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真相是什麼,都不會圓滿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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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摸索著走近他的辦公桌,隻要按一下,就可以接通門外的秘書。現在卻遲遲無人接聽,興許是已經下班了“你不能這麼對我,你不能……”他喃喃著,卻不知道自己在和誰說話。“你不能這樣對我……”
    “246289……246289……”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流暢的說出這幾個數字。誰的聲音一直在耳畔縈繞“這是密碼,你記著……”“很好記的呀,你拚一下,是你名字的筆畫……我以後無論什麼密碼,都用這個”這是誰的聲音,越來越熟悉“等我回來,我們就去法國……”“等我回來,我有東西送給你”“密碼就是……”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密碼,那個人說的。是段淇洛嗎?不是的。他忙不迭的一手搭在指紋控製器上,輸入那幾個數字。確認之後,就是密碼錯誤。一遍一遍的重試,一遍一遍的失敗。不是這個密碼,你騙我的……瑾瑜覺得自己混亂了。頭裏一陣一陣的絞痛
    撐著辦公桌的手再沒力氣,忽的落在地上,帶著桌上的各種文件,聲音刺激著耳膜,像是要撕破耳膜,直接倒騰到腦子裏。瑾瑜怕極了這樣的聲音。又怕安靜下來,他把自己縮成一團,躺在地上。
    身上沒一處是舒坦的,他已經無法再思考了,他或許會死在這裏,Abel可能會很傷心的,他付出這麼多救回來的命,就這樣要沒了。進來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層樓除了段淇洛,就是那個秘書和那個叫塗鋼的人。現在真是除了自己,沒一個人了。
    他沒有辦法組織出一條順暢的思路,腦子裏除了疼還是疼,再也沒有多餘的記憶來襲,連那些莫名其妙的聲音都沒有了。世界安靜了,生疼還在叫囂。
    他說不出那是種什麼樣的痛苦,心髒隨著跳動,一下一下的鈍痛。四肢已經不像是自己的了,胃裏翻騰著,他也看不清自己吐出來的是什麼。
    也不知道這是誰溫熱的懷抱“念……念……”隻是喃喃著這一個字,他,沒了思緒,沒了理智,隻是喃喃著“念,念……”
    段淇洛在車上就吩咐了醫院那邊早就準備著候在那裏。饒是見過無數生離死別的醫生也沒有這麼怕過。那是段淇洛呀,不是別人,是狂瀾的總裁,那個傳說無情冷漠的總裁。緊張的抱著一個人就闖進來,懷裏的是誰,他們並不清楚,慘白著臉,嘴角溢出的血已經染紅了胸前的白色襯衣,看得讓人發怵。
    “快……”段淇洛隻說了一個字,醫生們就讀懂了他話裏的意思,這個人要是救不會來,他們整個醫院都不會有好日子。
    段淇洛穿著筆挺的黑色西服站在急症室外,急症室裏的燈亮的刺眼,他從沒覺得燈光也可以這樣抹殺一個人的性子。
    下午的時候,他一丁點也沒有記起瑾瑜在他的辦公室。他清楚的記得,他剛開門的時候,一片漆黑,偶爾有燈塔的光轉到這裏的時候,才有一絲光明。隻是聽到有人喃喃著“念……”這一聲“念”,讓他無所適從,說不出的悔恨和疼惜,他顧不上段淇洛是不是該有這樣的情緒,急忙開了燈。
    那個人仍然喃喃著“念……”隻是聲音是那麼的虛弱,饒是段淇洛殺人不眨眼,饒是段淇洛是那樣的恨瑾瑜。可是,這個人就這樣躺在自己麵前,胸前的衣服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一片緋紅。嘴裏還淌著血,滴落在地上,又染紅了他的頭發,一個人,原來有這麼多的血。“瑾瑜……瑾瑜……”他抱起軟得像一灘水的人,沒有一點溫度,單薄得可憐。蒼白的臉上布滿汗水和淚水,讓前額的劉海服帖的落在額角。
    把他抱在懷裏,若不是他虛弱的聲音在耳畔縈繞,若不是他若有若無急切的喘氣聲,段淇洛會以為這個人已經死了。“念……念”
    原來,你還是愛他,還是愛段淇念,仍然愛得這樣深。
    現在站在急症室外,他更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站在這裏,自己為什麼把他救下來,隻是不想讓那個人這麼輕易的死掉?死?他不敢想象,如果他沒有住在35樓,他不會回到辦公室裏去,那這樣,那個人會不會死?
    塗鋼忙完那邊的事趕過來的時候,就看見段淇洛站在候診室外,一動不動,像是站軍姿一樣嚴肅。他的著裝依然是一副董事長的樣子,高雅得體,筆直挺立。瞧不出悲喜的表情,你不會懷疑,剛才那個如此緊張的人就是眼前的段淇洛。
    “處理好了?”段淇洛冷冷的問道,就像公式化的問話,好像並不在意有沒有處理好,隻是想有一個話題讓自己分散注意力。
    “是”塗鋼答道。
    瑾瑜昏睡了兩天,醫生想要和段淇洛說一說瑾瑜的情況的時候,段淇洛拒絕了。他說,我們連朋友都算不上。
    是的,連朋友都算不上,他們是仇人,還是不可磨滅的仇恨。
    段淇洛站在他的床前,他從來沒有這樣仔細的看過這個人。這個人好像已經瘦得不成樣子了,巴掌大蒼白的臉,顯得眉眼的顏色是這樣的深,連那眼角若隱若現的淚痣也顯得那樣深刻。淺黃色的頭發靜靜的躺在枕頭上,發根已經有一定長度的黑色頭發,依然是那樣的美。
    見瑾瑜眼皮動了動,他才把視線投到窗外。
    他一醒來就看見他了,依然他,麵容依然是他,感覺依然是他。用自己以前的話說就是“爺,你這麼帥,我都不敢讓你一個人出去了”然後,那個人會刮刮自己的鼻梁“小乞丐,你能大方一點嗎?”“不能”躺在床上的瑾瑜乘著他還沒有轉過頭來,又使勁兒的看了幾眼。現在的他是這樣一個嚴謹規矩的一個人,他分不清,這個人是段淇洛還是段淇念。那樣的清晰,這麼愛他,為什麼認不出他?隻是,他一點都不想承認他是誰,如果他是段淇洛,痛苦的是自己,如果他是段淇念,痛苦的會是他。你看,是誰,都不會圓滿。
    段淇洛轉過臉來對上他的眼“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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