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鳳起翎瀾 第十七章 夢始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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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夢始長安
北冥冷坐在床邊,輕輕用粗厚的手掌把翎少從床上扶起,看上去動作是那樣的不協調,甚至有些笨拙,但卻蘊藏著濃濃的父愛。隻見北冥冷托著翎少後背,一手按置翎少眉心處,另一手放到商處穴上,漸漸翎少覺得一股暖流從體外湧來,通達五髒四腑,感覺好不舒暢。原先傷口欲裂處好似也愈合起來,沒有先前的疼痛。翎少的內功本就是從北冥冷處習得,自少便隨父親修行,練功法門皆是一路,毫無二致,故此現在二人功力合成一處,自成一脈,水乳交融。
北冥冷數十年來的內力此時正源源不斷送向翎少體內,開始翎少還覺無恙,可……一盞茶過後,竟發覺四肢膨脹,頭腦欲裂,口嘴發幹。原來翎少的身體竟然接納不下這突如其來的內力,好比一隻已經裝滿水的瓶子,如果你還要強行繼續加水要它不溢,最後隻會撈個裂瓶之災。如要克服,隻能增大容量,翎少幾次運功與之相抵,可發覺竟然無法收束真氣,體內的兩股真氣雖然交織在一起,卻好似一團散沙,分散在各處,無法聚集,翎少對此猛的大驚,坐以待斃可不是翎少向來的作風,可現在……他隻能等,隻能等……
雙目低垂,氣定神閑。強忍著漲體的劇痛,幾次身體都似要炸裂,翎少現在逐漸使自己忘卻一切,忘記所有……忘了身邊,腦中白茫茫的一片,隱約可見一道紅影,是她!
不知過了多久,他還活著,體內真氣不知道何時已經開始繞著一個點兒旋轉起來,這個點兒竟然越來越大……吸力!吸力越來越強,漸漸竟把體內四散的真氣逐一收束起來,內力來的越多吸的便越快,翎少微微感到詫異,慢慢運起功來,竟發覺那束聚集的內力自己可以隨意支配,這一驚可是不小,“噗……”,一口濃血從翎少口中噴出,那正是受傷的淤血,北冥冷這時麵色泛黃,口舌幹燥,原本鼓漲的丹田此時也慢慢縮小。忽的腦下一暈,頭暈目眩,載到在床沿。
其實這時,已經約末過了數個時辰,唐萱在一旁慢慢熟睡,小語,蘇滄瀾則緊緊盯著他們。“小語姐姐,他……翎他……他”,蘇滄瀾眼角含著淚水向小語哭道。
翎少如果真的就這麼死了,該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她該怎麼辦,不!不可能!不可能!不會的!一定不會!他答應過得!答應過得!
“哎,翎,你有夢想沒有呀!”。
“我呀~當然有啦。”
“那你告訴我,你的夢想是什麼呀。”
“嗯哼~你想知道啊,哼,我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啦啦啦~。”
“你說不說,說不說,不說的話~看我怎麼揍你,哼!!。”
“啊~你要揍我呀,唔……會很疼的,你看我現在還受著傷,真的會很疼的,~”
“哼,還知道疼呀,那還不趕緊說!。”
“唔……滄瀾不揍我,不揍我,不揍我嘛,我說,我說我說——我的夢想就是呀!就是……”
“嗯?”
“我才不會告訴你我的夢想是讓你陪我周遊天下的。”
“陪你周遊天下?這個就是你一生的夢想?——哼!!!我才不會陪你,我才不會!”
“滄瀾不答應呀,唔……那……那我的夢想豈不是……不行!不行!我不管,我不管,我才不管滄瀾就要答應,答應陪翎一起,就要嘛!”
“我不要!”
“翎,你一定要挺過去好不好,滄瀾答應,滄瀾都答應,等你病好了,我們就去,去哪兒滄瀾都陪著你,我們一起去,一起去,翎,你知不知道,滄瀾答應你了!”看著翎少四肢膨脹,蘇滄瀾……不知道用什麼來表達她此時的心情,隻是,這幾個小時用度日如年形容再好不過了。她不想失去他啊!雖然現在還未曾擁有,但……
《北冥玄功》是北冥先祖留下的,前幾任北冥派的前輩,不是因為猝然身亡,就是交手戰死,一百年來,無人用過。祖籍上也無記載,但北冥冷極其疼愛自己的兒子,在臨死前想把內力都傳給他,免得自己走了,他在江湖上被人欺負,翎少母親已在生他之時就已離去,北冥冷集父母之愛於一身。況在臨死之際,哪容他來細想。未想傳功竟……自己本是將死之人,死了倒不要緊,可若連累孩子,這……內力源源不斷從自己體內送出,竟不聽得自己控製,恐不到油盡燈枯的那一刻,怕是停不下了……
時間終於停留在那一刹那……“爹爹!爹爹!爹爹!!”翎少聽得父親倒下,急忙收功,回身把父親抱在懷裏。他大了,臂膀厚實了,可以獨擋一麵了,父親幾十年來笑傲江湖,過著叱吒風雲的一生,天下五高手之列!誰敢小覷,何嚐讓人抱過。這種感覺,想必早已忘了吧,父親還記得嗎?孩兒抱著你那。父親,老淚縱橫,這種感覺好美好~好美好~淚水點點滴滴……沾濕了翎少的衣襟,就這樣去了……
自那日葬了北冥冷後,翎少就像是人間蒸發了,即使號稱江湖百曉生的西山老道也不知翎少去處。當然同他消失的還有一隻火鳳,一位紅衣女子。翎少去哪裏了?會不會突然想不開。不!不會的!他是翎少!那……他要墮落下去?不!不會!他還有夢想!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是什麼!他去哪裏了!紅衣女子有沒有陪他一起?不知道!!!
長安城應該是屬於這個時代最繁榮的地方了,日夜人流滾滾,各色商鋪雜樣繁多,叫嚷聲自是喧天。在這樣繁華的街道上,當然夾雜著各色人種,各樣服飾。一男一女,一黑一紅,也不例外。這麼說,他竟然在長安!!
大俠者,亂世中,威震天下。盛世中,必神龍難見其尾。翎少雖不稱大俠,亦不是小俠。他隻是公子——翎少。但他卻有著俠的本領,俠的氣魄。正屬後者,神龍難見其尾。世上曾有這樣一類人,當你知道曾有過這樣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但如問誰做的,恐怕就說不上來了,問其相貌,更難說出,真正盛世中的大俠,本應如此。
翎少之名,僅限江湖有人知曉,民間,就不得而知了,問其相貌,會說黑袍,玉蕭,折扇,其他的呢,就不知道了呢,而現在的翎少雖是黑衣不假,然卻是農夫,蘇滄瀾一副農家姑娘打扮,這樣的裝扮,誰人能夠認得出呢?
正是:瀾翎一夢自此始,翎少懷夢赴長安。