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秋水有心 第78回 白雲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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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白雲之巔。
霧霽山色濛,山幽清馥鬱。
白雲峰,山如其名,集神奇與秀美為一體。清翠的山色蜿蜒沒有盡頭,仿佛已至雲天之上,白雲之巔,故得其名。
山色浸空濛,造化鍾神秀,這裏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極致,雲霧繚繞於黛山蔥綠間,半壁皆素,飛鳥弄綠林,如入幻境。
錦繡如畫的山巒,觀之波瀾壯闊,行走期間卻是鳥鳴山幽,樹綠草香。紛至遝來的眾江湖群雄,蕩去了白雲峰往日的幽靜,帶來了人聲鼎沸。
比武大會選擇的地點卻並非白雲峰巔,白雲峰高聳入雲,峰頂雲霧繚繞,煙波浩渺,觀景自是好去處,但顯然是不適合擺擂比武。
比武大會的擂台就設在半山腰的一塊地勢平坦的空曠台地上。
台地兩側是高高聳立的山壁,一麵臨空,卻有一塊碩大巨石,它就橫亙在兩座山壁之間。巍然屹立的巨石,如一幢巨型塔樓,非人力可以移動,給人以極及堅固的感覺。
巨石之後是雲海茫茫,往下望去,雲深不知處,偶有飛鳥掠過,傳回幽長鳥鳴。
擂台便搭在台地的中間,是一座十數丈見方的高台,紅毯鋪地,沒有設兵器架,因為此次比武對戰的特殊性,不會有人不帶武器而臨時選用其他兵器。
長方形的擂台兩側,分設席位,五宗派與千回宮相對而座。此次的武林大會比之過往可謂盛況空前,不僅是受邀前來的各武林人士,還有慕名前而的大小門派黑白兩道人士。
武林盟主樓卓劍以自己的盟主之位為籌碼,還有神秘的千回宮宮主……無論如何這都是一次轟動武林的盛會。
為了更突出此次比武雙方的特殊性,擂台兩側各起了略高於地麵的平台,如此便與觀戰席隔了開來,頂上還搭著木棚,五宗派掌門人坐於一邊,而另一邊,則因四周的席落掛簾而阻隔了眾人的視線,透過簾子依稀可見一個身影,獨自而坐,身後隻站著幾人,與對麵的五宗派相比顯得有些寥落。
不過在場很多人皆是第一次有這種機會親眼一睹傳說中的千回宮,還有那位神秘的宮主,難免有諸多好奇,目光有意無意間便都同時投向了那一個方向。
與那日白水門喜宴不同,這一次千回宮眾人仿佛出現的無聲無息。許多人因為想要一睹千回宮宮主真麵目而早早來了白雲峰,可是結果誰也沒有看到他們是如何出現,何時出現的。
突然的一陣風過,那裏多一道掛簾,眨眼之間,簾後多了幾道身影。
比武還未開場,隔著一方擂台相對而坐的兩方已給人一種對峙感,隻因五宗派皆是斂容而坐,麵上神情凝重,此次事關幾個門派的江湖聲譽,慎重對待在所難免,而相對於五宗派的陣仗,對麵獨然而坐的千回宮卻顯得有些沉寂,守在簾外的人,抱劍而立,麵無神情,簾內之人隻依稀看到幾個身影,底下眾人左右瞧著,氣氛著實有幾分微妙。
冷漓月坐在高台之上,目光緩緩在人群中掃過,將映入腦中的資料與台下之人一一對應,一抹藍色身影倏然映入眼簾。
似乎感覺到他的目光,那人腳步一頓,微微抬眼,向他的方向看了過來。
二人的視線隔著簾幕碰撞到一起,冷漓月扶在椅上的手驀然一緊,即使隔著簾幕,那雙深邃瞳眸中帶著的笑意也太過刺眼,微微蹙眉,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指腹沿著茶口細細摩挲,卻無法忽視對方落在身上的視線。
“那人是誰?”仿佛察覺到了冷漓月的氣息變化,有人疑惑的開口問道,雖然轉瞬即逝,但對方看向這邊的目光卻是久久沒有收回,那種形如實質的眼神,專注而帶著一種獨特的意味,令人無法不察覺。
“四絕城城主秋蒼術。”開口回答的是青暝。
點了點頭,四絕城之名他自然是聽過的,“四絕城不是以‘身在江湖,心在世外’著稱,今日怎會出現在這裏?”目光在那襲藍衣身上打量,心下忽然明了,“莫非也是因為宮主之名?”
“白玉,讓你來不是多嘴來著。”冷漓月淡淡開口,看不到麵具後的神情,但這句話顯然不是縱容之意,“你可知今日之事非同兒戲?”
白玉神情一凜,“白玉明白,請主上放心,白玉定當竭盡全力,不負主上信任。”他起先並未明白冷漓月將那張機密信箋直接交予他轉交的原因,後來還是夜提醒了他,因為玉諾不在,所以他將代替玉諾出戰,對陣五宗派。
“公子,他們就是千回宮的人?”半夏見他們的公子忽然停了步,疑惑的朝那個方向看去,卻隻看到一席簾幕後幾道模糊的身影。
秋蒼術隻是但笑不語,繼續抬步朝前排坐椅走了過去,身為四絕城的城主,座席自然是被安排在第一排的顯眼之處。
“公子也是為了那位神秘的宮主而來?”如此問著半夏原本是不相信的,因為他們的公子對江湖上的那些恩怨糾葛向來不敢興趣,隻是數天前,他們公子卻因為紫英私藏武林大會請帖之事而生氣。
“乖,一會兒你二人自行找地方躲好,莫被傷到了。”秋蒼術諱莫如深的提醒,紫英和半夏對視一眼,覺得眼前之人真是越來越令人難以捉摸了。
不過他們公子既然放心帶她們來,就說明以她們的能力尚可自保,所以她們想的卻是一定要看好眼前之人,快步跟上被人群淹沒的藍色身影,卻見對方竟然沒有走向前排中間的坐椅,兩人疑惑的跟上去,忽然聽到一記清亮的聲音傳來。
“秋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