔壁另一個瞎子的房間去。掛了電話他就溜達到隔壁,門沒鎖隻是虛掩著也沒敲門黑瞎子就直接進了屋。
坐在床上的男人似乎並不在意外他的突然出現,扔了個瓶子給他,將身上的黑背心一脫背對著他說:“來的正好,幫我給後背上下藥。”
就像是平時給自己處理傷口時一樣,黑瞎子在床邊坐下幫男人處理這背後的傷口,幾日相處下來黑瞎子也算是將男人的性子摸了個透徹。和他自己差不多,基本上他隻要按自己的想法去思考事情就成。男人的想法也會和他一樣甚至可以說是不差分毫,兩個人默契的就跟一個人似的。
這種很多時候不需要把話說明白,或者不用開口對方就已經明白,已經想到了的默契讓黑瞎子很是喜歡,感覺也很舒服。忽然想到了什麼,黑瞎子突然輕笑著說道:“嘿,眼鏡,你那邊的花爺戲唱的咋樣?”
為了區分彼此,兩個人商量好,黑瞎子管男人叫眼鏡,而男人則喊他瞎子。
“花爺?那是誰?”不明白他在說什麼,男人問道。
“嗯?你那邊沒有解語花這個人麼?”
“解語花?你是問解當家解雨臣?”見黑瞎子點頭,男人聳聳肩說到:“我對這人不了解,從沒聽說過他還會唱戲,聽道上說他和霍秀秀結婚了。”
“你倆不是一對?”眼鏡的話讓黑瞎子一愣,解語花和霍秀秀結婚了?他還以為在另一個世界,他自己和解語花也是曖昧不清的關係呢。
“一對?我都不知道那解雨臣長什麼模樣。”男人說著把紗布遞給黑瞎子,這時客房服務的送餐人員將餐車推進了房間。看著那一車的一吃的,男人一挑眉看向黑瞎子,果不其然就看見他也一臉笑的看過來。
“吃飯,餓了。”付了小費,黑瞎子招呼著男人。幾乎什麼都完全一樣的關係,讓點餐都變得十分輕鬆。一車的食物都是兩人最喜歡的,點餐時黑瞎子根本不需要去考慮男人吃什麼不吃什麼,隻要按自己的喜好點必然對方會十分喜歡。
兩個人一邊吃飯一邊聊著,交談間兩個人發現雖然彼此所在的世界看起來一樣,但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比如在瞎子這邊張起靈和吳邪倆人一路拉拉扯扯的,但在男人的世界裏,吳邪居然都不認識張起靈,而且吳邪還和阿寧結婚了。再比如在男人的世界裏,解連環沒有消失,吳三省也不是解連環假扮的等等。很多事情在黑瞎子看來都十分有趣,尤其是聽男人說吳邪和阿寧結婚了的時候,他幾乎要笑的背過氣去。
“小三爺居然和阿寧結婚了?他也不怕晚上睡覺的時候被阿寧那娘們一刀捅死?”說這話時黑瞎子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他真不敢想象如果自己這個世界裏的吳邪和阿寧湊在一起會是怎麼個樣子。
“小三爺把那娘們訓的服服帖帖的,說小三爺一刀捅死阿寧倒有可能。不過你這邊啞巴張居然和小三爺是一對,嘖嘖,真是奇了。”吃飽喝足的黑眼鏡靠在椅子上,慢條斯理的用牙簽剔著牙。
“嗬,阿寧和小三爺結婚才真是奇了。”打了個哈欠黑瞎子站起身準備回到自己的房間:“得,哥們快休息吧,明兒還有的是路要趕呢。”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