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初長,曲成情生 第十二章:夫子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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轅霖走了,我們聊了一個晚上,他走時我已經睡過去了。或許這對我何嚐不是一件好事。隨手將桌上茶杯壓住的紙張拿了起來。上麵隻有兩個工整大體的字。
“等我”
轅霖,就算你不說,我亦是會等著你的。因為在這個世間我沒有什麼可以留戀的,對了,還是有的吧。我該去見見父親了,那個送我在渡口離別的男人,為我戴上柳條圈的男人。
夫子已經咳的不行了,時不時的急咳,有時候還咳出了血痰。我想下山抓藥,但又放不下夫子。可是見夫子如此又不知如何,就和夫子說了下山之事。夫子拉住我的手,對我搖頭。我知道他不想我離開。隻有用土方法來治療夫子,還真有用。夫子咳嗽緩解了不少。生辰自然是不過了。我每日除了照顧夫子,還得去尋草藥,因為擔心夫子也不敢走得太遠。隻能是這附近的幾個固定地方。
轅霖走了已經有十六日了。我將粥端進了夫子的房間,夫子現在隻能吃些流食的東西。夫子搖頭,示意我將粥放在一旁,我依了夫子,拿張凳子坐在了夫子床邊。夫子的臉色已經十分的憔悴,頭發也全白了,嘴唇也泛白還起了皮,我將水杯遞給夫子,夫子還是搖頭。緊緊的握住夫子的手,千萬語哽咽在喉嚨中,卻不知如何開口。夫子指了指抽屜,我鬆開夫子的手,便去將抽屜打開,看到了裏麵的一個木製的盒子。
“音。。。楷啊~~”
我將盒子拿了出來,放在了夫子的懷中,聽他說。
“老夫活不了了,待老夫死後,就將老夫埋在岸邊吧。。。”
夫子的聲音斷斷續續,我搖了搖頭,見夫子握住我的手的力度加大了,我隨後又點了點頭,想開口打斷夫子的話,卻微張的口也不知說些什麼。
“你若離開這裏,就先去一趟淮河的落家吧。將這盒子交給家主落習輝,他是老夫的至交,他也是。。。他會照顧你的。你的病,老夫無能,或許這世間有能醫治你病的人吧,你的病不能急,不能怨,不能憂,不能怒。可記住?咳咳。。。!!”
“不急不怨不憂不怒,音楷記住了”
“還有,不要在別人的麵前提起老夫。”
“為何?”
“沒有為何!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音楷答應。”
“嗬嗬,突然好想喝酒了,你去將老夫的青竹酒給滿上一壺拿過來吧”
“好”
出門為夫子提酒,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來。靠在牆上的身體滑落下來,我掩麵而泣,不敢去驚擾了夫子。夫子。。。
夫子走了,走的很安詳。我按照夫子所說的,將夫子埋置在那裏,立上一塊木板,寫的是恩師之墓。我還敬了夫子兩杯酒,怕是以後很難再陪您老喝上一杯了。將酒壺放在一旁。給夫子陪葬的東西很少,除了兩三件換洗的衣服和幾本夫子常看的書。那些致逝去的親人的詞我便沒有寫了,還有守孝的那些俗禮我也沒有做了。就連辦置靈堂的我也沒有去弄了。感覺沒有必要吧,夫子孜然一身,想必也不會在意這些吧。夫子的玉笛我留了下來。留下的還有夫子最後給我的那本樂譜-《百律》。
將滿身黃泥的衣裳脫落在一旁,為自己淨了身,將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了一下,我要走了,離開這個我呆了七年的地方。夫子為我留下了不少銀兩,它裝在一個盒子裏,還有給我的一塊玉佩。這些應該是早年夫子早就準備好的吧。不由的看向窗外的孤墳。落寞之意再一次蔓延開來。夫子,音楷過幾日要走了。
這個時間倒是適合栽樹。我去竹林裏移植了兩棵竹苗,夫子喜竹,喜歡竹清酒,愛躺竹椅,還喜歡做竹笛。兩顆竹苗,一棵是我,一棵是轅霖。對了,轅霖。。。若是我走了,轅霖找不到我怎麼辦?我將竹苗小心翼翼的栽在墳墓的兩邊,還特地扯下兩條柳枝,編織成了兩個圈。放在了木板前麵。夫子,我會回來的,轅霖也會回來的。
回到房裏,準備好筆墨,我要寫下信留給轅霖,讓他來淮河落家找我,我還要告訴他,我很想他,不不,這樣會不會太過矯情。嗯。。。算了,就讓他來落家找我就好,那些肉麻的話就留著私下見麵後再說也不遲啊。想想我就笑了。
我沒有出過遠門,淮河在那裏也不過是在圖上所看到。我還要規劃路程,去淮河之前我要去趟溢江,我想先見見父親再說,他們連我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呢。想想又覺得不太詳細安全。可是卻又想立即起程。還得好好準備準備。
我本想帶上兩壇清竹酒,算是給父親捎上一壇,不過這路途還遠著呢,而且父親那裏也不缺這酒,若是他想喝我倒是可以自釀。所以這酒倒是可以免了,不過現在還有幾日時間,我倒是應該找些事來做,算是打發些時間吧。我將夫子的房間整理了一遍,裏裏外外都整齊擺放,夫子是個整齊的人,就算他走了,我想他也希望他的房間也是整整齊齊的吧。在夫子的房裏我還找到了一封信,一封沒有署名的信,便拆開來閱覽,裏麵足足有四張紙,我看了一番,看到前麵兩張便收了起來。不由的啞然一笑,原來夫子也會這肉麻之話,這信怕是寄給他心怡女子的吧。
關上夫子的房門,我便回到自己的書房,還順便從夫子的房裏拿來了兩本樂譜,一本《啟蒙》,一本《南院憶事》
隨心小段子:======
夫子和柳音楷;
“柳小子啊!老夫死了,你背不動老夫,就將老夫和這木屋一把火燒了吧”
“音楷不舍”
“柳小子,人生便是如此,生死不由人命”
“夫子,燒了木屋,我睡哪?”
“。。。”
“。。。”
“那你就把老夫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