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微笑的裁決者 番外:等待 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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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駱平陽在屋外等了很久,直到管家在屋角發現了一封無署名的信後,他才走回了大廳。
“哥,小童今天是不是不來了。”清揚捧著書,心疼的看著一下子憔悴了許多的哥哥。
駱平陽攥了攥手中的信,信上的內容很簡單,小童說:平陽哥哥,師傅承諾要帶小童去一個美麗和平的世界。今天師傅就帶我走了,以後你要多加保重,小童會跟師傅很開心的活在另一個世界裏。
“他不會再來了。”
那人離開了,就這樣留下一封信倉促的離開了他。
幾個月後,日本入侵,韋倉小鎮動蕩四起,戰亂不斷。駱平陽掩護著手無縛雞之力的清揚逃離小鎮,不幸中槍身亡。
“唉,又有一陣忙活了。”
硝煙四起、屍橫遍野。
月黑風高夜,上空彌漫了一群無家可歸的幽靈。
“小黑,行動快點,天亮之前不將這些鬼魂引入地府,他們衝天的怨氣將會荼害到其他生靈,帶來更多的無辜生命。”
穿著白衣的鬼差,張開手中的風袋,一邊使命的收取著上空青麵獠牙反抗離開的鬼魂,一邊督促自己的搭檔。
黑衣的小黑,懶洋洋的拉出腰間同樣的風袋,雙手扯開風袋口,呼啦一聲像灌滿了氣的氣球一樣膨脹開來,袋口源源不斷的迸發出強烈的狂風,呼呼的席卷著上麵輕飄飄的鬼魂,鬼哭哀嚎聲夾雜在風中,‘撲撲’的被卷進了風袋之中。
清理完韋倉小鎮所有飄蕩的鬼魂,一白一黑的鬼差紮起風袋,準備回去複命。
“等等,前麵還有一隻。”眼尖的小黑,拉住白衣的鬼差,就在一間破屋的門口,坐著一抹軍裝的靈魂,那抹靈魂是白色的。依照地府區分,生平在世清清白白的人,死後的靈魂也是白色的,這種靈魂要比肮髒的青色怨靈多了許多的人性。
“喂,你死了,速速隨我去地府報道。”小黑主動上去,再純白的靈魂都是要回地府投胎,轉世做人。
那抹靈魂就像石像一樣坐著,雙目緊瞅遠方,“我在等人。”
“死都死了,還在等什麼人。”小黑很沒耐心的張手拉起白色的靈魂,“走吧走吧。”
年輕的靈魂沒有動,“他說師傅帶他去了新的世界。新世界再美再和平,那也不屬於他,他一定會回到我的身邊,我不能離開,否則他就找不到我了。”
“我的娘了,你懂不懂,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即使他回來了,你們也沒結果。”
“我不能走。。。”白色的靈魂癡癡的回複著同一句話。
“你。。。你真是---受不了,小白,你們韋倉小鎮出生的人是不是都癡情到傻了。”小黑一回身,誒?他的同伴呢,再朝一米處的後方看去,那個穿著白色衣服的鬼差,有著一張可愛的臉,臉上已是淚如雨下。
“小白。。。你。。。”小黑好像想到了什麼,呐呐的問:“他不會就是你那個平陽哥哥?”
被喚著小白的鬼差,正是小童。
閻王說,他壽命未終提前離開了陽世,一時無法投胎,需要等上人間的七十年才能走入輪回道。
地府昏天暗地,有的也隻是鬼火溶漿,若讓他在這樣的地府住上七十年,不魂飛魄散也會枯竭。再者,一旦投胎,喝過孟婆湯,他生命中的兩個人必定也會消失,想要記住平陽哥哥,想要留住與師傅的每一個回憶,他決定留在地府。
憑借與閻王在人間有過的一麵之緣,他不像其他鬼魂懾於閻王的魄力之下,還是那副我是何三月徒弟的氣勢與閻王打著商量,討一份差事做做,沒事還可以去人間晃蕩一圈。
閻王並非外表那般冷酷,雖然小童還是沒有躲過何三月設定好的結局,教他意外的是,小童是在破的眼皮底下自己斷送了性命,其勇氣可嘉,令他佩服,而他對何三月的師徒之情,令之動容,這才分配了小童一份差事。
揮幹臉上的清淚,小童慢慢的飄到駱平陽身前,輕輕的喚了一句:“平陽哥哥。”
還在等待的白色靈魂終於有了一點的波動,他轉向小童,“你。。。”渙散的雙目異常清晰起來,激動的上去抱住白色的身形,“你回來了!”
然而,觸手的是一片的冰冷,就如他一樣的冷。俊容上的激動霎時凍住,驚詫萬分的撫摸著小童的肩膀、手、臉頰,無一處是有溫度。
“我和你一樣。”眉眼中帶著笑,小童毫不在意已經去世的事實。
駱平陽很難接受,是‘怪人’沒有照顧好小童嗎?他就知道,小童和他在一起不會有幸福。“多久的事了。”
“生前的事生前了,不要再問了。我現在在地府當差,也是人們所說的黑白無常的白無常,也叫勾魂使者。”
“那你師傅---”
“平陽哥哥。”小童打斷依然不想放棄的駱平陽,“師傅很好,我也很好,你卻不好。跟我回地府吧,我會請求閻王讓你轉世在一個沒有戰亂的年代,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駱平陽悲傷的搖了搖頭,“我一直都在等你,現在我看到了你,你怎麼能這麼的殘忍讓我獨自去投胎。”
“這是我們的命。。。”小童咬著唇瓣,當他選擇舍棄自己的性命之時,就沒奢望可以與平陽哥哥在一起。
“我不信命---”
“哎呦,你們不累嗎。”一旁皮膚黝黑的小黑,性子有些浮躁,他等的有些不耐的插足進小童之間,“小童,你跟閻王再討個鬼情,把他留在地府隨我們一起去收魂吧,這年代禍亂不斷,戰爭一發不可收拾,死亡的人數有增無減,每天都有大量的鬼魂需要押送。多他一個不算多,如此不但減少了勾魂的工作量,也解決了你們的問題。”
“不行,做鬼差很辛苦,又不能享受人間的生活,萬一魂魄受到傷害,就會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他不能讓平陽哥哥跟他一樣冒險。
駱平陽才不管什麼魂飛魄散,隻要能在小童身邊,做什麼都無所謂。“身前,你把所有都給了你師傅,死後,連這麼微薄的希望也不能給我嗎?”
“好了小白,你這位平陽哥哥要是能夠聽你的話,也不會弄成現在這樣死了還在等你回來。你要是不去閻王那求情,我去幫他說,閻王麵冷心熱,一定會被你們的感情打動。”
拗不過熱心過頭的小黑,小童隻好帶著駱平陽的魂魄回地府見閻王了,誠如小黑所說,閻王居然真的留下了駱平陽。小黑成人之美,自動把自己的搭檔位置轉讓給了駱平陽。
此後,小童與駱平陽就成為了地府公認的一對勾魂使者。。。。。。請無視小童滿臉的黑線吧。
總言之,人間未了情,地府續真情,閻王也當真做了一回多情的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