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初長,曲成情生  第三章:包容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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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的單人影,變成了雙人行。夫子也變得不苟言笑了,比以前嚴厲了許多,我還是和往常一樣每日喝著湯藥,我有問過夫子,什麼時候才能斷了這湯藥,夫子說等病好了的時候,我又問,什麼時候病才好。夫子把書本卷起來敲在我的額頭上,便叫我自己去熬湯藥去了,進了廚房便看到轅霖已經幫我把藥給熬好了。這些日子熬藥的事情都被我交給了轅霖去做。他做得很好,一教便學會了。我捧著湯藥拉長了臉,轅霖笑著從我手上拿過碗,用勺子攪拌了一番,自己喝上一勺,麵不改色的看著我,我還是不想喝,盡管喝了這麼久了,那苦澀的味道早已經習慣了。隻見轅霖已經將勺子遞了過來,叫我張口,我還是苦拉著臉張嘴仍由他喂我。
     和轅霖形影不離的日子已經過了一年,我們與往常一樣去竹林設陷阱抓野兔回來烤著吃,那味道很美味。轅霖會武功,天天勤加練習,功課不落下一次。我也曾纏著轅霖交我幾招,可惜身體太差,沒有一會就受不了了,便拉拉扯扯的找借口不願意練習了,對於此轅霖沒有說什麼,依舊是自己練著,我閑著無聊便摘來柳葉放在嘴邊吹曲子,轅霖覺得稀奇,也停下動作,摘來柳葉學我一樣,結果發現這麼也吹不出聲來,要麼就是和嗚嗚的雜音,索性丟開柳葉,坐在我的身邊聽我吹著。要麼就拿上一條柳枝在一旁揮舞起來。
     陷阱早就設下了,就等獵物上鉤了,我和轅霖蹲在矮叢中。看著那灰色的兔子朝著陷阱處靠近,我有些激動,轅霖拉著我的手的意思很明確,叫我不要驚擾了獵物,眼看野兔就要落下陷阱,卻突然一個急轉彎朝著深處跑去了,我急得直跺腳,轅霖放開我去追,要我待在原地,看著轅霖往叢裏鑽去。我也跟著跑了過去,轅霖的身手很好,他一個撲身就抓住了兔子的脖子,將它一下子甩起來,回頭看我笑著,我笑著奔跑過去,卻不想被雜草拌住了,我滾下了坡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裏了。我躺在自己床上,稍稍移動胳膊,換來的是鑽心的疼痛,望著齜牙咧嘴的我,夫子終於有些反應了,坐在房裏的椅座,眼睛也從手中的書換成看向了我,“疼嗎?”不溫不火的語氣,我自知理虧也不敢造次,“疼。”徐夫子歎了一口氣,又看向自己的書,“知道疼,那這手算是還沒有廢。”我伸出左手摸了摸那被紗布纏繞的右手,想緊緊手心,卻發現使不出力來,這時候轅霖已經端著藥進來,見我已經醒來步子快了不少,就沿床坐在了我的身邊。要喂我喝藥,本是我自己將自己弄成這樣,見到轅霖為我忙碌,心裏也挺過意不去的,小聲的向他說了聲“謝謝”轅霖也不知是聽見了還是沒有聽見,一勺一勺的喂著我湯藥。
     徐夫子見我也醒來了,便回房去了。轅霖關上房門。便上了床,他挨著我躺了下來,深怕碰到了我的手,顯得十分的小心翼翼。於是我便問起他今天的事。他說當時就看到我滾了下去,嚇得他把手中的兔子一扔,便滑下坡去尋我。我一聽兔子沒了,有些抱怨的說了他幾句,他也樂了說我真奇怪。手都脫臼了居然還有心思想著兔子。我也找不到話來搪塞,奇怪就奇怪吧。便問他後來的事。轅霖想了想,接著繼續說著,找到我的時候,我身上的衣服被刮開了好些個口子,還好隻是一些擦傷,說著轅霖指了指我的額頭,我下意識用手去摸,這才發現我頭上也纏了那麼一圈白紗。
     看著雜草裹身的我,他還以為我就這樣死了,我掐了他的腰,呸了他一聲‘烏鴉嘴’。他也沒有反抗,就是說當時的我,氣息很虛弱,他連忙背起我就往屋裏趕去。徐夫子當時正靠在岸邊的椅子上看他的書,還時不時對上壺嘴喝上那麼一口小酒,這是他的習慣。每日一早看書喝小酒的習慣。老遠便聽見轅霖叫他,再見我趴在轅霖的背上,嚇得他將手中的書,就連酒壺都一古腦的甩在一邊,從轅霖的背後接過我。夫子說若是再晚上那麼半刻,神仙也難救了。我也不由的吐了吐舌頭,在腦海中幻想著夫子當時的表情是如何的,想想便就笑了。轅霖見我笑了,他也跟著笑了,微微拉上的嘴角,甚是好看,轅霖說後來給我上完藥時,夫子才想起他的酒壺,便去外麵取回來,轅霖要去廚房為我倒熱水,經過夫子的房間,便看到夫子正苦著臉翻著手中的書本,還不時抖上一番。更是摸著他的酒壺歎氣呢。轅霖猜想,估計夫子在心疼他今早才滿上的青竹酒呢,喝是沒有喝上幾口,便給手中的書全喝了去。我聽著又笑了一番。
     因為傷的是右手,我的衣食住行便全交給了轅霖,功課也不用做了,整天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讓我顯得樂不思蜀,夫子對我的態度惡劣了不少,一見我笑就忍不住的說上兩句,說什麼來著,我也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了。徐夫子實屬無奈,最後說了一句狠話‘瞧你那沒出息的傻樣。’換來的卻是我笑得更歡了。轅霖對我也是深感無奈啊。好日子剛剛過了那麼幾天,夫子便找來了一本《百律》,讓我背書了,我一聽又是苦了臉,夫子全當沒看見,哼著小調走出門了,似乎心情不錯。《百律》是本樂譜。我隨意翻看了一番,倒是覺得它和我以前看的樂普也差不多。隨便記記還是可以過關的。
     轅霖聽說是本樂譜,好奇便拿去翻了一下。馬上便將它還給我了,說他還真是看不懂這些,我打趣到“想不到天下還有你李大公子不懂的啊”轅霖也樂了,一板一眼的學著夫子平時的樣子。回我一句“在下對樂譜實屬是不懂,還望柳夫子指點一二”說著說著,我們都樂了,功課自然也就沒有完成了。
     今日可以拆紗布,我算了算日子,綁著這東西已經有二十來天了,實在是不方便,早就想擺脫這紗帶了,自然是早早就等著夫子前來,轅霖則坐在一旁,和我一樣耐心的等待,不久夫子便背著手走進了房,我和轅霖對了對眼,連忙站起彎腰“夫子早上好”,夫子正端上茶杯想喝上一口,沒有想到我們會來這招,差點手一抖連茶杯都甩出去。見我們端正的站在那裏,也不好說些什麼,示意我做下來,將手平攤在桌上,其實拆紗這事可以交給轅霖來做的,不過夫子不太放心,要親自拆,還要問些問題,以防止落下後遺症。我一聽感動得要流眼淚,結果卻被夫子兩眼一白,想哭的衝動也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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